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你可別糊弄我?愚笨的人懂得區別野菜和草藥,愚笨的人也看懂我的手扎……」白磊已經快被小婧氣瘋了,這丫頭一味的只會說自己愚笨,難道是在侮辱他的眼楮嗎?這丫頭分明就是塊璞玉,怎麼硬要說自己是塊石頭,真是氣人。
小嫻輕輕的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一語不發。
「小嫻,起針吧!」李德全沉吟了一會,這才朝小嫻點頭示意。
小嫻看到李德全點了頭,手上這才有些力氣,接過白磊手中的三角菱形針說道︰「還請白先生多指點些,倘若小嫻稍有不慎還請及時糾正……」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听到白磊冷哼一聲,譏諷的說道︰「你要不要先去為你娘求只上上簽再來,到時候可是滿天神佛保佑了,也不用問診吃藥了。」
听了這話,小嫻立刻將所有的話吞進了肚子里,復又舉起針看向李德全說道︰「爹爹請指穴吧!」話才剛落了音,全身不禁微微顫抖起來了。
李德全走上前來輕輕握住小嫻的手說道︰「小嫻別怕,有爹爹會一直陪著你!」他感覺到了來自小嫻心中的恐懼,雖然這也是他心中所擔憂的,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他總不能放任蘭馨就這麼一直昏迷下去,即便是中途真的出現了什麼,身邊不是還有白磊嗎?
突然小嫻覺得雙肩一沉,不禁轉頭看去,只見李錚和小靖將手搭在了上面,異口同聲的說道︰「還有我們……」
小嫻「嗯」了一聲,復看向臉色越發白的溫蘭馨說道︰「娘,小嫻一定會做得很好的。」說著便穩穩的拿起針,又問明了腎涌泉井的位置,方才下了針。
而站在一旁的白磊臉上掛著高深莫測的微笑看著小嫻說道︰「下針要準,見血後才可收針。」這丫頭年紀雖小,但卻膽大心細,最重要的是她有一顆醫者的仁慈之心。
當小嫻一針刺中腎井涌泉時,心中的恐懼並沒的增加,相反淡定了許多,究竟是自己膽子大,還是想著有白先生在身邊呢?
當小嫻看到血開始慢慢滲出後,這才將針頭拔了出來,又吩咐李錚去燒了些熱水,而自己卻走向白磊,「白先生,這針也下,為何我娘親卻沒醒過來,會不會是小嫻有什麼地方出錯了?」當她撤針時看到娘滿頭的大汗心中又開始忐忑不安起來,究竟自己剛剛的那一針是救人,還是在害人,況且那人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娘親。
白磊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望著眼前這個黃毛小丫頭笑著說︰「如果說是第一次做的話,那已經算是相當不錯的了,以後繼續努力加油!」說著便拍拍又一頭扎進了那個亂哄哄的被窩里。
小嫻下意識的咬著下嘴唇正準備開口說話時,卻被一聲微弱的叫喊聲打斷了,這聲音她認識,是娘在叫她,娘終于醒過來了,「娘……」小嫻來不及多想,轉身回頭便撲了上去,低聲哭道︰「娘,是小嫻錯了,你就責罰小嫻吧!」
溫蘭馨吃力的伸著手撫模著小嫻的頭「傻孩子,娘什麼都知道,這事情根本就不能怪你……」說著她又看向了旁邊嘩嘩直掉眼淚的小靖說道︰「靖兒,你也別哭,娘這不是好了嗎?。」最後她才將目光投向站在孩子們身後的李德全,這才一會的功夫,他怎麼蒼老了許多,是自己眼花了嗎?
短暫的休息了一會後,溫蘭馨的面色竟比剛才紅潤了些,李錚體貼為溫蘭馨倒了一杯熱茶說道︰「娘,先喝杯茶溫溫胃吧!」剛剛他進來的時候看到溫蘭馨已經醒過來後,心中已然放心了不少,但依舊對她的根未能除根的事情耿耿于懷。
溫蘭馨自然對每個人的心思都了然于心,只見他一手接過杯子,一手模著李錚的臉「錚兒,娘會等到你娶妻生子的那一天的。」說著微笑的喝了一口茶,又將茶遞回了李錚手里說道︰「咱們都回去吧,別打擾了白先生休息!」生死她早已經看淡了,只要一家人能夠整整齊齊的生活在一起就夠了,何必在意時間的長短呢?
李德全點了點頭,輕輕的抱起溫蘭馨就往走,突然他轉過頭來對小嫻說道︰「去跟白先生磕個頭吧!」說著便讓李錚提了燈籠在前面開路。
小嫻點了點頭,剛走到床前準備跪下之時,卻看見听「咚」的一聲,有人比自己搶先了一步跪下了,轉頭一看,竟然是小靖。
「小靖……」
「別吵,不管怎麼樣是小靖有錯在先,要跪也理當小靖來跪!」說著小靖便朝已經鼾大作的白磊狠狠的磕了一個響頭。
小嫻見狀也跪下磕頭卻被一只手臂給攔住了,抬頭一看,剛剛還在睡夢中的白磊正神采奕奕的端坐在她的面前。
「你……不是睡著了嗎?。」小靖很顯然是被嚇了一跳,指著白磊的臉說道。
白磊聳了聳肩笑道︰「剛才是睡了,不過現在卻醒了!」他雖然是在回答小靖的問題,卻眼楮卻目不轉楮的盯著小嫻。
小嫻被這麼一看,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既然先生已經醒了過來,那小嫻也好當面致謝,就請先生受小嫻一拜吧!」說著就準備跪下去磕頭,卻又被白磊給攔下了。
「白先生,這……」
「我有恩于你,難道你就這麼謝過就算了?」
「先生可是想要診金?」
「非也!」
「那是什麼?還請先生示下!」
「僕人!」白磊毫不客氣的指著小嫻的鼻子說道。
小靖緊張兮兮的將小嫻護到自己的身後,「你……別太過份了!」敢打他家小嫻的主意,還真當他不存在嗎?
白磊嘿嘿的笑了起來,俯子看著小嫻說道︰「你不想治好你娘的病了?」
「好,只要先生能夠治好娘的病,小嫻什麼都答應你!」小嫻想也沒想,直接從小靖的身後跳了出來,挺直了身板說道。
小靖猛的拉了拉小嫻的手低聲說道︰「妹妹,你傻啦?這家伙看起來怪怪的,肯定會把你拐去賣了的!」雖然小嫻平時羅嗦了一點,但他怎以把小嫻交過這麼一個怪老頭,這是絕對不行的。
白磊見小嫻已經答應,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咱們丑話可說在前頭,我是不會親自出手救你娘的。」他可不能為任何一個人夠違背了自己的誓言,不過只要不是自己親自出手的,那應該不算違約吧!
小嫻怔住了,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這是什麼意思?」
小靖拉著小嫻的走就往外走,邊走邊說著︰「小嫻咱們走,他這成心在耍你呢?」
白磊雙手環胸的看著兩人的背影笑道︰「你自己有手有腳,難道就不能夠自己動手嗎?。」
小嫻愕然了,轉頭望向白磊,指著自己說道︰「先生的意思是我?」白先生究竟葫蘆里賣的什麼藥,這連大夫都束手無策的病,難道單憑自己就能夠應付得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