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本見拉斐爾神色一變,心里對黑暗盟約也多了一份好奇。伊凡勾唇一笑,似乎已經化被動為主動了。他並不急著說黑暗盟約是個什麼東西,反而慢悠悠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紅唇越發鮮亮,他淺綠色的眼楮煥發出一種異樣的光彩,雙腿交疊,身子向後微仰。
要是撇開他的人品啥的不說,這樣的姿態真是充滿了成熟男人的魅力。赫本心中知道這家伙已經拋出了魚餌,接下來要是她表現出足夠的熱情,就會被他牽著鼻子走了。
「我有點悶了,我去外面透透氣。」赫本站起身來,目光掠過眾人,向著外頭而去,而拉斐爾已經跟上。
等兩人到了外面,赫本便直接開口問拉斐爾,她直覺得拉斐爾應該知道些什麼。
拉斐爾舌忝了舌忝嘴唇,目光中有些猶豫,不過還是開口道︰「這是所有墮落種族之間的盟約。」所謂墮落種族,是被創世神拋棄的種族,是信奉撒旦的種族。
赫本忽而感覺自己的右眼有些脹痛,她不止一次地讓人查探過她右眼的狀況,之前陸似乎只說了是一個魔法陣,而師祖大人看了之後的表現卻有些奇怪。
她如今想起來,越發覺得奇怪起來,師祖大人厲害哄哄的,似乎覺得什麼都不在意,但是那個時候她的表情有點慍怒?
她在生什麼氣啊?
「黑暗盟約,是魔法歷元年,撒旦之王戰敗創世神,退居地獄,一部分種族跟著撒旦之王背叛了創世神,這其中有惡魔族、黑暗精靈族、我們血族等等。創世神並沒有趕盡殺絕,與撒旦之王約定他們不能隨意進入人類世界,也不能肆意屠殺創世神庇佑的族人。但是,所有的起源和一個人有關,而之所以創世神沒有趕盡殺絕,也是因為她。」
赫本的心口忽而跳得很快,她按壓住自己的心跳,問道︰「是誰?」
拉斐爾抿了抿嘴唇,說道︰「是莉莉絲,暗黑精靈王莉莉絲。」
她話音剛落,天空中突然電閃雷鳴,風雨大作,暴雨傾盆而下。
赫本趕緊和拉斐爾進屋,說道︰「這雨下得也太奇怪了吧。」
拉斐爾的神色間略微不安地說道︰「這是一個禁忌。創世神可不喜歡有人提起這個罪人,我本來不想和你說的,關于黑暗盟約,條條款款多的是,不過我不知道伊凡和你說起這個干什麼。」
赫本覺得干想也想不出什麼東西來,伊凡既然來找她,自然不會就此作罷,到時候肯定會自己送上門來,關鍵是她要沉住氣。
晚會因此有些性質淡薄,赫本早早地退出晚會去休息了。朱佩賽的兩個小眼楮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閃動著好奇的光芒,安然送走了赫本,繼續說一些不要本錢的溢美之詞。
到了半夜,暴風雨更大了,赫本想明明已經是秋天了,真是奇怪的天氣。
拉斐爾兩之首墊在頭下躺在床上,不知道早想些什麼東西。赫本想他怎麼說也是血族伯爵,肯定也會牽掛著他們內部的事情,他已經從烏露的手中出來了,難熬不會回頭看一眼過往?
他現在雖然是跟著她了,但是她不能禁錮他不是?赫本微微嘆了一口氣,其實自己本來對于回旋國都也挺好奇的,有機會倒是想去轉轉,只是那里對于人類來說很危險,回旋國都是灰色地帶,一不小心就會被卷入地獄。
第二天是蟲草工會的開幕式,朱佩賽熱情洋溢地來接赫本︰「有公爵大人您坐鎮,本屆蟲草工會一定會非常順利的。」
赫本對于操蟲師早就好奇,干脆問朱佩賽︰「我一直生活在紫夜郡,倒是不知道操蟲師,這是個什麼樣的職業?」
朱佩賽搖頭晃腦地說道︰「操蟲師簡單地說就是操縱昆蟲的職業,可比不上公爵大人您作為魔法師那麼威風。操蟲師對于天賦的要求可就低多了,一般人都可以學習,只是作為操蟲師一開始是需要很痛苦的過程的。」
「什麼過程?」
「要從很小就開始培養,全身都涂滿了蜂蜜和果醬,然後放在萬蟲窟里面被萬蟲啃食。」
赫本一想起來密密麻麻的昆蟲在人的上攀爬咬嚙就忍不住頭皮發麻︰「這樣還能活下來?」
「沒有問題的,在此之前只要服下特殊的藥劑就可以了,這樣的情況需要反復進行過三次。三次之後體內就自然會有萬蟲留下的**和印記。操蟲師想要控制昆蟲,就需要和所有的餓昆蟲接觸,然後加以利用,以自身的骨血來喂養這些昆蟲。」
