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嫻一听這話,心中又沉吟了一陣,抬起頭笑道︰「姐姐可是和白先生認識?」在她心中已斷定兩人必有一段淵源,所以也毫不避忌了。
女子瞥了小嫻一眼,「下回你若是再在我面前提他,休怪我翻臉無情」她說著便從臥榻上拿起被褥丟到小嫻的腳邊,冷冷的說道︰「除了主張臥榻,你睡哪都可以」
小嫻點了點頭,放眼望了去,這才發現這屋里除了那張臥榻,還真沒其余的地方可睡了為了不被扔出去,小嫻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問道︰「姐姐這里就沒有床嗎?。」
女子白了小嫻一眼,道︰「沒有,要麼你自己尋個地方睡,要麼你出去和小白一起睡。」小嫻听了這話,立刻便沒了聲,尋了個避風的牆角,裹著被褥靠了過去。
次日天不見亮的時候,小嫻就被懷中的一陣騷動給驚醒了,低頭一看,黑仔一邊打著呵欠,一邊伸著懶腰的伸門口進了去,還沒到一眨眼的功夫,這黑仔便和三只小狐狸滾作了一團。
忽然頭頂飄來女子冷冷的聲音,「既然醒了,就起來吧」
小嫻「哦」了一聲,揉了揉僵硬的脖子,站了起來,「姐姐昨夜可听見哭聲了?」她一邊說,一邊將地上的被褥疊好,遞給了女子。
女子並沒有回答,只是冷冷的接了過來,「沒有,不過是風吹過樹林的嗚嗚聲。」
小嫻想了想,或許是自己听錯了吧
「丫頭,昨日我說的話可記住了?」
「啊?什麼話?」
「你不是想學怎麼種人參嗎?讓白磊教你呀?」
「嗯,謝謝姐姐指點」
女子莞爾一笑,道︰「如果你能夠得白磊親自指點,即便在山下也能夠種出參來。」
「可山下的土……」小嫻不解,這問題她也曾和有過種植經驗的溫蘭馨討論過,可翻閱了不少的醫書後,也無法改良土壤。
還不等小嫻把話說完,就被這女子便笑著打斷了,「丫頭,這個你就不用擔心,這些問題白磊都會替你解決的。」
小嫻想了想,又再一次謝過了這女子。
在簡單的吃過女子特制的糕點後,小嫻抱起黑仔,主動的用黑布條將眼楮蒙住,牽著女子遞上來的樹枝下了山。
當小嫻解下眼上的黑布條後,遠遠的看到一人影正朝著這邊走來,看身形似乎很熟習似的,待距離近了,小嫻這才看清了來人。
「白……白先生?」
「丫頭,听說你失蹤了一整夜?」
「呃……這個說來話長。」小嫻倒是有幾分尷尬,也不知道這事白先生是從何人嘴里得知的。
白磊倒是對小嫻失蹤的原因不感興趣,不過,他卻對小嫻失蹤一夜後去了哪,見過什麼人倒是興趣十足,「昨夜都去哪了,怎麼現在會在這里。」
小嫻想這姐姐跟白先生認識,也不想瞞他,所以說直截了當的說了,「去了山上,見了先生一位故友……」
白磊一听,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你……真見著她了,她還……還好嗎?。」
「看著面色倒是挺好的……」小嫻瞥了白磊一眼,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既然先生掛念,為何不親自上去看看呢?」
白磊並沒有回答,反而又繼續問道︰「她有說什麼嗎?。」
小嫻笑道︰「說了,這個嘛……」
「究竟說了些什麼?」白磊似乎有些心急,握住小嫻的雙肩前後搖了搖說道︰「你們都說了些什麼?她有沒有提起我?」
小嫻扶了扶發脹的腦袋,道︰「白先生,你弄疼我了」
白磊此刻已經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了,大聲吼道︰「說啊,你倒是快說啊?」
小嫻被白磊搖得七暈八素的,一時間說話也開始結巴了起來,「姐姐說……說讓我問……問你種參的事……」
當白磊一听「種參」二字時,猶如晴空霹靂,只得愣在那里,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說道︰「她真的這麼說?」
小嫻緩了一口氣,很是肯定的點頭說道︰「姐姐確實是這麼說的,說先生有過人之才,一定能讓人參長在山腳下的。」
突然白磊像得了失心似的,仰天大笑了起來,「難道這麼多年了,還不肯原諒我?」說著又低下頭來,直直的瞪著小嫻,又繼續吼道︰「想我親手教你種參?好,沒問題」
「白……白先生……」小嫻被白磊嚇了一跳,蹌踉的往後退了幾步,這是她從來見過的白磊,雙眼中透著幾分失望,幾分憤怒,更多的卻是不甘。
白磊冷笑了一聲,轉身面向郁郁蔥蔥的樹枝,喃喃的說道︰「小透,既然這是我欠你的,那我就全部還給你……」
想起白磊剛剛的眼神,小嫻還有些後怕,只得遠遠的站在白磊身後,等到他的情緒稍稍平靜下來後,才敢上前。
「白先生,你沒事吧?。」
「沒事,走吧,我送你回家」
