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帝都的冬天都異常寒冷,通常一下雪就會下好幾天。白雪舞會在每一年的十二月二十八這天,乃是帝國的第一任皇後殿下的生日宴會。後來慢慢得演變成了一年一度貴族圈特有的節日,在這一天,許多遠在其他地方的年輕貴族子弟能夠面見女皇陛下。
羅切爾伯爵在赫本遇襲後的第二天便到了,途中匆匆,風塵僕僕,面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赫本還是從他來不及擦去的眉梢的殘雪看出了他的緊張。
赫本微微嘆了一口氣,這個父親或許並咩有她想象中那麼不關心他,至少這副身體是他的親身女兒。
赫本俯身行禮︰「父親,看見您平安到來真是太好了。」
羅切爾伯爵無言地撫了撫赫本的肩頭,垂下了眼楮。
彭管家微笑著行禮︰「老爺,外面冷,請快點進來取暖吧,廚房已經準備了晚餐。」
碧昂斯一直拿眼楮瞪赫本,在羅切爾伯爵面前,赫本都安安靜靜地用餐。
吃飯的氣氛有點沉悶,迦蘭坐在赫本的右手邊,低垂著眼眸,一邊接過女僕剛剛送來的蔬菜濃湯,先給赫本。
羅切爾伯爵用餐巾擦了擦嘴角,似乎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兩天前,二殿下邀請你去了他的生日晚會?」
「是的,彭管家接到的帖子。」赫本回答,迅速瞟了一眼彭管家,彭管家點了點頭說道︰「老爺,確實如此。」
「咳咳,晚飯後我需要同你談一些事情,我想你也是時候該知道一些海涅因家族的運作了。」
赫本微微張著嘴,心想著可能是牽扯到了大公主和二殿下的事情,皺起了眉頭,依舊應下。
等羅切爾伯爵離開餐桌,碧昂斯朝著赫本扔過來一只叉子,赫本嚇了一跳︰「喂,你是想要謀殺我嗎?你太沒有人性了吧,我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不是見色忘友的混蛋嗎?。」碧昂斯扯動嘴角,「伯爵大人似乎要開始找你算賬了,我等待著你的好消息。」
碧昂斯越想心情越好,顯然赫本之前在羅切爾伯爵面前都沒有好下場。
「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下,這樣的人不會有好下場的。」
碧昂斯哈哈大笑︰「我等著我的糟糕的下場,不過在此之前,我想你會比我先嘗到那個滋味。」
赫本來到屬于羅切爾伯爵的書房門前,不需要敲門,慈眉善目的彭管家就對著赫本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老爺已經在等你了。」說著,在赫本進門之後,好心地替她帶上了門。
「坐。」這情景像是回到了赫本第一次醒轉在櫻桃莊園的時候,赫本輕輕吸了一口氣,站在羅切厄爾伯爵面前行了一個禮︰「父親。」
羅切爾伯爵微微眯起眼眸,深深地看著赫本,像是在透過她看著另一個人。
「父親?」
羅切爾伯爵的目光中一絲愧疚一閃即逝,咳嗽了兩聲︰「我記得我和你母親相識的時候,就是在帝都真火城,那時候她在一家首飾店挑中了一款緋紅寶石項鏈,可惜忘了帶錢。」
赫本沒有說話,給予羅切爾伯爵足夠的回憶空間。當一個父親突然回憶起孩子已故的母親的時候,看來他的心底也對于赫本這次的遭遇帶著一絲不忍,帶著對莉莉亞夫人的歉疚。
「你母親一直是一個溫柔賢淑的人,有良好的如同貴族一般的教養,雖然她並不是貴族。」他頓了頓,像是並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說下去。「你的面貌越來越像她了,不過你們的眼楮並不一樣。」
赫本心里嘀咕一聲,她也沒有想過要擁有一雙這麼特別的眼楮啊。紫眸意味著不祥,因為紫色極其稀缺珍貴,每當它降臨世間,必定引起一場騷亂。所以當這個孩子出生的時候,莉莉亞才會很是擔憂,在死之前也一直放不下。
很顯然,孩童時期的時候,赫本就顯示出了她的與眾不同,要不然也不會成為松蘭平原聞名的敗家女,當然這並不是在好的一面。
羅切爾伯爵想起她小的時候,因為她的特別,所以越加放縱,可是越是放縱,赫本就越是像扶不上牆的爛泥,以至于被杰拉特家族趕出門,差點被打死。
這使得羅切爾伯爵的憤怒達到了極點,一度想要將自己的爵位傳承給自己的兒子葛頓。葛頓是莉莉亞和他的第二個孩子,他並沒有表現出什麼魔法天賦,不過卻有很好的學習精神。對于一個統領龐大家族的領袖而言,並不一定要最出色,只要沉穩就夠了。
羅切爾伯爵的雙手交疊在一起,所有的思緒不過就在一瞬間。
「女皇陛下有一女兩子,沒有確立皇儲,這也就意味著在將來無可避免地會發生異常為了皇位而角逐的斗爭,有形的或者無形的,都有可能發生。」他一說話就拋出了關于皇室之中大家默契保持沉默的公開秘密。
「現今三殿下年齡太小了,所以基本上被排除在儲君之外。朝堂上對于此一共分為三派,大公主一派,二殿下一派,中立一派。而我們海涅因家族,因為和肯特家族交好,而肯特家族的門薩宮廷伯爵是大公主的丈夫,很自然我們被貼上了大公主一黨的標簽。而據我多年的觀察,大公主是一個有野心有手段的人,足夠有能力角逐皇位,我對此也默認了這個標簽。」
羅切爾伯爵的目光注意著赫本的所有變化,赫本眨了眨眼,笑了笑︰「父親,也就是說,我應該離二殿下遠一點是嗎?。」
「這是自然的,我不希望在我們一到達真火城就流傳出‘海涅因家的大小姐和二殿下愉快跳舞,共進晚餐,關系良好’這樣的話語。」
赫本心中冷笑了一聲,並沒有辯駁什麼,目光直直面向羅切爾伯爵,說道︰「可是父親,女皇陛下不過四十幾歲,正是壯年,距離站隊伍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我不明白我們為什麼要如此著急地站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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