他說著,他伸出自己白白胖胖的手,手心突然出現一個小黑ian,然後悉悉索索地爬出了兩只昆蟲。
赫本看了覺得很驚奇,不過看著胖子居然全身上下都是蟲,他的九十來個小妾要怎麼受得了?還好赫本經過了雪月森林的鍛煉,見過了太多惡心的東西,相比較起在禁忌之地見到的一切,朱佩賽顯露出來的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蟲草工會很快到了,周圍已經圍了好多人,到處張燈結彩的很是熱鬧,朱佩賽自己下車為赫本開門︰「公爵大人請。」
蟲草工會的外邊有一個大的廣場,中間清理出一大片場地,每兩步之間都有一個黑色的密封的瓦罐,旁邊有蟲草工會的人在忙活。
朱佩賽率先走入廣場,許多蟲草工會的蟲草師立刻向朱佩賽行禮。赫本站在外圈就感覺好笑,這是胡茜茜夫人過來,附耳在赫本的耳邊說道︰「我找到青和了,我需要一個地方讓青和暫時居住。」
赫本給拉斐爾一個眼色,拉斐爾頓時明白過來是要讓他警戒周圍有偷听的人。赫本壓低聲音說道︰「朱佩賽的府邸就是最好的地方,因為最近什麼樣的人都有。既然能住一只成年老吸血鬼,就不怕住一個逃犯,料想那些追擊的人也不會來搜查朱佩賽的府邸。」
茜茜夫人一笑︰「我也是這麼想的。」她告訴赫本,不過是顯示出她不打算瞞著赫本。
兩個人的身形再次錯開,朱佩賽已經過來說道︰「蟲草節是蟲草城每年都會舉辦的省會,是來選舉最厲害的蟲草師的,並且也會吸收一些人成為操蟲師,大多是一些平民家的人。」
赫本不禁有些奇怪地問朱佩賽︰「你是出身貴族的,怎麼會變成了操蟲師?」
操蟲師蛻變的過程比較殘忍,一般的貴族家庭是不會把自己的孩子變成操蟲師的。朱佩賽的面上稍稍尷尬,說道︰「我是出身沒落貴族的,並且我是庶出的孩子,年齡又小,才變成了這樣。」
原來是一個底層孩子的奮斗史,難怪他這麼娶了九十來個老婆了,想來也是因為有暴發戶的心理在作祟。赫本覺得自己特別能理解這類人,某種程度上來說她也是從底層爬上來的,雖然說她的方式比較特別。
「那些廣場上的黑色瓦罐里面都是毒蟲。是考量參賽的操蟲師的第一關,他們需要用自身的力量先擊敗那些毒蟲才行。」朱佩賽解釋道,蓋因赫本是第一次來參觀蟲草節才一一敘說。
赫本感覺怎麼像是有點像前世傳聞中苗疆的蟲蠱,沒有想到異世界也能夠看到這種景象。
赫本湊近了一只瓦罐,只听見悉悉索索的爬蟲聲音。拉斐爾笑了笑說道︰「操蟲師是哦一種很特別的職業,據說頂尖的操蟲師可以讓一個軍隊崩潰。而且,操蟲師是非常不錯的斥候,用來打探消息。」
赫本想起在拉瑪西亞要塞過去一點就是叢林,在過去就是蘇貝帝國了,一旦開戰這些操蟲師就能成為一股戰斗力。朱佩賽一定會得到杜高的重用的,但是朱佩賽勾結了布魯赫一族,到底是為什麼呢?
赫本將這個問題拋給拉斐爾,拉斐爾想了想說道︰「也許,他想要變得長生不老?」
「不是吧,他要變成一個血族?」赫本並不覺得是這個原因,如果只是想要變成一個血族,為什麼要和伊凡打交道呢?
很快第一輪比試開始了,朱佩賽很仔細地給赫本講解比賽的規矩和看點,赫本隨口說道︰「這些人是不是之後會變成邊防軍的一員?」
朱佩賽趕緊表揚赫本說道︰「公爵大人真是英明啊,這些人正是女皇陛下暗中培養的。」
她這下子忽然透露出這些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如果真的是維希女皇培養的,那他這麼告訴她沒有關系吧?
「嘿嘿,不知道你和伊凡在一起,是因為什麼呢?」赫本猝不及防地問出口。
朱佩賽睜大了他的綠豆眼說道︰「公爵大人,我完全是為您著想,說實話,伊凡親王是來找您的,可不是來找我的。」
「他只是許給我一些金錢,讓我為他引薦一下公爵大人您。」朱佩賽搓了搓手說道,似乎並不覺得他收了金錢有什麼不對。他是算準了赫本不會和他翻臉的,之前他說女皇陛下特意讓他培養蟲草師就是一個籌碼。
赫本心中冷笑,這個理由可算不上好理由,她可不相信這家伙會甘心得罪教會的人冒這麼大的風險只是為了一點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