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李德全牽著小嫻的手剛一踏進院子,迎面便走上來穿著一身粗布麻衣十五,六歲的年青男子,雖聲未開,但笑先啟,背著雙手蹲在小嫻面前輕聲說道︰「小嫻,你猜猜二哥今天送你什麼?」
小嫻松開李德全的手,歪著腦袋想了想,小腦袋瓜子搖得像撥浪鼓似的,「小嫻猜不出,二哥就直接告訴小嫻吧!」她抿嘴笑著看了看李錚,輕輕的拉了拉他的袖口,撒嬌的說道︰「你就告訴小嫻……」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從身後又傳來另一稚女敕的聲音,「我就知道二哥偏心,為啥妹妹有的,我卻沒有?」
「李小靖!」雖然還沒人走近,但李錚對這聲音,這口氣簡直太熟習了,一開口便叫出了他的名字,略帶責備的說道︰「你這書也是白學了,連姐姐也不會叫了!」要知道小嫻和小靖可是一對龍鳳胎,小嫻略比小靖早一會出生,自然是姐姐了。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小靖一改常態,硬要把姐姐叫成妹妹。起初以為是他鬧著玩的,可後來發現卻不是,因為他每次叫妹妹的時候都一副很認真的表情。
小靖並沒的直接回答,而是快速走到小嫻身邊站定,看著李錚一本正經的說道︰「二哥,你也不看看,我們倆到底誰比較年長?」這不看不知道,一看還嚇一跳,到此刻李錚才發現小靖已經比小嫻高了半個腦袋了,不過這也不能成為他長幼不分的理由,所以他用力的在他腦袋上狠狠的敲了一記,大聲說道︰「你這臭小子,看你還長不長記性!」
小嫻心疼的看著小靖齜牙咧嘴的樣子,揚起臉拉了拉一臉笑意的李德全,輕聲喊了聲︰「爹爹……」
李德全看著眼前這三個孩子,又是覺得好氣,又是覺得好笑,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做什麼表情了,只得愣在那里,至到小嫻再次拉了拉他的袖口,「爹爹……!」只怕他再不出口,小靖那雙圓睜的眼珠子只怕是要掉出來了。
最後李德全大手一攬,將正比拼著到底誰眼楮大的兄弟二人中的小靖扛起來,輕輕的拍打著說道︰「平日爹是怎麼教你的?如果你再是不听勸,打明兒起就和你二哥跟爹學練功去!」
小靖一听「練功」二字,頓時一個頭變成兩個大,急聲說道︰「我寧願跟夫子去念之乎者也,也不願意跟爹和二哥學功夫……」
李德全甚是奇怪,從小到大別人的兒子都喜歡騎馬打仗的,可偏偏這個兒子老喜歡纏著蘭馨教他吟詩頌詞,每每問其原因他總是搖頭而不回答,這也太另人匪夷所思了,今天怎麼也得問問原因,「為什麼?」
小靖見李德全直視著他的眼楮,也不問不回答,忐忑了半天後才吐出這句話來︰「君子動口不動手……」
李德全雖然對這話的意思是明白了,但是卻不覺得這句話跟學不學武功有任何的關系,又恐怕是小靖胡亂推月兌之詞,開口便說道︰「婧兒,雖然爹斗大的字不認得幾個,但這句怎麼听得那麼別扭呢?」
听到這里,小嫻再也忍不住了,「撲哧」一聲便笑了出來,原來小靖一直不肯跟爹和二哥練武原來是這麼想的啊?
而李錚卻沒的听出這意思來,但也跟著小嫻笑了起來,模了模頭,不好意思的問道︰「小嫻能告訴二哥你在笑什麼嗎?。」
小嫻看了看正沖她做鬼臉的小靖,抿嘴一笑,輕聲說道︰「小靖要做謙謙君子,不願意做武夫!」
「武夫?」李錚反復念叨著這個詞語,突然像想到了什麼似的,轉頭看了小靖幾眼,大聲說道︰「爹,原來小靖一直不肯習武的真正原因是……」他故意將話音拖得很長,引得小靖頻頻回頭以示警告。
「哦,快說說!」李德全停下手來,說來也奇怪了,從去年他上私塾開始,小靖每每听到要讓他跟著二牛和自己一起習武時,就以巧立各種名目開溜。
「爹,娘正叫你呢!」小靖一臉慌張的趴在李德全的肩頭,生怕李錚將事情揭穿,不停的拍打著李德全的後背,斷斷續續的說道︰「爹,去……去晚了,娘該生氣了!」他邊說邊向小嫻使了眼色。
小嫻很快便會意了,先是轉頭向李錚做了個禁聲手勢,而後又主動上前牽起李德全的手,微笑的點頭說道︰「是啊,晚了娘真會生氣的!」
李德全「嗯」了一聲,用力的在小靖的上拍了一下,輕輕的又把他放回了地面,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腦門說道︰「這次就先放過你,下次可沒那麼好蒙混過關了!」說著便拉起小嫻的手進了主屋。
雙腳一落地的小靖臉上又笑開了花,不僅頻頻回頭沖李錚做鬼臉,而且還用手指往小嫻胳肢窩亂撓一陣,引得小嫻咯咯的直笑……
父子四人剛一踏進屋就看到一溫婉婦人正圍著一張木桌邊擺碗筷,當听到小嫻猶如銀鈴般的笑聲之後,嘴角邊不禁的蕩起一微笑,「快去洗洗再來吃飯!」說便伸手輕輕打開了小靖那雙正拿起筷子夾菜的手,說道︰「瞧你這髒得跟泥猴子似的,沒洗干淨不準來吃飯!」
李德全看著眼前這婦人先是一笑,「蘭馨……」
「相公?」當溫蘭馨看到李德全時先是一陣詫異,而後又很快恢復了正常,微笑的迎上前去,掏出懷里的絹子,輕輕的試去他額頭的汗珠,「不用解釋,我早已經知道了!」說著又從壺里倒了一碗茶遞到他面前。
李德全接過溫蘭馨遞上來的茶,咕嚕咕嚕的灌了氣,低聲說道︰「呃,不知道蘭馨所指何事!」
溫馨蘭輕輕的扶李德全坐下,又雙手將筷子放進他的手中,「當然是小嫻的事情,我之前沒說就是因為很了解相公脾性,斷不會為了銀子把小嫻賣給別人,所以……」當她瞥見洗完手回來的孩子們時,又將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微笑著招呼孩子們吃飯,「小嫻,快坐過來吃飯吧!」說著便將一倒扣著的碗反了過來說道︰「今天我們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