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媒婆來家的說媒以後過了幾日,事情又淡了淡,也沒有什麼人再提起。
谷雨時不時的要去鎮上的苗氏醫館,那頭已經宛若另外一個家了,只是谷雨學起來倒是快的,平日里要是苗老先生問什麼她也已經能夠答上,只是有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谷雨知道的太雜,現代古代的也常常弄混,有時候藥名或者劑量什麼的有些許差異,于是乎,苗老先生仍舊的不許她斷癥,說是她火候還不到的,況且她也還太小,以後慢慢的就好了。
谷雨倒是沒有想太多,反正她也不是一門心思的就要去診斷什麼,只是感慨一回當初自己習醫不過是當時為了神仙果才隨口答應,之後覺到了用處才用了點心,要是讓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那上面,做一名女醫她自問自己是做不到的。即便是現在,谷雨也是滿腦子的想著如何賺錢養家什麼的,月兌粒機賺了的錢也經不起花的,她又不想李得泉再出門給人家扛活計,上次的事情還留著陰影呢。大哥驚蟄也年紀也不小了,小滿姐姐也快要十五,夏至太小也不想讓他吃苦,總歸的還需要哦自己努力才是。
苗老先生自然的也看出了谷雨不是一門心思習醫的,也不能強求,只是慢慢看著。
谷雨這回的去了醫館之後,听伙計說那神仙果已經有果了,心里喜悅的跑過去看了一回,更是沒有什麼心思在那听師父講習,腦海里想著自己家地里的那幾畝神仙果的,去年已經把嫁接好的果苗種上了,長得倒是不錯,不知道現在長得怎麼樣了,平日里倒是去看看,那間隔帶之中還種上了一些墨地生,今年醫館里用的墨地生倒是不用愁了,只要需要,就可以拔了過來。
或許是出門得比往日早了一些,安錦軒趕著的牛車並沒有在門口等著,谷雨莞爾一笑,想著反正天色尚早,干脆自己去鎮上逛逛。反正跟安錦軒要是跟自己走岔的話的話也早就約好了不是在醫館就是在酒樓之中的,總是會遇上。
谷雨走出後巷的石板路上,初夏的陽光斜斜的照進來,有那等巷子里的婦人提著籃子去鎮後頭的河邊洗衣裳,也有那些細小的門臉,里面做一些元寶蠟燭或者蒸一些糕點啥的弄到前頭的大街上擺攤賣,巷子里的孩子也幫著家里做事情,也有一些的散落在巷子各處瘋跑。谷雨走在這樣的石板路上覺得特別的平靜,一切都很美好,平常人都有平常人的日子,莊戶人家的種地鎮上的這些人就做些小生意,慢慢過自己的小日子。
沒有什麼不好。
谷雨甚是不想從後巷子里出來,想比後巷的寧靜古樸,大街上卻已然是另外的一番場景,各種鋪子跟攤位的也一天天的增多。不說別的,單單就是在許世和的酒樓周圍,原來的那些飯鋪一類的已經都變了,紛紛建成酒樓的樣式,這麼一看,許世和的酒樓也就不顯眼了,不僅不顯眼,還因為早建設了幾年的有些陳舊的樣子。
谷雨見酒樓門口的牛車,又是會心一笑,走了進去,哪知道進去了安錦軒卻是不在酒樓,谷雨問掌櫃的,「錦軒哥是不是又去布莊那頭了,好好的怎麼總是去那邊,到時候會不會被人家趕出來啊。」
掌櫃听著自己打算盤的手,「谷雨你倒是不知道,錦軒跟那布莊的伙計說頭多著呢,要是隔陣子不去,在布莊做伙計的小墩子還念叨呢,他在那悶得慌。不過這回你倒是猜錯了,他沒有去那邊,說是要去繡鋪結賬,看看要是好再送上一點東西過去。」
谷雨這時候也才想起。早上出門的事情小滿跟王氏的繡品是托著他們帶出來的,那家鋪子也是他們兩個去找的,不知道那頭順利不順利,谷雨也就不多坐了,起身的往那邊走去。
之前的那個繡鋪本來經營得好好的,加上小滿跟王氏的繡品也算得上是上等的,生意自然也比別家的好,後來越做越大起來,而那個老板娘的兒子听說在城里出息了,繡鋪就搬去了城里。
安錦軒跟谷雨早一陣的才找了一個新的繡鋪,本身就是沒有多少交情的,就把價錢定的有些低,後來好說歹說的也才答應了寄賣著,賣出一樣的給鋪子五文錢。
谷雨一路走一路想,待會兒得了繡鋪的錢,想著等會拿了銀子再去買些魚肉繡線,夏至太小也不能虧著他,再給李得泉打上幾斤酒,其他的東西看著再說。
哪知道走近一些就听到了爭吵聲,也不太在意,本來做生意的鋪子,跟顧客有些許摩擦的也不奇怪,仔細一听不太對勁,這爭吵聲中竟然有安錦軒的聲音,谷雨這才急了,跑了過去。
鋪子里就是老板跟安錦軒在,此時兩個人都是漲紅了臉,各執一詞。
過了好一陣的谷雨才弄明白,原來安錦軒本來就是過來拿銀子的,那老板說了價錢,雖然賣的有些低了卻也是賣了出去,哪知道正在這個時候偏偏的買了繡品的那個客人又回頭,說是家里的小姐喜歡,要多買兩塊,還是八十文的價錢雲雲。
