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種田錄 卷二 052、但願是決裂

作者 ︰ 生當如樗

白小凡清亮的嗓音還未落下,人已經站到了前頭,「就算要罰,也要問清楚了再罰,看看到底誰對誰錯。」

「听你那麼說,倒是我們不對了」朵娜不服氣的道,她水汪汪、亮晶晶的大眼楮直直地瞪著白小凡,毫不掩飾對她的厭惡和怨憤。

在她看來,阿穆就是被這個女人搶走的。要不是她,阿穆不會不理自己。要不是她,阿穆不會離開族人。要不是她,自己和阿穆一定過得很開心,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明明離得很近,卻見不上面,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在睡不著的夜晚,朵娜不止一次的懇求天神讓這個女人消失,只要她能消失,自己少活幾年都願意。

白小凡笑了笑,反問道︰「阿曄在自己的田地上被打了,難道還是他不對麼?」她原本不想這般寸步不讓的,說到底,她總是要顧慮著小穆,可是朵娜的喝問和怨毒的眼神,成功的挑起了她壓在心底的怒火和委屈。

自己對他們從頭到尾都存著戒備,他們怎麼對自己,她都不會傷心、都可以諒解。可是小穆呢,他自己剛剛吃飽肚子,就掛念著族人會不會挨餓,暴風雨一停,冒著會被族人打死的危險回去,只是想看一眼他們是否安好。

至于收留照顧他們,在小穆看來那是理所當然。可他們居然也認為小穆的好是理所當然,沒有半點感激也就算了,還因為蘇合一句挑沒有撥,就抹掉了他所有的好。這些口口聲聲說在乎小穆的人,在白小凡看來,和多齊父子是一樣的,甚至更可恨。

兩個老的被她這句問話,弄得張口結舌,臉色變了幾變,就是說不出話來,多蘭上來打哈哈道︰「哎喲,後生人氣沖動手也是常有的事,算了算了,又沒真傷著甚麼」

「呸」阿曄憤怒地啐了一口︰「你們肯算了,我們還不肯呢」邊說他邊走到了蘿卜地邊,指著那些被踩壞的蘿卜苗,喝問道︰「這些又要怎麼算?」

看見田地里幼女敕的、自己細心照看的蘿卜苗,橫七豎八的倒一地,有些被踩爛了陷入土中,還有些細小的根睫從土里翻了出來。不要說那五六個少年又紅了眼,就是白小凡也青了臉色,如刀的眸光直直剮向蘇合他們︰「這是誰做的?」

這片地里的每一株幼苗,都傾注的眾人大量的心血,不要說他們是用石刀把地一點點的開墾出來,就連灌溉用的小陶罐,也是他們重新做出來的。

能有這樣的成果真的是付出了太多的艱辛,而他們憑甚麼如此隨意的踐踏

看到那些倒地幼苗,蘇合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有些羞愧地低了頭,他自己也是下田的,糧食的重要的的耕種的辛苦他是知道,再怎麼不高興也不該拿田地來出氣。

老實火暴的阿達可不會想那麼多,嘶著痛嘴叫道︰「反正不是我們踩壞的,我只親眼看見他——」說著指向阿曄道︰「揪著老爹揮拳頭」

阿曄冷笑道︰「要不是他故意作踐我們的苗地,我也不會向一個老家伙揮拳頭」

此言一出,眾人的眸光都萬分驚愕地看向胡勒老爹,白小凡投去的眸光,除了憤怒還有點點的淚光。這個老人今天還真是一再顛覆他在自己的心目中的形像。

「胡勒老爹,好歹我也喊你一聲老爹啊」伴著最後一個字音,白小凡的眼淚成串的落下,「你可知道這是我和小穆多麼辛苦才有的結果麼,你怎麼就下得去腳」這個答案還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她一直以為是蘇合他們做的,沒想到會是小穆看做父親的老爹。

而且因為是他做的,自己不僅要忍了,還得替他瞞著,自己听到這件事都如此傷心,要是讓小穆知道了,他又得難過上幾天。

他們不顧小穆的死活,可自己卻舍不得他皺一下眉。

眾人見胡勒老爹不回嘴,知道阿曄沒胡說,那麼動手的事情再說下去,也沒意思了。毛伊阿媽又氣又惱地瞪了他一眼,向白小凡道︰「你老爹一時糊涂,你別往心里去。昨天我們剛好又了西紅柿,明天給你們送些上來。」

