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顧得了以後,顧不了眼前,也不是明君所為。」芬格尼說道,讓杜高的心中一震。他說的話是不是有什麼另外的含義呢?
「我知道了。」杜高點了點頭,就走出了大殿。麥蒙只略一皺眉,便跟上了杜高的腳步。
杜高很快便見到了皮坡,只說答應封他為國師,卻不答應帝國軍校的事情,兩人討價還價了半天,皮坡終于妥協。
很快魔法公會的人便加入了戰斗,增加了不少助力。時間過了凌晨四點,護城衛和羽林軍的消耗都相當,戰爭從偏向于大公主蕾拉,再次倒向了杜高一方。
這時候,城門殺聲震天,馬蹄聲令所有的護城衛震驚了。
「大公主,城外的援軍到了,我們最多還能支持半個小時,如果半個小時之內不能奪下皇宮的話,我們就會失敗。」鄧肯伯爵說道。
大公主蕾拉的臉色算不上好看,青葉還沒有回來。
「將情況告訴教皇沙羅耶,我們不能再耗時間了,隨著時間的拉長,很快援軍就會到來,果然不愧是羽林軍統領梅爾撒……」
傳令兵很快出去,帳內一片死寂。羅切爾伯爵的目光略一閃爍,他的鎧甲上沾滿了羽林軍的血跡,默默地走出了營帳。
杜高站在城門口,終于露出了一絲微笑,遠處的東方出現了一絲魚肚白,黎明將至。
「北邊的護城衛已經肅清了,他們都已經朝著城外潰逃。」
「南邊的形式很不錯,得到了援軍的支援。」
「西邊的是叛軍的主力,我們恐怕還需要增援……」
「……」
一條條消息傳入他的耳中,清晨的風冷颼颼的,但是他的內心卻有什麼在涌動。
「刷」一道明亮的光劃破西方的天空,如同一顆流星劃過,落入叛軍的陣營,「砰」轟然爆炸。
「那是什麼?西邊有魔法師嗎?。」
「沒有,剛剛趕過去了兩名支援。」
很多人開始議論,杜高的面上閃過一絲驚詫。
西面的戰場上,一名穿著藍色魔法師長袍的少女騎著一匹地行龍,沖入戰場。赫本拿著水晶弓注入第二枚魔法箭的時候,很快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幾名神聖騎士沖過來攔住她,赫本一向最痛恨教會的人,可是此時此刻,最要緊的是先找到迦蘭碧昂斯他們。
「我不是敵人,你們為什麼說了都不信呢」赫本大吼,泡過了反魂湯之後的後遺癥還存在,她渾身上下都隱隱作痛中。從黑袍面具男手中借了一匹地行龍,磕磕絆絆地好不容易趕來了,卻被叛軍以為是奸細,沒辦法只好一路殺過來。
「那是……」杜高幾乎失聲,他怎麼也不敢相信赫本居然會出現在這里,明明他親眼看見他被天使格殺的。
羅切爾伯爵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女人,多日不見岸的女兒突然出現在了戰場,如果早一點,就應該直接送去紫夜郡了。
「殺了她。」大公主蕾拉吩咐身邊的弓箭手瞄準赫本,聲音冷漠。
羅切爾伯爵心中一驚,本能地想出聲制止。
那是他的親生女兒,即便任性驕縱,有許許多多的不是,她也是他的女兒。羅切爾伯爵上前,面色激動道︰「大公主」
「突然出現在這里,變數太大了,何況她是沙羅耶指定要的人,我冒不起這個險」她一聲令下,一支箭便直接飛了出去。
赫本一邊暗罵這些叛軍腦子都被驢踢了,她紫色的眼楮那麼惹眼,明顯是自己人,為什麼還要阻攔她呢?
「你們這些人,我是海涅因家族的人,不是敵人」她怒吼,背後一支箭瞬息而至。
赫本回頭,電光火石之間,她跌落地行龍的背脊,避開了偷襲。
她看見她的父親和大公主蕾拉緊緊站在一起,親眼看著她給射殺,她看見他的父親面色木然,與千軍萬馬之中緊抿嘴唇,她看見她出于茫茫戰亂之中,無人可依。
這就是他能夠給予的所有親情?
可笑,她還忍受著非人的痛楚飛奔過來,希望能夠對于家族,對于父親哪怕有一點點幫助,可是等待她的是什麼?
赫本的嘴唇一張一合︰「父親……」兩個字淹沒在廝殺聲中。
羅切爾伯爵轉過頭,或許,這樣也好。
赫本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淚水,她以為她擁有友情的時候,休連招呼都不打就消失了,她以為擁有親情的時候,她的父親卻決絕地要射殺她?
