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她們又不理你?」
听到這個聲音朵娜一驚,回過頭身後站著個金發碧眼的少年,急斥道,「萊恩,那麼多人,你——」
「我怎麼了?」萊恩擺起??的樣子,「我剛從山上打獵回來,看到族人說句話都不成麼?」
听他這麼說,朵娜長吁了口氣,「我先回去,讓人看見我們一起不好」
「等一下」萊恩長臂一伸攔了她下來,「你可是有好些日子沒去看我了,如今我可也是住在上城啊。」
「你」朵娜往菜地那邊看了眼,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只怕引起旁人的終心,忍著氣壓低了聲音威脅道,「你就不怕被人撞見?」
萊恩笑道,「我怕甚麼。再說了你現在又不是誰的女人,我還在想要不要找酋長,讓我們也結,呃——那個詞是怎麼說的啊——」
朵娜強自摁下扇他耳光的沖動,深吸了兩口氣,挑著細眉笑道,「你說要是我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訴給阿穆哥他們,你說會怎麼樣?」
萊恩不以為然道,「別忘了,那事你也有份」
「可是,你說他們是會信你還是信我,不論怎麼說我也是阿穆哥的舊族人,你呢?」
看著萊恩氣白的臉,朵娜得意一笑,揚長而去。
學帳散了學,白小凡被兩個後生扶著回大帳,她剛上了木台就見阿林哭著跑了回來,站在木台下看了眼白小凡,委屈萬分的喚了聲,「阿姐——」眼淚珠子就啪啪的往下掉。
「這是怎麼了」白小凡心疼得抱著她直哄,「不哭不哭,先進帳再告訴阿姐誰欺負你了」
二人進帳坐下阿林才好才才止了淚,其實不用問白小凡也知道定是與扎克有關,可是听了阿林的話,她還是皺起了眉頭。
扎克和秀秀親近她也知道,他們是親姐弟麼。若依阿林那麼說,扎克對秀秀可就不大正常了。他不喜歡阿林不要緊,但他要是喜歡秀秀問題可就大了。
白小凡瞅著哭紅了眼的阿林,嘆了聲,「阿林算了,他瞎了眼不稀罕我們,我們為甚麼稀罕他我們部落里的小子又不是他一個,我看豐生就比他好——」
「可是,我就看扎克阿哥好」阿鈴紅著眼癟著嘴,很是委屈地道。
她那麼認死理自己還能說甚麼呢,好在她年紀小,過兩年或許就丟開了,現在她倒是擔心起扎克來,自己不好去找扎克談,但也該找個機會和秀秀說一說。
天氣一天天的轉暖,菜苗全都種了下去,白小凡的腳雖然還不能走遠路,在部落里四處走走卻也是無礙了。一來是天氣漸暖了,白小凡睡不住懶覺,二來菜花和黃瓜雖然都種到了地里,這兩樣是她細心照顧出來的菜苗,她哪里放心把菜地全交給別人。
況且地里又再次種上了前段日子燒掉的苦瓜和豌豆,把這幾樣種下去後,原先的木箱空了出來,白小凡把里頭的土倒了出來,曬了好幾個太陽後拌了些烏拉草灰和羊糞下去。
這天下午白小凡讓學帳里的孩子自己背書,她則在灶上坐上一大陶鍋的水,等水的滾的工夫,她閃進飛船去拿朝天椒的種子。
之前雖然有種過,一則是被火燒了,二來她前些日子才了現原來朝天椒也是需要催芽育苗的,自己原來那種撒種入地種法是大獵特錯
「13這回你要是再出錯,我一定把你丟進灶火里烤上一烤」白小凡取了大包朝天椒的種子,順帶著威脅13。上回雖說是自己想當然了,可是13怎麼能不提醒自己呢
13不服道,「我甚麼有過錯了,都是你自己想當然。「
白小凡懶得跟它爭,只問︰「水溫怎麼樣了?」
13嘟喃了句,「73攝氏度了。」
白小凡一听,連忙把陶鍋提了下來,種子倒進個用竹子編的扁筐里,過了一片滾水,等水溫降下來的工夫,白小凡陷在扁筐縫隙里的種子一個個挑出來。
剛做完這話活水溫也合適了,正好把種子倒進去泡一泡。
趁著泡種的時間,白小凡用了一個底上鏤了許多孔的椰殼出了大帳,兩個育苗的木箱放在太陽底下,白小抓了兩個後生抬了大半缸水來,她自己一邊曬著太陽哼著,一邊給苗床灑水。
「阿姐,你要又播種子了麼?」阿林不知從哪里鑽了出來,粘在白小凡身邊問道。
忽听13叫道,「時間到了」
白小凡也顧不上別的,喊了阿林快步進帳,把泡在溫水的里種子給撈了出來。
