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很快就被封鎖,曼斯帶著一隊人守在維希女皇的宮門外,見到赫本和昂流,目光一頓。曼斯面色凝重,朝著二人點了點頭︰「想必你們都知道了。」
昂流什麼話也沒有說,便進了里面,赫本看著昂流的背影,嘴角動了動,回頭看曼斯,輕聲道︰「有情況嗎?」。
「暫時還沒有,不過我並不能保證今晚的安全。」他微微皺眉,目光深深地凝視著赫本,說道,「宮中目前只有梅爾撒和我兩個人,這和預定的不太一樣,誰也想不到陛下會在這個時候去。」
赫本「刺啦」一聲動手撤掉了自己礙事的大裙擺,這樣子雖然冷了一些,走路卻方便了很多,照著赫本的話說來,二殿下似乎也沒有想到女皇陛下會在這個時候走?
「我先進去看一下。」赫本說著便轉身進門,二殿下此時就守在床邊,默不作聲,老宰相芬格尼垂著目光,看見和本抬了抬眼。
昂流此時跪在床邊,一只手正握著維希女皇的手,那只手非常蒼白瘦削,昂流默默地將一枚紅寶石戒指戴進了女皇陛下的無名指,只是那只手從始至終,都沒有動彈過一下。
已經死了。赫本心中一沉,昂流此時的臉全部籠罩在黑影中,二殿下站起身來,雙眼微紅,說道︰「宴會會場里的大多數人還不知道這件事情,這件事情一散步出去就會引起驚慌。」
老宰相芬格尼嘆了一口氣,余光瞥了一眼床上閉目的女皇,說道︰「請二殿下加冕吧。」
「並不是現在。」杜高的目光已經恢復沉靜,赫本一瞥,床腳還站著一個少年,那是三殿下銀。
「現在,我將這件事情告訴你們,是因為我信任你們,而你們必須給予我絕對的忠誠,在我加冕之日前,一切都是未知數。」杜高說道。
赫本率先向杜高單膝下跪,宣誓忠誠,昂流也過來,做了同樣的表示。而老宰相芬格尼卻沒有,他是黃金三叉戟家族的人,他只要看著一個皇朝的興衰就好,不需要插手帝國皇位人在即位之前的事情。
此時此刻,天空中綻放起一朵絢爛的禮花,緊隨而至的,卻是八朵相似的禮花相繼天在空中盛開。
「什麼情況?」梅爾撒大大地吃了一驚,而宴會會場依舊還沉醉在一片歡聲笑語中。
「三處宮門出現了問題有人殺進來了」傳令兵一臉是血地跑回來,梅爾撒正要去扶起他,身後的侍衛官已經聞到了不太對勁的苗頭。
一道黃色的斗氣穿過梅爾撒的左邊小月復,鮮血噴了那傳令兵滿臉。後面的人立刻回過神來,砍殺那位傳令兵
「差不多,是時間了吧。」黑暗中的男人摁滅了煙頭,用腳大力地踩了踩。一陣冷風吹過,天空中似乎又飄起了小雪。
「真是不吉祥的冬天。」另一人咳嗽了幾聲,似乎頗為疲憊的模樣。
「膽小的海涅因家族,活下來了就咩有勇氣殺回來了嗎,不過也就是一年時間,真是令人失望。」他從黑暗中走出來,身上還有美酒的味道,一身深藍色的禮服將讓原本已到了中年的他也襯得更加年輕一些。
「德普大人,他們封鎖了女皇陛下去世的消息,我們要幫他們一把嗎?」。
「當然,亂了才好。」德普倨傲地抬起下巴,他從來不相信,「李斯特家族的末日到來了,就讓白雪來沖刷所有的不潔和紛亂吧。」
「女皇陛下去世了」
「二皇子殺了女皇陛下」
「我們鐵血偉大的女皇陛下死了」外頭一群瘋狂的人哭喊著,先別管這消息是不是有什麼可信度,可是他們這麼一喊讓原本優雅溫暖的會場立刻炸開了鍋,爆發,有人尖叫有人哭喊,紛紛沖出了會場。
「這不可能」德普從會場的角落沖出來大叫,「不,陛下啊……陛下」他居然痛哭流淚,誰都知道這位帝國的軍務大臣是維希女皇一手提拔上來的此時此刻這樣子失態也不是什麼特別奇怪的事情。
「陛下」收到過維希女皇恩惠的人紛紛大哭,「怎麼會,二皇子怎麼可能會殺了女皇陛下?」女皇陛體不好,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而二皇子協理政事,成為下一代帝國的掌舵人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怎麼會背上惡名特意殺了自己的母親?