小嫻點了點頭,但依然和白磊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小心翼翼的走在他的身側,不時的拿眼看他的臉。
起初白磊並不在意,可最後白磊實在忍不住了,語氣極為不爽的問道︰「我臉上有路嗎,你看我作什麼?」
小嫻急忙把視線收了回來,「沒有」說著她又繼續向前走著。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了差不多半個多時辰,剛剛走到家門口,小嫻就看到溫蘭馨斜靠在門板上睡著了。
「娘……」小嫻含著眼淚飛撲了上去,一把抱住溫蘭馨的脖子說道︰「對不起,昨日是小嫻任性了……」
這話還沒說完,溫蘭馨已經將小嫻攬入了懷中,「小嫻,是娘的不是,娘不應該瞞著你的……」
就在娘倆親呢的擁在一起的時候,溫蘭馨不經意的瞥見站在一側的白磊,輕聲問道︰「他來干什麼?」
小嫻這才想起來白磊還在場,笑著放開溫蘭馨,擦干眼淚說道︰「娘,是白先生送我回來的。」
「哦?」溫蘭馨有些疑惑的盯著白磊,昨天去找小嫻的時候,曾遇到過白磊,她只不過是問了一句,沒想到白磊卻沒好生氣的回答說不關他的事,沒想到這才過了一夜,白磊竟然把人給她送了回來,就在她準備開口道謝時,卻被白磊搶了先。
「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那你就說好了。」
白磊有意識的看了看小嫻,轉身朝著前面的竹林走去了。
溫蘭馨輕輕拍了拍小嫻的肩膀,柔聲說道︰「小嫻,先進去吧,娘去去就來。」說著便朝著白磊離去的方向走了去。
而另一邊,白磊正站在竹林邊上等著溫蘭馨,遠遠的見溫蘭馨走了來,便轉身朝林子深處走了去。
溫蘭馨剛一走到竹林邊的時候就停了下來,「你站住,有什麼事在這里說就好了。」
白磊繼續往里走,邊走邊說道︰「我可不想被別人听了去。」
溫蘭馨微微一笑,轉身就走,「隨你,要說你就在這里說,不說就拉倒。」
「你……」白磊深呼吸了一口,又倒轉了回來。
溫蘭馨不等白磊開口,又先行朝他福了福身子,「剛剛有勞白先生送小女回來,不過為了小女的安全著想,希望先生日後不要再見小女了。」雖然白磊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但她已經猜到了一些眉目,興許此事與小嫻有關系。
白磊笑道︰「此事怕是不行。」
「為什麼?你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溫蘭馨警惕的往後退了幾步,斜睨了白磊一眼。
白磊笑道︰「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害你女兒。」
溫蘭馨一想到上回白磊讓小嫻捉水蛭的事情,身上便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如果是關于小嫻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白磊想了想,拋出了一個極具誘惑的條件,「只要你答應讓小嫻跟著我學醫,我不但可以治好你的病,而且也會教她如何種藥。」
溫蘭馨想也沒想說道︰「多謝先生的美意,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別走……」白磊見溫蘭馨主意已定,不得不下了劑重藥,竟堅起兩根指頭,發起誓來,「如果我白磊做出有害小嫻的事情,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溫蘭馨見白磊信誓旦旦,但又疑心其中有詐,便試探道︰「你可願意立文書?」
白磊道︰「這又有何難」
見溫蘭馨不信,白磊不顧男女有別,拉起溫蘭馨的手向來時的方向走了去。
「你放開我……」
「不放,你不是要文書,我給你就是了。」
「不用給了,我信你就是了」溫蘭馨用力甩開白磊的手,一下子跳開了一丈開外。
白磊向來說到做到,不等溫蘭馨反應過來,他已經立下了血書。
溫蘭馨接過血書,問道︰「這是什麼?」
白磊苦澀的笑了笑,「為什麼?向來欠債還錢,欠命還命,就讓我上輩子欠了小嫻的,今世一並還給她吧」
溫蘭馨嘆了一口氣,「我不管你是為了什麼,只希望你記得一句話,如果你膽敢讓小嫻受到一絲的傷害,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會向你索命的。」
白磊笑了笑,良久才吐出一句話來,「有時候還真是羨慕你們一家人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