「不用了」當著小穆的面,自己還得給他們端笑臉,那未免太過為難自己了,況且這豈是幾個西紅柿就能算了的事,「但有句話我今天放在這里,這片田地我會日夜讓人守著,再有這樣的事情,不管是誰一定打下去為止。毛伊阿媽,你們若不想傷了情份,最好沒事別往上跑」她冰冷的眸光在他們面上緩緩拖過,只是在經過縮在阿媽和多蘭身邊的阿林、谷魯悲傷可愛的臉龐時,不由自主的停了一下,心里滿滿的酸楚催落了眼淚。自己想要再教這幾個孩子是不太可能的了,早知會有今日之散,當初就應該讓他們念《天工開物》這樣至少他們將來還能用得上,現在,認得那幾個字又有甚麼用呢

毛伊阿媽扣她這麼說,繃直了臉上每一條紋路,偏偏又尋不了話來質問,只能領著一伙人忿忿而去。

蘇合落在後頭,看著小凡嚅了嚅嘴,終究甚麼也沒說,嘆了聲隨眾人去了。

目送著他們離去,白小凡真希望這算是決裂,可是有小穆在,只怕沒那麼容易啊

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了,至于阿曄面上的傷,只說是和在林子里撞上了阿達為了爭獵物,揮了幾下拳頭。後生人之間動動手,並不是甚麼大事,就是自己和蘇合在部落的時候,也彼此揮拳頭。所以他也沒往心里去,只說了阿曄兩句便丟開了。

白小凡心里盤算著,讓大熊到下邊守著,有它在諒他們不敢弄鬼。可她卻發現,大熊整天整天的不見影子。她原以為它是跟著札克、突谷他們放牧去了。

可兩小子回來說,他們雖然是一起出去,可沒一會工夫,大熊就會不見了影子,而且中午也不見它回來。白小凡想起這段日子自己真是把它給忙忘了,沒人管它,估計是在外頭玩得瘋了。

白小凡登時心生愧疚,它打小就很粘自己。雖然大了好一些,可它的眼楮也是一直跟著自己的,幾次自己被小穆惹生氣,都是大能跟在後頭靜靜的安慰自己。可這些日子來,自己真的是太忽略它了。因此連著幾天,白小凡走到哪兒都把它帶在身邊

可是大熊雖然老實的跟著她,卻蔫蔫的總打不起精神來,就連它最喜歡的烤肉也吃不下了,總是有事沒事的面朝林地坐著,深藏在皮毛下的眸光幽深而略帶傷感。

白小凡以為它病了,讓13好好的看了看,結果一切正常,但是第二天它依舊如此。

一輪滿月高懸在夜空,瑟瑟的秋風已經有些凍人了,大屋的隔間雖還沒來得及做,但是避寒擋風還是可以的,一幫人睡在大屋的底樓,憨聲陣陣,倒是好眠。

這幾天白小凡都是帶著大熊睡的,她一翻身卻模了個空,原本就沒睡得很沉的她,登時就驚醒了過來。

「大熊」她驚坐著起來,卻見它坐在窗邊,牛乳般的月色灑在它雪白

的身上,竟有點憂傷的意味。

白小凡悄悄地坐到它的身邊,輕撫著它的脖頸,「大熊,你是不是想回家了?」這是她唯一能猜到的原因,也許這段時間它在山林里跑得多了,而自己又太過忽略它,以至于讓它有了回家的想法。畢竟它從小就是散養式的。

大熊低嗚著在她頸間來回的蹭著。

「如果你真的是想回家,走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一聲,還有啊,你一定要記得回來看我啊」白小凡把臉埋在它長長的金色的頸毛中,低低的聲音,幾乎哽咽得不成話語。自己當初收養它完全是出于喜愛,單純的想讓那個小毛球快樂的生活。所以,大熊如果真的想要離開,她不會阻攔。

當白小凡沉溺在她自己想當然的悲傷中時,遠遠的傳來一聲高亢有力的嗷嘯,雖然遙遠,卻異常清晰。大熊听到這聲嗷嘯,突然站了起來兩眼放光,化作一道白光沖出了屋子。

被它帶倒的白小凡還沒來得及拍來,又是一聲嗷嘯,這一回明顯近了許多,听來已不那麼悠遠了。睡夢中的眾人,都被驚醒了,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大熊雄渾低重嗷叫聲幾乎要震破了眾人的耳膜。