安錦軒一听就生氣了,剛剛那老板還說是六十,扣除了五文說好的就給五十五,那老板也是不服氣的,兩個人就吵了起來,那買東西的客人自然的就溜走了。
谷雨听著也有些惱火,做生意的怎麼能夠如此的不守信用,本來她對這個留著兩撇小八字胡子的老板就沒有什麼好感,當初要不是沒有辦法,她們也不會跟他有什麼牽扯的,哪知道他這麼黑心的竟然克扣了那麼多的錢。
這還不算,那老板竟然還道︰「要不是當初見你們是小孩子的可憐,我怎麼會答應這樣的事情,由著把東西放在我這里的,我又沒有克扣你們的錢財,五十五文買你們的東西,你們竟然還覺得自己吃了虧不成?賣的價錢高還不是我的本事?」
谷雨一听他的這麼一通歪理就怒道︰「當初可不是這麼說,我們說了六十文賣給你的,是你自己說不劃算會折本,我們這才說好了放在你這里賣,賣出去一件的給你五文錢的,當初你怎麼說的,還不是說這樣好,兩邊都不虧的,就是賣出兩百文一塊的也不會昧下,今天又怎麼說?!」
谷雨的聲音又快又脆,說出來的句句在理上,那老板一時間的有些招架不住,干脆的就耍賴了,「那又怎麼著?反正……反正就五十五文,愛要不要,也不知道哪里跑來的莊子里的窮鬼,說不定的還是偷來的呢!瞧瞧你這個樣子,倒是說這東西是你繡出來的還是他繡出來的,莊子里窮鬼連飯都吃不飽,還會這個不成,再說你們那里來這麼好的料子!」
他母親的,你還人身攻擊了是不?谷雨生氣得很,「血口噴人!把我們的東西還給我,說什麼也不能在你這里賣了!」
那老板動也不動,肥胖的身子撐在那,一臉的油光,絲毫的不把兩個孩子放在眼里,越發的說他們是偷來的話,「你們趁早的走,到時候鬧起來我可是不怕,你們當初的東西就來路不正,約定什麼?什麼約定?還不是你們自己說出來的,再說你們就認定這是你們的?我還說是我的呢,我這還是繡鋪呢!走開走開——」
越發的惡劣起來,谷雨趁著那老板不在意的時候就要去奪,那胖乎乎的老板一巴掌就招呼過來。
安錦軒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見遇上個不講道理的,干脆的也用不著講什麼道理,他抓著那老板伸過來的手,一扣,過去就把那老板的手一扭,身子再一轉。
只听得一聲嚎叫,那老板本來就胖,不甚靈活,此時吃痛嚎叫一聲,頭就趴在了櫃台上,自己硬生生的磕出來一個包的,在那呼天搶地,「小哥小哥手下留情,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安錦軒臉上仍是怒意,「我倒是也不跟你嗦,把我們的東西還給我們,還有那賣出去的八十文,不,給你五文說好的不賴帳,剩下的還回來我便不跟你計較。」
「好說好說。」
那老板又數出二十文,把東西拿出來放在櫃台上,安錦軒還扭著他的手,怕他又出什麼ど蛾子的。
谷雨把櫃台之中自己的東西挑出來,一塊塊的攤在櫃台上,跟安錦軒對了一下眼神,少了兩塊的。
那老板一臉的苦相,「就是這麼多了,你們自己是不是記錯了?」
安錦軒干脆的不說話,手里卻再使使力,那老板眼淚都快出來了,這才繼續道,「哎喲喂,我的手都要斷了,讓我想想啊,我那婆娘拿了一塊回去,剩下的那塊我再想想,哦哦,就是上回亭長家的千金來過,我送給她了,我這就去拿回來。」
谷雨對他甚是無語,這老板還真是做的出來,一副要錢不要命的架勢,這樣了還敢亂說慌的,「你還拿的回來,也不跟你嗦,反正的就跟你要六十文,至于你婆娘用過的那塊,反正還回來我們也是不要了的,不許再出什麼ど蛾子!」
那老板在那轉著自己的小眼楮,「我這一天沒有做生意,哪里來的那麼多的銀子……」
嗦嗦的一大堆,反正就是沒有那麼多錢的意思。谷雨很是無奈,也不知道要怎麼辦的。安錦軒卻是不服氣,「憑什麼好好的就要昧下我們的東西,哼!不拿出來我們可是不罷休!」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還有一個聲音朗聲道︰「舅舅,我帶著兄弟們上你這——」
安錦軒跟谷雨一愣,尚且還拉著那老板,就見已經進來了四個穿著灰色衣裳的人,似乎是衙門的。見到此情狀,安錦軒強定心神放下手,拿著櫃台上的東西就要走。
哪知道那老板見來了救星,大叫著拉住了安錦軒的衣裳,「忠兒——快!這小子是偷東西的小賊,抓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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