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溪流而上,眼看著就要跟不上了,小嫻加快了腳步跑上去,邊跑邊喊道︰「別走那麼快啊,等我一下」可沒想到的是,這女子是越叫越走,越走越快,很快就將她甩了一大段。平日里小嫻身子本來就很弱,還沒跑多遠就已經開始氣喘了,「姐姐……我就只問一個問題……」這話還沒有說完,眼楮一翻,人便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昏昏沉沉的睡了多久,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一張木床上,小嫻扶著微微脹疼的腦袋立起了身子,只見剛剛那天仙般的女子正端著碗推門而入,「你醒來,過來把這喝了……」說著便碗塞入小嫻手中,仔細打量了她一番之後,又繼續說道︰「喝完之後我送你下山,日後別上來了,要不然小白可對你不客氣。」
小嫻一面將藥接了過來,一面偷偷看著那女子,她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住在隱居地後山?
「怎麼,怕我下毒害你不成?」那女子見小嫻久端著碗而不飲,心中有些不爽,倘若她在害人,那用得著費心費力的在一碗煎好的藥里下毒呢?
小嫻知道一直盯著別人是不禮貌的行為,但又抑制不住她那顆好奇心,所以當她察覺到那人臉色突變的時候,立刻將目光收了回來,連說道︰「對……對不起。」語畢之後,抬起碗,揚起頭,將碗中的藥喝得一干二淨。
那女子見小嫻已將藥喝完,連聲催促著她快些下山,「丫頭,拿這個把眼楮蒙上。」她說著便將一根黑布條丟到了小嫻的腳邊,她不可想被任何人打擾,誰也不行。
盯著腳下這塊黑布條,小嫻先是一臉的詫異,但很快又恢復了過來,輕聲問道︰「姐姐,之前在林子里裝鬼的可是你?」
對于小嫻的猜測,女子並沒有感覺意外,只是撇了撇嘴說道︰「你走還是不走,要不然我可就把你丟外邊喂狼了?」
小嫻吞了吞口水,故作鎮定的說道︰「姐姐,只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立馬就走。」
女子冷笑了一聲,道︰「你是想威脅我嗎?。」
小嫻道︰「不敢,不過小嫻此次進山的目的正是為此,如果不能夠弄清楚,恐怕心難安」
女子見小嫻一臉的堅定,點頭說道︰「那你說吧,不過涉及到私人問題,我是不會回答你的。」
小嫻笑道︰「謝謝姐姐,我只想問姐姐可在這山里看見過人參?」
女子一听這話便掩嘴笑了起來,「剛剛你喝的那碗就了了?」她還以這古靈精怪的丫頭會問些刁鑽的問題,沒想到問的卻是這個,別的東西她倒是沒怎麼見,可這些個藥材她倒是天天見的。
「真的?」小嫻開心的幾乎要跳了起來,笑眯著眼楮望著她說道︰「那姐姐告訴我哪里可以找到嗎?。」太好了,她這回可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女子警惕的看著小嫻,這些年來,她將這山里所有珍貴的藥材都移到了新開闢的藥田里,為的就是讓那家伙無藥可用,沒想到他今天卻派一個丫頭來打探藥田的位置,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了,「你問這個干嘛?」
「拿去換銀子,好給二哥娶媳婦」小嫻倒也老實的將心中所想直截了當的告訴了這女子,況且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只為這個?」
「嗯,就是為這個」
「人參我可以送只給你,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情,不得把我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包括你最親的人也不可以。」
小嫻一听這話,立刻跪倒在地,很是認真的叩謝,「謝謝姐姐,小嫻發誓,不會將姐姐的一切事情告訴三人以外的人知道,如有違誓,天打雷劈。」
女子听小嫻發過了誓,這才帶著小嫻出了門,直往藥田去了。
在小木屋後邊,有一片有圍欄圍著的地,里面種著的基本上都是些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植物,不過小嫻卻認得其中一種,那就是人參。
只見一斜坡上,有序的栽種著十多株參苗,參花似乎已經被采摘,剩下的就應該是埋在土里的人參了。
女子指著這小片人參苗說道︰「丫頭,這里都是上了十年的參,想要多少年的,我都可以送給你,只要你能夠履行你的諾言。」
小嫻想了想,雖然她知道人參珍貴,參齡越大的參越值錢,可到底多大的參才能夠賣到可以替二哥娶媳婦的錢呢?