白小凡更是被它震得心頭突突地直跳,在外頭守夜的小穆握緊的工兵鏟,全神戒備。那些醒過來的少年,也都提了長矛沖了出去。

「小凡姐,是不是大熊的族人來找它了呀?」對大熊阿鈴他們一直心存敬畏,平日里大熊總是一副懶洋洋無害的樣子,阿鈴他們尚且不敢給它喂飯。現下它如王者一般,坐在月色下引頸高嘯,三個女孩子聲音都打顫了。

白小凡擁著她們,安慰道︰「大熊它是孤兒,它的族人全都死在了大棕熊的口下。」在地球上只有母獸才會去尋找幼崽,大熊它媽投胎都投掉了,哪里還會來找它。

至于它的父親和同族,要找早就找來,怎麼可能等到現在。但是現在真的還有一頭雪狼,在呼喚著大熊。

伴著嗷嘯聲越來越近,守在外邊的少年手心里都冒出了汗,雪狼對他們來說,那可是比野人還凶悍的,從來就沒有獵到過成年的雪狼。

當初他們看到小穆不僅趕著刀角獸、身邊還跟著頭成年的公雪狼,幾乎都要懷疑他不是人了,而是神了。後來再看到白小凡對大熊呼來喚去,看到他們一人一狼吵嘴,看大熊無比熱愛著烤肉,他們的敬畏之情稍稍收斂了些。

但是這並不防礙他們對另一頭雪狼的恐懼,格里緊挨在小穆身邊,握著角刀的手不停地發抖︰「阿穆哥,萬一不止一頭雪狼怎麼辦啊?」

小穆站得挺直,橫了格里一眼,吩咐阿曄、哈力道︰「人人手上都拿上火把。」說著又叫格里道︰「把你的角刀拿來」格里愣了下,手里的角刀已被阿曄搶走了︰「阿穆哥,我和你一起守前頭」

「胡鬧」小穆大喝一聲,「不是讓你帶著你的人,守住屋子麼」

他喝聲未絕,哈力也上前奪了另一個少年手中的角刀︰「阿穆哥,我也和你守前頭」

格里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提著長矛,也搶到了前頭︰「阿穆哥,還有我」

小穆還不及出聲喝斥,又是一聲嗷嘯已到了耳邊。眾人心頭一顫,緊接著大熊引頸一陣長嘯,臉上滿是肅色,下一刻,它沖過人牆,直奔入山林而去。

「大熊」小穆喊了一聲,要不是阿曄和格里死死拉住,他真的是要追了過去。

「由他去吧」白小凡不知何時從屋里走了出來,臉上還噙著淡淡的笑。

小穆見了她,臉登時冷了下來︰「你趕緊回去,把門窗都關好啊」

白小凡笑了笑︰「沒事的,是大熊它媳婦來找他了。」她也是听13說,那只雪狠是只母的,而且還懷著身孕。真沒想到啊,大熊那孩子才多大啊,一歲都還不到呢,居然就要做爸爸了,自己就要榮升女乃女乃級別了。

「大熊的媳婦?」這個說詞,小穆能听明白,可其他人就一頭霧水了。

白小凡也不解釋,只是一直看著黑漆漆地山林。果然過不大一會,兩個纏綿的身影慢慢的走到了眾人面前。

那是一只通體雪白,四肢修長身形勻稱的,有著一雙又黑又亮眼楮的漂亮姑娘,只是當它看到那一大群人時,本能的豎起了毛,對著所有低咆。

眾人心里一緊,都握緊了手中的兵刃,小穆連忙將白小凡擋在了身後,渾身肌肉緊繃,隨時準備眼這頭雪狼拼命。

然而令眾人驚奇的是,大熊對著它不悅地咆哮了幾聲後,那頭雪狼的毛就順了下來,還低耳垂腦的蹭著大熊頸間的金毛。大熊的你低哮剎時間也變得溫柔了起來,低下頭親昵的用腦袋蹭著那頭雪狼白雪般的頭頂。

眾人一口氣剛松到一半,身後忽然響起一聲暴喝,不要說是人了,就連大熊也被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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