「去拜見女皇」
一個人提議,無數人響應,于是一群人都朝著女皇陛下的寢宮而去。但是這個時候梅爾撒的人正在和誅殺一批亂吼亂叫的瘋子,而梅爾撒本人更是負傷加入戰斗
「都不許出來,不許離開」梅爾撒舉著劍說道,她的一只手還捂著不斷流血的傷口,這感覺真是太痛苦了。黃金三叉戟家族的人並不需要為皇儲斗爭負責,但是必須要為李斯特家族負責
「有人打開了三面宮門」真正的傳令兵拖著殘破不堪的身體趕到的時候,會場周圍已經是一片亂戰。
原本參加白雪舞會的不乏軍部的人,這會兒看見梅爾撒將人都封鎖在會場附近,又看見她的人正在屠殺傳令兵,心想難道是黃金三叉戟家族的人叛變嗎?
居然是那個家族?不,若是那個家族的話,今天豈不是李斯特家族的末日嗎?
「梅爾撒,你居然將我們都禁錮在這里,你們黃金三叉戟家族想要干什麼?」德普義正言辭地問道,然而話語中的意思卻是黃金三叉戟家族要造反,並且將他們都困在這里好讓二殿下沒有援手的機會。
這邊鬧哄哄的,曼斯很快收到了消息,現在這事情似乎有點莫名其妙。赫本一手抓住曼斯,說道︰「看來是有人搞鬼了,在混淆視听,這個人並不難找。」
「怎麼辦?」曼斯卻也是下意識地開口,只听赫本說道︰「誰急切地想要來這里,誰就是鬧事的人。」
曼斯也是一時心急沒有想明白過來,這會兒很快相同,有人故意挑撥離間黃金三叉戟家族和李斯特家族,想要趁亂對二殿下下手,二殿下一死,剩下的場面就容易控制多了。
杜高冷臉從里面出來,說道︰「德普,沒有想到他這麼能忍。」
「二殿下能確定是他?」赫本和曼斯都是一愣,這是怎麼回事,不是已經爭取到了德普這枚棋子嗎?還是曼斯的老丈人。
「我已經想不出第二個人了。」杜高嘴角勾起一絲冷酷的笑容,「即便有,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和我做對。」他從腰間拔出劍來,目光中已經充滿了殺意,因為德普是維希女皇非常信任的人,在維希女皇身邊這麼多年,在宮中肯定是有人的,所有才會選擇在今晚動手。所有的重要的貴族都會在這皇宮中,他們可以趁亂取利。
「想要殺我嗎?讓我先宰了你吧」杜高目光森然,這時候哪里還有一絲平日里在處理公文時候苦哈哈的模樣,分明就是一頭嗜血的豹子,李斯特家族被稱為血腥玫瑰家族,而維希女皇更是其中典型,身為她的繼承人的杜高,自然不會只是一個只會耍嘴皮子的人。
「殿下,他們的首要目標是您,您不能冒險,請務必待在這里。」曼斯說道,看了赫本一眼,卻是將杜高交給赫本的意思,自己要去沖殺了。
「此刻前面應該還有梅爾撒在一邊應付著,而史黛拉的人應該在城外」看見煙花,杜高自然是防備著這一手的,像他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不知道今晚的時機是多好?所以,才沒有讓史黛拉來參加白雪舞會。
「二殿下您一早就知道德普會反?」赫本听了杜高的話,心中很不是滋味。
「不,我知道以他這幾年膨脹的心,絕對不會就此罷休。」杜高說了一句,曼斯已經將人分成兩隊,一隊交給了赫本,而他自己已經朝著會場而去。
「我知道你心里面在想什麼。」杜高看了赫本一眼,握住赫本的手,說道,「相信我,像之前那樣相信我,我是你的君王。」
這一刻,赫本別無選擇。就算是杜高瞞著他又怎麼樣呢,就算是杜高真的讓曼斯娶了莫琳又怎麼樣呢?只是那中曾經為著曼斯而受過折磨的痛楚,變成一個巨大的傷口,在此時變得猙獰,迅速擴散吞噬她殘余的感覺。
「是的,我的陛下。」不再是杜高,也不再是二殿下,這一次,是真正的李斯特家族的下一任君王。
「呱唧——」像是感應到了赫本的不安,阿福在天空中盤旋而下,赫本躬身道︰「請陛下與我一起,我們將站在高空上,俯視著一場戰斗,天明的時候,將會是您加冕的時刻。」
杜高目光一熱,兩個人乘上阿福的背脊,底下人看見獅鷲,都紛紛露出驚駭的表情。
「將他們的人在這一戰統統絞殺干淨,不要放走任何一個人,我要用他們的鮮血,來鋪設通往我的盛世的道路。」杜高手中緊緊握著劍,這種在上面俯瞰蒼生的感覺真是太棒了,天空中已經下起了小雪,杜高的余光掠過赫本精致的側臉,心中有一種異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