女子見小嫻不說話,指著其中一株說道︰「給你一顆八十年參齡的參,怎樣?」
小嫻道︰「能夠幫二哥娶媳婦嗎?。」
女子笑道︰「這個是自然的,不僅能夠讓你二哥娶媳婦,而且還能夠你家好幾年的吃喝。」
小嫻想了想,搖著頭說道︰「謝謝姐姐,小嫻只求能夠讓二哥娶上一門媳婦的參就可以了。」她不想貪心,因為物盡其用,越是珍貴的東西,越是需要留給需要的人。
女子微微一笑,指著靠圍欄最近的一株人參說道︰「就那株吧參齡在四十年左右,拿到市集上賣至少也得有個五、六十兩銀子,應該夠你二哥取房媳婦了。」
小嫻一听大喜,再一次謝過了這女子,急忙撩開衣擺,小心翼翼的跨進被圈好的地中,雙手扒開松軟的土壤,將滲入地下的參須一點點掘出來,包進了女子遞上來的手帕中。
女子見小嫻已經得到了想要的,再一次提醒她曾經發過的誓言,並催促她趕緊下山。
而小嫻又似乎想到了什麼,望著這女子笑了起來,「不知小嫻能不能向姐姐再討樣東西?」
女子一听這話,突然臉色一沉,厲聲說道︰「小丫頭片子,別得盡進尺」
小嫻被這麼一喝,頓時覺得可能是自己失語了,急忙解釋道︰「姐姐莫氣,小嫻不過是想向姐姐討幾粒人參種子罷了。」
女子疑惑的看著小嫻說道︰「看來你這小丫頭倒知道不少,你怎麼會知道我有種子?」
小嫻笑道︰「這是前幾日從書上看來的,剛剛看那參的樣子,應該是留了種的。
「這你也懂?還是有人教你這麼說的吧?。」女子冷笑了一聲,她還真是太小看這丫頭了,原來她還真是帶著目的而來,恐怕這也是有人在背後教唆的吧。
「沒有,不過因家中貧寒,又想著姐姐既然種了人參,肯定留了參種,所以我想討幾粒來種種,好補貼補貼家用。」
女子完笑掩嘴譏笑了一陣,「這你懂嗎?即便是我把所存下的種子都給了你,你種得了嗎?這人參豈是你想種就種的?討參種,還不如直接討人參。」
小嫻很是認真的回答道︰「姐姐這就有所不知了,即便是姐姐將所有的參都給了我,那也只能暫時替小嫻解困,正所謂受人以魚,不如受人以漁。」
女子沉吟了一會,點頭說道︰「好,這參種我可以給你,不過你得告訴我這些話可是那人教你說的?」這話說的倒挺有條理性的,不過看這丫頭倒也不過五、六歲的樣子,如果沒有人教,哪能說出這番話來。
小嫻不解,這姐姐口中所說的他是何人?會是白先生嗎?
女子見小嫻不說話,又問道︰「如果你肯告訴我,我還會教你人參的種植方法。」只要能夠證實這一切都是他所指使的,就不得不拋出最誘人誘餌。
「真的嗎?。」小嫻先是一喜,而後又垂下腦袋,咬著嘴唇說道︰「可是這事根本就沒有人指使我的,今兒個上山還是瞞著爹娘偷偷上來的。」
「你真不想知道怎麼種人參了嗎?。」
「想知道。」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可我不能因為要知道種植人參的方法而說謊呀?」
「真的沒人指使你?那你是怎麼來這兒的?」
「跟著小狗……小狐狸仔來的。」
「嗯,那算了」女子看了小嫻一眼,急匆匆的回了屋,沒一會又拿著個紙包走了出來,連同之前的黑布條丟到小嫻的腳邊說道︰「東西也得了,趕緊把眼楮蒙上,我送你下山去。」
小嫻拾起地上的紙包,小心的揣進了懷里,一手抱起與狐狸仔滾在一起的小狗仔,一手將黑布條蒙在眼楮上。
「姐姐,我好了」小嫻伸手在黑暗里模索了半天,依然不見姐姐伸手來牽她,不由的開口問道︰「這眼楮還蒙著,姐姐可是走了?」
好一會才听到頭頂上傳來一聲柔弱的聲音,「沒,不是正等著你嗎?
小嫻道︰「可姐姐不扶我,那我怎麼得下山呢?」
「哦,是嗎?。」女子笑道︰「伸手吧」
小嫻「哦」了聲後,又伸著雙手在中模索了一陣,終于在模到了實物,可這干干瘦瘦的怎麼會是姐姐那雙修長的手呢?不由的心生疑惑,開口問道︰「這是姐姐的手嗎?。」
頭上又飄來那听且溫柔,但話語中卻參雜著幾許冰冷,「不是,是樹枝」
就這樣,小嫻抓著那根有些刺手的樹枝,跌跌撞撞的被牽引著下了山,待小嫻再次睜開眼楮的時候,美若天仙的姐姐早已經不見了,陪伴她的只的懷中那只熟睡了的小黑狗。見天色已晚,她已經來不及多想了,在簡單的理理了了衫子和頭發後,抱起小黑狗朝家的方向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