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定了日子,芳草和天極的婚事也正式的納上日程來。不過杜家為此忙碌的,似乎只有曾大*女乃和流霞。
沈夫人原也管事的,不過很多時候卻不肯出面,只讓曾大*女乃從中傳話調停。
芳草外出的時間也在漸漸的減少,一方面是因為沈夫人的態度,不喜她一個待嫁的女子處處拋頭露面。
芳草在也靜靜的等待那個日子的來臨,等待迎娶她的人出現。
杜演對于這樁婚事原是持反對意見,當然也有丁夏插手的關系。後來丁家主動退出,杜演也沒答應傅天極的請求。他沒料到的是傅天極竟然能驚動朝廷,讓賜婚。
傅天極的這番舉動讓杜演不得不深思,看來傅家又成長起來了。這些年傅天極先是練兵,後來又隨軍抗倭,也立過戰功,杜演對這門親事也只得重新考慮。
杜演順著腳步來到了挽翠閣,屋里屋外皆靜悄悄的,只許氏在窗下做著針線。服侍的丫頭們不知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杜演腳步輕快,走到許氏跟前時許氏也沒發現。杜演見她穿著半舊的家常衣裳,隨意的挽著一個松松的發髻,手指依舊那麼靈巧,扎出的花兒很是鮮活,不禁贊道︰「若蕪的技藝怕府里再也挑不出第二個來。」
許氏這才抬頭去看,只見杜演在跟前,忙放下針線起身來,福了福方說︰「原來是侯爺降臨,侯爺請坐。」說著又要去挪椅子。
杜演卻自個兒搬了一張圈椅坐在許氏旁邊。許氏也不叫丫頭,自己倒了茶雙手捧給了杜演。
杜演道︰「你坐吧。」
許氏方斜簽著身子坐了,微微的低著頭,一臉的沉靜。別人也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小草呢,怎麼不見?」
許氏忙答︰「小草她出去了,說是有事。」
「這住在府里畢竟不比在外面,哪里天天都往外面跑。我看她是自由散漫慣了。以後別落得說我們杜家沒有家教的話。」杜演的話語中充滿著不快。
許氏忙為女兒說話︰「侯爺說得是,只是小草掙來這份事業也的確不容易。背後流淚流汗,我向來說她是個男兒身子,什麼也不怕,又有主見。她若真是個男子就好了,這樣我也少操一點心。」
「她若是個男兒,有眼見有能力的話,我也就將這份家業交給她了。」杜演到現在也沒弄明白這個女兒整天想是啥,竟沒一點閨閣女子的風度。
許氏含笑道︰「侯爺這話也偏了,府里還有幾位爺個個都不錯。」
杜演冷笑道︰「他們幾個,除了老三是走的科舉,自己還算有點本事。不過我說他迂腐,想讓他去跑跑關系,不用再做小吏了,他卻不听。一個杜標,官場上的那套倒也還算明白。就是這個兒子不怎麼親近人,一個老2更不用說了,一天下來人影也見不著,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呢。剩下的一個雙慶,一個水生都還小,還不知道以後是個什麼樣。養了三個女兒,大女兒到底是我們耽誤了她,如今年紀輕輕的就做了太妃。還有個二女兒,做了續弦的王妃,听聞那個王爺也不怎樣。兒女上的事我本不想怎麼去管,俗話不是說兒孫自有兒孫福。這兩年上了年紀,人也經不住熬了。也不知還能活幾年。」
許氏听見杜演後面這幾句消沉的話,心里覺得發酸又勸慰道︰「侯爺何必想這些,如今你含飴弄孫,又有小兒子在身邊,富貴也全了。」
杜演苦笑了兩聲,他又想起芳草來。她們母女在外面的幾年杜演是沒怎麼管過,以為她們娘倆日子過不下去了,總會向府里開口,哪知卻活出了另一片天地。也使得杜演對這個庶出的小女兒有了更深層次的看法。
杜演和許氏敘著家常,芳草此刻回來了。一進門就看見了這一幕,心里自然也暖暖的。許氏見她滿臉通紅,可能是天氣熱的關系,頭發已經貼在了臉上,不免心疼起來︰「你又去莊上呢?」
芳草笑了笑︰「可不是,好在都弄好了。明天不用再去,只回留香塢對下賬就行了。」她向父親行了一禮,便回屋子換衣服去。
沒過多久便出來了︰「侯爺今天怎麼有空想著來瞧瞧我娘。」
「我有話和你說,等你許久了。」杜演讓芳草坐到自己跟前來。
許氏起身道︰「你們父女倆好好的說會兒話,我去看看有什麼吃的。」
芳草乖乖的坐了下來,靜靜的等待著父親開口,心想又到了審訊時刻,自己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杜演頭一句就問︰「現在地里還種些什麼?」
芳草答道︰「花草已經種得少些了,種了些藥材。只是藥材的生長周期也緩慢,可能得到明年才能有收獲。」
杜演道︰「以前是你們娘倆吃不起飯你才弄了這些來,如今大家住在一起,難不成也吃不起飯麼?」
芳草抬眼反問著父親︰「侯爺認為我擺弄這些花草,就僅僅為了混口飯吃?」
「不然呢?」杜演倒想听听這個女兒嘴里會跑出什麼話來。
芳草答道︰「不錯,在我們生活困難時,等著米下鍋的那段日子,的確是為了吃得起飯,住得上不漏雨的屋子才弄這些的,直到後面有了留香塢,就不是為了這個了。」
「那是為了什麼?」杜演追問不舍。
芳草想了想才回答道︰「在我看來女人和男人都是一樣的,男人有自己的事業,女人為何不能有。難道一輩子只能圍著男人,成為男人一生的附屬品,除了生兒育女別的什麼價值也沒有?」
杜演的眼里閃出一絲不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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