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開點啥藥給我吃,最好是一覺睡到天亮的……」小四咂了咂嘴說道︰「省得我干活的時候打瞌睡。」
「你以為這藥是隨便亂吃的嗎?。」
小四點頭回答道︰「可好了,我娘說我是雷都打不醒的人。」
刑志雲听完後,瞬間放開小四的手看向小嫻說道︰「小嫻,剛剛我們說的可有記下?」
「都記下了,一字不落!」小嫻停下手中的筆看向刑志雲說道︰「刑先生,小嫻認為四哥哥沒病,無需吃藥。」
小四听完這話不樂意了,反駁道︰「誰說我沒病?」
小嫻意識到自己又多嘴了,低聲說道︰「對不起,小嫻又胡說了。」
而刑志雲听完後卻笑了,「難道這也是小嫻從醫書上看來的?」他之前故意用話誘導小嫻,想試試小嫻究竟能不能夠斷癥,可沒想到的是小嫻依然能夠光憑「望聞」就將小四的病說了出來,不過他心中還是有些不相信,又試探道︰「他可是心脾兩虛,怎麼會沒病呢?」
小嫻一听這話心中便警覺了起來,立刻笑道︰「這個嘛,我可就不懂了,我不過只是照書直說罷了!這畢竟把脈的人可是刑大夫,我不過是幫忙跑跑腿,如果刑大夫說是心脾兩虛,那就是心脾兩虛。」她知道此刻是刑志雲在試探自己,故意裝作一副無知的樣子,迷惑的睜著一雙大眼楮盯著他。
坐在對面的小四被兩人說得更是糊涂,嚷嚷道︰「刑大夫,我倒底有病沒病?」他也弄不清楚了,這刑大夫看個病還得問小嫻的意思,難道他在外的名聲竟是吹噓出來的?
「可是說有,可是說沒有。」而刑志雲行醫幾十年了,對于這種口誤還是很有經驗的,故作思考的狀模了模下巴下的那一撮小胡子說道︰「依你目前的情況來說,還錯不得是病,不過再不調理調理,那麼很快會演變成病……」
「這又是什麼說法?」在小四看來,這問題只有兩種答案,一種是,一種不是,對于這樣的回答,簡直讓他模不著頭腦。
刑志雲喝了一口小嫻遞上來的茶說道︰「上次食物中毒的事情發生之後,你本應該在家好生的調養一段時間,可沒想到沒多久你卻被蛇嚇了一跳,本來你的身體就還沒有復原過來,加上這麼一嚇,自然會神情緊張,心慌氣短,這失眠之事也是理所當然的。」
小四听完刑志雲的話後,冷笑了一聲,「刑大夫,你的意思就是我只是失眠了?」
「你別急,這還沒有完呢?」刑志雲輕輕的吹開浮在面上的茶花,淺淺的喝了一口繼續說道︰「剛剛把過你的脈,近幾日你日夜擔心自己究竟是否患病,自然也消耗心神,這心脾自然也受了損。」
小四「哦」了一聲,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說道︰「哪我究竟還需不需要吃藥?」
「這吃還是得吃,不過不是吃藥,而是吃酸棗仁蓮子茶!」刑志雲龍飛鳳舞的寫下了藥方給小四說道︰「記得熬制時間,要不然這茶就無效了。」
小四接過這張藥方憨笑道︰「刑大夫,我從未讀過書,這上面的字我怎麼認得,不如你先讀給我听一遍,我先記在心里,回家就尋了這酸棗仁和蓮子煮茶去。」他在私塾里看過小林子寫字,好歹這字也是方方正正的,那里像這紙上的字,跟鬼畫符差不多。
刑志雲接過藥方順手遞到了小嫻手中說道︰「小嫻,那你替這位小哥讀一下吧!」
小嫻也沒多想,爽快的將藥方拿了過來仔細一看,這字畫得跟之前白先生寫給她的那封信字一樣的,「刑大夫……這字小嫻不認識!」
刑志雲一听這話,心中不由的一驚,「不認識?難道一個也不認識嗎?。」如果按照他的推測,小嫻應該會認識這字體的。這字體他已經比平時寫得更規範了,怎麼小嫻會連大夫開方時最基本的字體也不認識?難道真是自己想多了,小嫻所懂的都是從醫書上看來的?
小嫻的些尷尬的將藥方遞回了刑志雲手中說道︰「小嫻才疏學淺,真的不認識這是哪種字體,還請刑大夫示下。」如今世面上所流行的字體她都見過,可就是沒見過這種「鬼畫符」。
刑志雲遲疑了一會,這才將藥方子拿了回來,將酸棗仁蓮子茶的做法仔細的給小四說了一遍,又特意囑咐了他要注意熬制時間。
在忙碌了大半天之後,小嫻終于有時間停下來歇口氣了,這凳子還沒有捂熱,又听見刑志雲在叫她。
「小嫻,快來!」只見刑志雲拿著個小冊子朝小婧朝手,待小嫻走近時,又輕聲說道︰「你這丫頭倒是挺仔細的,這小冊子上面的東西倒了記得一字不落,今兒個你也累了,早點回家吃飯吧!」說著便將小冊子塞回了小嫻的手中,笑說,「回去把這些都記在腦子里,明兒個我可是要抽查的。」
小嫻一陣錯愕,小心的說道︰「小嫻不懂刑大夫的意思?」
而此時小嫻和刑志雲的對話剛好被走出來的雲翔听到,便會心一笑,「小嫻,你還不快謝謝世叔!」他總算明白這刑志雲為什麼要點明讓小嫻來伺候,原來這是想收小嫻做徒弟,就在他想將事情真相揭露出來時,卻被王福生給打斷了。
「老刑,這人都走光了,快洗洗準備吃飯吧!」王福生刻意的拍了拍雲翔的肩膀,笑道︰「你這孩子,我不是讓你出來叫你世叔吃飯的嗎?怎麼會耽擱這麼長的時間?」
雲翔先是一愣,而後才反應過來,點頭說道︰「雲翔這就幫忙收拾。」說著便走到小嫻身邊幫忙收拾桌面上的東西。
也就在這個時候,小婧也放了學,正提著一摞書從一道小門走了出來,「小嫻,咱快些回家吧!」
小嫻「哦」了一聲,快速的收拾完後,月兌上的圍裙撢了撢身上的草屑,面向村長福了福身子,「村長伯伯,小嫻就先告辭了,明兒個小嫻也會準時到的!」
村長笑道︰「小嫻,就留下來吃了飯再回吧?。」
「多謝村長伯伯的厚愛,不過小嫻還得趕回家替娘描花樣子。」小嫻一邊說,一邊接過小靖遞上來的書。
村長沉吟了一會後,又看向雲翔說道︰「今兒個日頭毒,你去送送小嫻吧!」
雲翔點了點頭,笑著將小嫻手中的書本拿了過來,「那兒子就去了,爹也快點進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