赫本只覺得心中一片冰涼,要不是身邊的那頭地行龍保護她,她都要被護城衛砍死了
「赫本海涅因,你沒有長眼楮嗎」一聲怒吼,赫本忽而從悲傷的世界里面月兌離出來返回現實中,滿身血污的少年正瞪著眼楮對著她。
「你?」
他要被她氣死了連連砍了兩個人,終于靠近她,狠狠地踹了她一腳,說道︰「是叛軍的話,我就不客氣了,是援軍的話,麻煩你不要在這里礙手礙腳」
是曼斯的聲音,不過他的臉已經淹沒的血水中,也不知道是他的血還是別人的血。
赫本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這人有毛病,居然總是踢別人的肚子赫本一下氣火起來,頓時過去甩了一巴掌,曼斯也愣了愣。
他們兩個再次見面,居然是以這種形式嗎?
「混蛋,沒有被護城衛砍死,也會被你踹死」赫本大為惱火地說道。現在可不是他們聊天的時候,旁邊盡是一群廝殺的人。
赫本再次爬上了地行龍的背脊,走到城門前,抬頭就看見杜高的正在看著她。
杜高微微一笑,映著初升的太陽,說道︰「赫本海涅因,你果然不簡單,和我做一筆交易吧,為了我而戰斗吧,殺了蕾拉,我若為帝,定封你為公爵,所有責難,既往不咎。」
聲音一落,所有的人都怔愣了,公爵?
赫本半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片刻後苦笑道︰「二殿下,你不怕我是叛軍嗎?。」
「教會的人,是蕾拉指使的。」
「可是我姓海涅因。」
「我剝奪你的姓氏。」
赫本忽而想哭,不管杜高的話中有幾分真心,她幾乎都想信一次算了。
這個時候,遠在一處小山坡上的羅切爾伯爵對著赫本大聲說道︰「赫本你私自通敵,從今往後,你不再是海涅因家族的人,不再是我羅切爾的女兒,如果你靠近這里一步,就等著被射殺吧。」
他的聲音直落赫本的心底,像是用一把刀子狠狠扎進了她的心口。她還記得羅切爾伯爵的怒罵,還記得他派疾風保護她,她還記得他為她打造了印章……
「父親,為什麼」赫本怒吼,紅著眼楮竭力忍住淚水。她不關心杜高和大公主的斗爭的勝負,只是為什麼在她千辛萬苦趕到這里的時候,他卻要殺了她呢?她以為他應該會揉揉她的頭發,然後對她說︰「回來就好。」
只要這樣就可以了,他們是一家人不是嗎?就算偏愛葛頓也沒有關系,就算繼續怒罵也沒有關系。
「從今往後,你再也不是海涅因家族的人」羅切爾伯爵面色冷峻,聲音中透露出不可回旋的決絕。
杜高看著這一切,微微眯起眼楮,第一次如此看著羅切爾伯爵。身在局外的人,比身在局中的人,要看得更透徹一些。
既然如此,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呢。赫本,不是你的錯,是他們不要你了。赫本一遍一遍對自己說道,藍色的長袍給風吹得獵獵作響。
她一拍地行龍的腦袋,就直接沖進了護城衛的陣營。
幾百支箭矢一起發射,杜高和曼斯都替她捏了一把冷汗。赫本瞬發了一個風壁,將所有靠近她的箭矢一下子都錯亂開來向著四方發射。
她拿出水晶弓,再次注入魔力,松手,一支箭矢便落入護城衛中,再次射殺了一群人。
經過「還魂湯」藥劑的改造之後,她的身體比一般人都要堅韌,普通的刀劍對她不起什麼作用,並且魔力再次上升一截。
皮坡大為吃驚,他猛然間想起,當時克萊雅屠龍的時候,似乎也有一支箭幫了她一把,不過一直不知道是誰放的箭,以為是沙羅耶。如今看來,原來是這個小家伙?
這種戰斗力,絕對不是一級魔法師的水平,看來她說的烏露的事情,也並非不可信。
「我以天地起誓,必誅蕾拉李斯特。」她想起疾風的死,想起自己所忍受的痛楚,目光中露出無比的恨意,遠處的女人紅發飛揚,她必須越過這個坎,才能繼續走下一段路。
「二殿下,你的話可算數?」赫本回頭,問城牆上的男子,男子唇角飛揚,道︰「當然,我稱帝之日,必封你為郁金香公爵。」
赫本心念一動,水晶弓如螢火一般四散開來消失,再雙手合十,黑藍色的光焰暴漲,她手中便出現了魔劍神滅。
神滅早已饑餓許久,戰爭是最好的晚餐桌,神滅一劍,便收取好幾名護城衛的性命,連同靈魂一起吞噬干淨。幾劍之後,神滅黑藍色的光焰變換成一件鎧甲,將赫本的周身都包裹起來。
赫本的紫眸忽而顏色變了些,變得更為濃郁,更為純粹,她似乎能夠感覺到自身的魔力,再次升了一個台階,原本如同一個一池塘的魔力,更加寬廣,更加深邃精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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