且說芳草和素素販了自家地里出的花草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藥鋪里卻闖進來一群錦衣衛,生生的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丁夏是個在場面上見識多了的人,伙計們大多驚惶失色卻見丁夏已經帶著幾分笑意從櫃台後面走了出來,接著又作揖︰「幾位官爺駕到不知有何公干?」
這時走出來一個長身玉立的男子,操著一口地道的南京腔︰「掌櫃的可曾見過這個人?」說著將一張畫像展開了。
芳草偷偷的瞟了一眼覺得好笑,這古代沒有素描,更沒有電腦合成畫出的人幾乎都差不多,哪里有什麼特點呢。
丁夏盯著畫像看了幾眼搖頭道︰「這個不知,也沒見過。」
只听得那男子又說︰「有人舉報你們這里有人見過他,掌櫃也是識相之人不要讓兄弟們為難。」
丁夏冷笑道︰「官爺倒會說笑話,我丁夏就是多長了兩個膽子也不敢和錦衣衛的人作對,官爺要是不信請搜。」說著身子一閃故意讓出一條道來。
哪知男子果真讓人去搜,芳草見丁夏的臉色有些怪怪的,見錦衣衛將店里的東西里里外外的翻了個遍丁夏心里很不高興。
男子又拿著畫像將店里的人來回的對應,一直看到了芳草這里。芳草忍不住說道︰「上面畫著一個男人我們都是女的,難道也不放我們走?」
男子說︰「最近听聞易容術盛行,誰敢保證有沒有漏網之魚。」他又對比了一回,仿佛是想找到什麼貼上去的皮子之類,竟然抬起了芳草的下巴細看了一回正在尋找可疑的地方。芳草被他這個舉動給激怒了,但她最近性子收斂了不少因此強忍著怒火,素素在旁邊看不下去了,打開男子的手︰「住手,我們姑娘是何等金貴也容你們這起人的無恥流氓。」
男子細看了幾眼沒有發現什麼破綻,丁夏上來說︰「官爺,何必為難小店里的客人。這兩位姑娘是店里的常客,官爺就饒過她們吧。」
男子又去看別人。芳草雖然惱一時半會兒不知怎樣發作,她還是第一次被人當做賊人或是罪犯來看待,心里極其的不舒服︰「不講究一點刑偵技術有你們這樣大張旗鼓的抓人,也不知人家是不是早就聞風而逃了。」
男子听見了芳草的話重新折回到芳草身邊,素素卻護在了芳草的跟前,一臉正氣的說道︰「誰敢再冒犯我家姑娘!」
芳草拉了拉素素的衣裳,仰著臉看著對面這個穿著一身飛魚服的男人說︰「難道我說的不對?」
男人愣了一下,見跟前這個女子年紀仿佛也不算大,听旁邊的丫頭稱她為姑娘,難道真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女眷?他剛入錦衣衛不久級別也不夠高,若真是遇見什麼權貴之人還是不要得罪的好,怕日後麻煩。
男子一臉的冷峻,目光凜冽掃了芳草兩眼,想要開口說什麼,丁夏前來說︰「官爺,店里搜也搜了,何必再去為難兩位姑娘,再說也不與她們何甘。」
男子冷哼了一聲,搜尋的人已經將店里翻得不成樣,然後向他稟報︰「沒有情況。」
男子這才向丁夏行了一禮說道︰「再下韓鉞打擾了。」
丁夏沒有說什麼,只是想著快些將這些人給送出去,要不然他們也無法做生意了。
韓鉞忙碌了半天卻無所獲,只好帶著眾人空手而回。丁夏依舊面色不改招呼伙計們歸置東西,好些客人見此情景也走了,芳草倒有些替丁夏委屈︰「他們隨隨便便就要來搜人也太沒個規矩道理了吧。」
丁夏忙道︰「哎喲,我說姑娘。誰還敢去得罪錦衣衛的人,難道是不想活呢。這些話可說不得。」丁夏看上去頗有些無奈。
素素生怕再出什麼事來,忙拉了芳草出了店。芳草心想這錦衣衛到底是一群怎樣的人呢,在她固有的印象中仿佛沒有什麼好詞是來形容他們的,專行、暴戾、黑暗。
「我們回去吧。」素素說,每次出來她都得擔驚受怕。
「對了,不是說要買兩匹布給娘裁衣裳麼,還得去逛逛。也給你裁身衣裳吧。」芳草笑吟吟的望著素素。
素素忙道︰「我還是算了吧,衣服也夠穿。」
芳草和素素一邊走一邊商量著︰「若只靠養些花草來改變生活,或是奔小康好像有些太難了。如今我們先積攢點錢等以後時機成熟了自己開家鋪子,這叫產銷一體,也不用看奸商的臉色了。」
素素笑道︰「怎麼姑娘老是稱那個老板為奸商呢,平心而論他還不算十分的奸猾,再說今天不是一直再給姑娘加價麼?」
「做生意哪里有不奸猾的,他們才不肯吃虧。現在我的心願就是經過兩三年的努力經營也不用種糧食,將那幾塊田地全部種上名貴的花,努力的經營出規模來。不管是做花草茶還是做香包都行,也算是一門小買賣,一步步的也就學著自立了。」
素素听著芳草的見解卻覺得那是遙不可及的夢想,做生意談買賣的事光靠兩個女子哪里夠了,什麼人脈也沒有,再者自家姑娘雖然聰明,但不一定有做生意的頭腦。
兩人一路走著,在一個快要轉彎的路口芳草發現了一個極其熟悉的身影好像是杜家的什麼人。芳草連忙將素素拉到了一旁躲了起來。
素素小心的探出頭望了望︰「姑娘,好像是二爺。」
「二哥。」芳草望著杜?的身影漸漸走遠了這才松了一口氣兩人走了出來,芳草見他二哥前後簇擁著許多人,看其裝扮大都是貴家子弟。吆三喝四的,排場很大,那些子弟似乎也還買杜?的面子。芳草心想二哥還是老樣子整天花天酒地怪不得要和二嫂鬧紛爭,只怕家里再多的錢也不夠他開銷。
素素說︰「侯爺回來了二爺怎麼還是這樣的招搖過市呢。」
芳草道︰「他們的事如今與我們也沒什麼關系了,何必去管。」
素素笑道︰「說來也是,如今連侯爺也管不了。大爺還能有個一官半職,又是嫡長子不用說以後還得繼承爵位,我們二爺如今這樣花天酒地以後還不知怎樣收場呢。」
「好了,少管閑事。我們走吧。」芳草拉上了素素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