「阿林,去拿張薄山豬皮鋪在扁筐上,再把種子擱上邊扒開了曬。」白小凡一邊給苗床灑水,一邊吩咐阿林。
阿林麻利的從大帳里翻出張山豬片鋪在扁筐上,「阿姐,為甚麼有些種子能直接播地里,有些就要育苗呢?」阿林手一邊扒種子一邊問。
白小凡剛把一個木箱的水澆透,「因為有些東西比較嬌氣啊。」
「甚麼是嬌氣啊?」阿林追問道。
白小凡眉頭一跳,心里嘆道,又來了這幾天阿林許是真被扎克打擊到了,她除了學帳哪里都不去,就在白小凡身邊跟著,話多就算了,還特
別愛問為甚麼。白小凡被她問得不勝其煩。
「阿林啊,我這里不用你幫忙,你找人玩去吧」
阿林卻搖了搖頭,「不好玩,不如幫阿姐做事呢」
她都這麼說了,白小凡還能說甚麼。
「阿姐,用好的椰殼一碗水一碗水那麼倒下去不是更快麼,為甚麼要那麼一點點的淋啊」阿林看了沒一會,又冒出了個問題。
阿林啊,你是失戀啊失戀的人不是應該郁郁寡歡沉靜不言的麼,怎麼你的話就這麼多呢不過,這個問題白小凡倒是答得出來。
白小凡侃侃而道,「秋天的大暴雨又大又急,可是太陽一出來,地馬上就會變干,可是春天的雨又綿又細,但是下過之後,連著幾個太陽泥土也還是濕的。」
阿林恍然道,「用椰碗倒水就像是暴雨,又這個一點點淋就是春雨」
听見13止了嗤嗤的笑聲,白小凡覺得自己總算吐氣揚眉了一把。她笑了笑夸贊阿林道,「我們阿林真是聰明阿姐今天私底下教你一句話。」
「甚麼話?」听見有東西學,阿林的眼楮的都亮了。
「欲速則不達」白小凡心中得意,不由就賣弄了起來,「它的意思是,做事情不能太性急,該慢的時候就要慢,不然事情就做不成了。」她緩緩道來,忽然覺得自己很有哲人的風範。
「切」13毫不留情的潑了冷水,「你少裝模做樣了,你知道這句話是出處麼?它最原本的意思是甚麼?」
白小凡只當沒听見,徑自享受著職林崇拜的眸光。等她把幾只木箱的水都澆透了,種子也都曬干了。因為朝天椒的種子又細又小,她揀了枝細細的樹枝,浸了水沾起種子點入苗床上的穴坑,再在上頭鋪上一層沙土,用水澆透後,做完這些已是傍晚時分。白小凡怕晚上天氣涼,在苗床上鋪了厚厚一層烏拉草才離開。
她一進大帳,見阿鈴三個都在灶前忙乎,笑道,「你們今天怎麼過來了?」自從和小穆結了婚,她們可有日子沒過來了。
「我們也是怕吵到你和阿穆哥啊」阿鈴將平底鍋里的土豆餅翻了個身,滋滋的聲音混著誘人的香味,白小凡忙了大半天了,聞到這個味道,口水都要下來了。她湊近前嗅了嗅,「那今天你們怎麼過來?」
「今天阿穆哥不是要值夜巡城麼,再說了,我們從地里回來就見在忙乎著播種,哪有時音做飯所以我們就過來幫幫忙。」
听了阿蘿的話,白小凡訕訕笑了兩聲,自從結婚以來自己燒飯的次數直是屈指可數啊自己真是太不趁職了。看小穆在那里擦拭工兵鏟,白小凡挨到他身邊坐下,心里涌起抹愧疚,想當初在山谷里時候,他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過手的,如今的自己對小穆的事幾乎是撒手不管了。忙,不是借口。
「小穆,對不起。」
听她突然說對不起,小穆怔了下回過頭,看著她問道,「好好的,怎麼了?」
看小穆略有些擔憂的樣子,白小凡忙掩了失落的情緒,挽了小穆的胳膊,問道︰「小穆,明天我給石頭烤肉吃好吧」這可是他最喜歡的菜。
「好好的做甚麼石頭烤肉,怪麻煩的」
「不會啦。」
白小凡話還說完,阿蘿就道,「阿姐,我們也來幫忙。」
阿鈴捂著嘴和秀秀笑道,「幫忙,我看是來搶吃的吧」
晚飯在嬉笑打鬧里吃過,白小凡送小穆出了大帳,恰見阿鈴倒了水回來,想起秀秀的事,攔著她問吞吞吐吐地問道,「那個扎克不是秀秀的小弟麼?」
「是啊」阿鈴一時不知白小凡怎麼問起這個來,再看欲言又止的樣子,忽地明白了,「阿姐,你是為了阿林吧。要是我啊就讓她算了,扎克那小子打小就是個倔脾氣,認定的事誰也拉不回來。」
白小凡繼續試探道,「我看他不是很听秀秀的話麼。」
阿鈴點頭道,「要說呢三個阿姐,他倒是最听秀秀的話,待秀秀也最好——」
「等等——」白小凡听著這話不對,「三個阿姐?秀秀不是扎克的親姐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