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閑逛,芳草覺得跟前這個黑臉和以往一點也不同,人變得開朗大方了不少。
不過對于他,芳草一直感到好奇,忍不住八卦起來︰「金土呀,怎麼從來沒有听你提起過你家里的事呢。那次我听你說你爹腿不方便,他好些了沒有?」
韓鉞回答道︰「幾年了,還是老樣子,就是出入什麼地方也不方便。其他倒還好。」韓鉞的父親也是位錦衣衛,當年為了執行任務才摔斷了腿。
芳草又忍不住好奇問道︰「那你們家里總還有其他人吧,比如說令夫人,我可是從沒見你提過她半個字。」
韓鉞回頭看了芳草一眼,不緩不急的說道︰「不怕掌櫃笑話,再下還尚未授室。」
「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原來千戶大人是孤家寡人一個。」
韓鉞反問著她︰「怎麼,我就那麼像有家室的人?」
芳草笑道︰「這個真看不出來。我見你那麼成熟穩重,做事也極妥當周全,料想著家里定有位夫人協助著你。哪里知道還是一個剩男了。」
兩人正說著話,突然見人群中騷動起來。街上的行人紛紛往兩邊躲閃,芳草一時還沒沒明白過來,就被韓鉞一把拉到了街沿下。芳草听見了滴滴答答的馬蹄聲傳來了,很快就有幾位騎馬的官員從眼前一一奔馳而過。
韓鉞護在她的面前,生怕那些馬突然發起瘋來沖撞著她。
「杜芳草」
芳草和韓鉞同時听見了人群中有人在喊她,兩人四處看了一回,卻見對面的人群中似乎看見了傅天極的身影。
芳草心里一喜,臉上自然露出幾分喜悅之情。忙向他揮揮手。正等著他回應呢,哪知卻眼見著他走開了,再也沒看芳草一眼。
芳草正納悶,心想他干嘛要走。還說上前與他說說話的,見他走開只得作罷。韓鉞這才反應過來,問道︰「剛才那位不就是慶國公麼,他怎麼走呢?」
芳草自然不清楚,只好道︰「或許身上有什麼事吧。別管他了。我還得謝謝你的款待,怕店里有什麼事,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韓鉞笑道︰「既然如此倒不敢再耽擱掌櫃。」又說要送她回留香塢。
傅天極並沒有走遠,當他看見芳草與錦衣衛的人出雙入對時,心里的滋味自是不好受。當初在寧波的時候他就隱隱的察覺到有一絲不對,這才離開幾天他們就走到一起了。難怪她一直對自己不冷不熱的,看來癥結就在此處。既然如此的話,他何不痛快的走掉呢。
芳草自是不知她和韓鉞一道出現讓天極心存芥蒂。歡歡喜喜的回到家里,就是和母親說著話也是高興的︰「娘,他果真回來了。我親眼看見了。」
許氏笑道︰「真的麼,那你為何不請他到家里來坐坐。」
芳草笑盈盈的說道︰「可能他有什麼事,見他匆匆就走開了。只要回來就好,以後自然有許多見面的機會。我還以為他這一走又得一年半載才回來,沒想到一個月不到就看見他了。」
許氏見她這模樣忍不住取笑她兩句︰「我看你是笑得合不攏嘴了,一個大姑娘的,也不覺得害臊。你不是和我說侯府里他們並沒有答應這樁婚事麼?」
芳草這才反應過來,是呀。侯府里的人並沒有打算成全他們。天極要自己相信他,兩人總會有相守一生的機會,他答應過自己,而芳草自然也是相信的。作為年輕的慶國公,作為一個堂堂的指揮使,難道連這點事也擺不平麼。
芳草想起了桌上那些他讓人稍來的禮物,便高高興興的回房拆禮物去了。先是打開了兩個木盒子,一盒裝著一只赤金點翠的鳳簪,這支簪子小巧可愛,與別的大鳳釵自是不同,從鳳口餃出兩串滴水珠子,形同步搖。這還是傅天極第一次送她這樣的禮物,心想這人終究還是有細致入微的一面。
另一盒子里裝的是幾面小鏡子,有菱花形的,有菊瓣形的,有方形,還有圓形,一共四塊。最是方便攜帶。
芳草在這個放鏡子的盒子里發現了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紙,拿來一看,上面寫的是︰「初六日,巳時二刻,在玄武湖畔清風橋上等你,必來,有佳信相告。」
芳草一算日子,初六不就是明日麼。他怎麼約自己去玄武湖,想來也是體貼自己,她來南京這些年一直忙碌打點生意,哪里有時間出去游湖呢。如今見他相邀,就算是沒有時間芳草也會擠出時間去的。
隔日一早,天才微微亮她就起來了,匆匆用了早飯。接著開了店鋪,好不容易等伙計們來了,又交代他們好些話。這才回家梳妝打扮,瑟瑟替她梳了個新巧的發式,順便戴上了他送的那支鳳簪。身著玉色蝴蝶滿襟的碧縐衫,系著柳綠色的月華裙。蛾眉淡掃,略施脂粉。
出門前,許氏交給了芳草一把傘︰「把這個拿上。注意安全,早些回來。」
這個傘又不能折疊,芳草嫌拿著礙手,也不帶︰「天氣這麼好,我拿傘做什麼。娘放心,即便是下雨了我也會避雨的。可能要下午才能回來了,別為我擔心。」
許氏自是不放心,只是留也留不住。
玄武湖離這邊不遠,芳草也沒雇什麼車轎便就直接往東北方向奔去。
此時正是六月仲夏時節,兩岸栽種了不少的垂柳。柳枝依依,湖面微微的泛著一層細細的波瀾,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有些波光粼粼。
靠岸的地方停靠著幾艘行船,有的正在等待著客人上船,有的已經在船上兜售著小物品。芳草倚靠在橋頭,只見太陽漸漸的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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