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的白小凡次日天還沒亮,就頂著兩只熊貓眼,到陽台上把架子上的土豆移種到地里,土豆長了小半個月,植株躥高了好些,葉子也長得繁密了起來。
等她把那一架子的土豆移完,天光才泛青,她回廚房洗了洗手抓了朵磨菇,拿了幾個癩頭果和鮮紅的燈籠椒,鍋里坐上水,等水燒開的工夫她洗洗切切,還敲了兩個鳥蛋在碗里打散。
水一開她先丟了磨菇下去,又轉身把癩頭果的果肉給搗爛了,待磨菇在水里翻騰了起來,把一碗牛女乃般濃稠的癩頭果全撥進湯里,剎時間湯汁便濃滑了起來。再把那紅艷艷燈籠椒丟了下去,白的的湯汁配上紅的鮮紅的果肉好不賞心悅目。
椒果一下鍋,白小凡就端起了蛋液,在手里又打了起來,往鍋里一潑,湯里立時浮起金黃色的蛋花。
蛋花一出來白小凡灑了兩顆鹽關了火,此時天色才剛大亮,小穆迷迷糊糊地從房間出來,見白小凡已經把早飯都做好了,分外訝異︰「小凡,你----」
「甚麼你啊我的!快緊過來吃飯,吃過飯你再拿些礦鹽出來煮。」白小凡麻利的盛了兩碗果湯,一回身見大熊早坐在食盆著候著了,「怎麼今天不出去自己抓魚吃了?可是我沒做你的呀!」
大熊哪里是那麼好騙的,沖著白小凡手里的湯鍋直叫喚,想騙我沒門!
白小凡把鍋里盛下的果湯全倒進大熊的食盆,擰了擰它一雙又尖又豎的耳朵,「你啊,都要成精了!」
吃完早飯小穆幫她把存在倉庫里的紅薯、蘿卜給搬了出來,又端了一鍋礦鹽出來。一來白小凡拿了東西可以直接閃到陽台,二來她也怕小穆的腳再傷著,所以不肯讓小穆幫忙,無奈小穆再三堅持,白小凡只好同意他把東西搬到倉庫外。然後再自己搬到陽台上去。
大片大片的陽光透過玻璃牆灑在陽台上,土豆女敕女敕的葉子在陽光下,綠油得仿似要滴下水來。白小凡原先做這些都只是灑灑種子,而且也不是一天種下去,可現在蘿卜秧、紅薯藤都長得了老高老大的,移植起來可是麻煩多了。
再加白小凡剛才移了土豆,體力本就不支,因此她做不到一會就得停下來歇歇,一個上午也沒能把紅薯給移完。她抬頭看看太陽差不多快到中天了,她丟了手里的活,閃回了廚房開始準備午飯。
中午白小凡烤了條大白魚,又煮了碗白菜油渣湯。兩人一獸都吃過得很舒服,白小凡收拾碗筷時,看著白森森的魚骨忽然想起了件事情。
自家親戚再有半個月又該來了吧,而自己居然把月經帶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現在做應該還來得及吧,畢竟自己要從做針開始呢。
挑了幾根堅硬的大刺洗淨收起,白小凡準備晚上再研究鑽針孔的事情。陽台上的紅薯蘿卜還在等著自己呢,她可不想又再把它們搬回倉庫去。
為了能趕在晚上把紅薯和蘿卜都移植上,下午白小凡可就不敢再做做停停了,只在腰實在酸疼得厲害的時候才扶著牆到邊上坐下歇一歇,緊趕慢趕,好容易在天黑前把所有的紅薯蘿卜給種上了。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白小凡感覺自己連說話的力氣的都沒有了,異外桃源的生活也是要負出代價的啊!泡過熱水澡,白小凡才恢復了些體力,裹著皮袍坐在自己房間的台燈下,仔細研究如何才做成魚骨針。
這幾根魚骨都有小指長短,而且彎度也不大,尖頭也夠銳利,唯一的不足就是它從上到下全是圓的,想在根部鑽個針孔可不是那麼容易事情。
雖然有瑞士軍刀在手,可是制作一枚魚骨針對白小凡來說也是件困難的事情。一開始白小凡直接拿軍刀上的鑽孔錐往魚骨根本鑽去,可魚骨又圓又滑,不要說鑽出個孔來了,就是想在上面鑽個坑都難。
反倒是自己的中食被鑽孔錐戳起好幾個紅紅的小血泡,白小凡煩悶地軍刀往桌子用力一丟,整個人仰面倒在床上,腦子里好像被灌了鉛重的不得了,眼皮也往下耷拉著,可偏偏就是睡不著。
腦子里紛紛擾擾跑得全是昨天晚上自己和13的對話,她不喜歡那樣自私的自己,可是自己又能怎麼辦!告訴小穆,我對你沒意思,你離我遠一點。
「小凡,你怎麼了?很累麼?」小穆不知何時出現在門邊,怯怯的不敢進來,今天白小凡陰郁的神情,他全看在眼里的,一整天想問卻不敢問。洗了澡睡不著出來瞎轉,看白小凡的房間還亮著光,才大膽子過來看看。
白小凡听見聲音坐了起來,轉頭看去,小穆健壯的身影擋住了門外的燈光,因此他的面容看不大清,可他濃墨如山的身影卻投在牆上與白小凡縴細的影子合二為一。
無意間掃見牆上相合的兩道身影,白小凡心下驀地一寬,就算自己不愛他,至少會一直陪著他,雖然小穆和自己只相處了兩三個月,可相依為命的情感卻是深入了彼此的心底。
「你還沒睡啊,剛好過來幫我做枚魚骨針!」白小凡把身子往里挪了挪,笑盈盈地招呼小穆進來。
小穆看她突然陰天轉晴,也跟著咧嘴笑了起來,拖著傷腿進業︰「做甚麼魚骨針啊?」
「就是把在魚骨根部鑽出個小孔來!」白小凡邊說,邊將魚骨和瑞士軍刀全推到小穆的面前。
小穆拿了起魚骨看了看,拿起瑞士軍刀的主刀,在魚骨根部劃了個小小的十字,再用鑽孔錐一點點的磨,他力氣大手又穩,沒一會工夫就做成了一枚魚骨針。
「小穆,你太能干了!」白小凡摟著小穆脖子諂笑著討好,「沒有你我要怎麼辦啊!」
小穆通紅著臉,想跑又不舍得推開白小凡,頭都要埋到兩肩中去了,看他羞得臉上都燒了起來,白小凡才好心的放開了︰「來,把剩下的這幾根魚骨都鑽起孔來!」
「噢。」小穆木木的應了聲,再次投入到鑽孔大業中去。
白小凡緊挨著小穆身邊坐著,台燈明亮而又柔和的燈光打在小穆稜角分明的臉上,引得白小凡凝視得呆了,心里隱隱的有些得意,小穆還真是個美男子,向上挑起的眉角,高挺的鼻梁,就是嘴唇略微的厚了一些,可小小的缺點完全不影響他英俊的面容。
有這麼個帥小伙暗戀自己,乖乖地听自己的話,小心翼翼的討好自己,女人的虛榮心最大程度的得到了滿足。因此白小凡眉梢眼角的笑意柔得仿若春水,微帶著寒意的手輕撫上小穆長長的黑發,笑得像個巫婆︰「小穆啊,你這頭發可不可以剪掉啊!」唉,沒辦法白小凡是個平頭控,對于理平頭的男人她有著無法言喻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