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谷香 正文 第十一章 里外不是人

作者 ︰ 沈閱

驚蟄攙著陳氏在前面走,陳氏此時那叫一個騎虎難下,此時她也不好說什麼,只是一個勁的質疑著谷雨的醫術,「你四叔當初也找個郎中的,只是也不見得好,谷雨這才學了幾年,恐怕不太好吧,萬一的出了事情怎麼辦?」

谷雨脆生生答道︰「這個不礙事的四嬸,我也只是看看不會亂給人下藥什麼的,要是沒有一點子把握我就讓我師父看。不也是我四叔嘛,我怎麼會亂來不是?」

陳氏想想又道︰「你四叔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去什麼地方了,他就是愛逞強的,我先去叫他啊!」

說完陳氏就要溜,驚蟄本來就扶著她,此時剛好的拉住,「四嬸,您別忙,反正不在家的話咱們再去找就是。」

本來就是那麼兩腳路,陳氏還沒有找出新的借口,就已經到了那邊的院子。

李何氏呆在院子里,見這麼多人過來一時之間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老李頭在扶著一架樓梯,「怎麼的這麼一伙子都過來?」

「爺爺,沒事,我們來看看。」

說完大家就進了屋子四下里找李得河,也沒有看見有人,陳氏松了一口氣的說道︰「我就說你們四叔不在的,下回,等下回,啊?等下回我跟你四叔一起過去再叫谷雨看看,反正什麼時候你們都是在的不是。」

大家又出到院子之中,听見老李頭在梯子下問︰「得河,找到那漏雨的瓦片了麼?」

安錦軒朝著谷雨一笑,似乎都在意料之中。

陳氏的臉有一瞬間的干巴,接著便是大驚,「得河你怎麼的上瓦背上去了,萬一的再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可怎麼活!」

李何氏的臉一綠,唾了一口,「呸呸呸,哪里有你這麼說話的,咒人呢不是?人還在上面呢,就敢這麼的張口閉口的什麼三長兩短,到時候我看你哭都沒有地方!」

有李何氏在這邊,陳氏自然是不敢怎麼的再說,又見王氏許氏也跟著過來,一時間的就尷尬著,真真是里外的不是人。

于是乎,陳氏企圖的轉移話題,「爹,怎麼的這個時候上瓦背去,上頭滑的很。」

老李頭哼著應了一聲,「這不上去收拾一回的,很快就來暴雨到時候漏雨就不好了,再說得河不上去難不成的我這把老骨頭還上去不成,以前倒是得海去的,只是人家住在那頭,也沒有這個理的,自己的屋頂自己顧著就是!」

說話間李得河收拾好了下來,見院子里這麼多人,也是一怔,拍拍身上的浮塵,對陳氏道︰「你倒是跑到什麼地方去了,趁著這個時候去瓦場弄些瓦回來,前面的這里有些不成了。」

安錦軒詭異一笑,反正在這里他就是個外人,說什麼也沒有人會覺得怎麼樣,再說就是有人責怪他也根本不在乎,「哎呀,倒是還有錢買瓦啊!」

李得河也當他還是半大孩子的也沒有計較,「難不成的好好的住上了瓦房,這修修補補的錢還是拿的出來的。」

谷雨湊過去,繞著李得河轉了兩圈,去踢到東西就要摔。

李得河躬身就把谷雨抱起來,放在一邊,「你個丫頭越發的皮,好好站著才是。」說完,一邊讓老李頭呆在一邊對大家伙說,「可是沒有功夫陪著你們玩的,我等會……」

說話間李得河已經扛起梯子準備挪一個地方,陳氏哎呦哎呦的過去,「你這腰傷都還沒有好呢,這些活計過陣子再做就是。」

谷雨剛才那麼的試過就知道李得河多半的沒有什麼問題,只是接過陳氏的話頭,「四嬸也是疼你呢,四叔,你的腰什麼時候扭傷了,我給你一塊藥膏貼著試試。」

李得河有些個莫名其妙的,「倒是沒有什麼事情,怎麼的會扭傷腰骨?不要跟我扯這個,我待會還要去下地呢。」

驚蟄也一臉的緊張,「四叔,你倒是讓谷雨看看,萬一的有什麼傷沒有好以後就難了,千萬不要死撐著,要不然過不久收割稻子的時候用不上力也就麻煩了,就算我們把月兌粒機扛過來,也要你使不是?」

李得河嘿嘿直笑,「我的身子我還不清楚,什麼時候變成了病秧子不是。」

陳氏咳咳兩聲,「早一陣的去隔壁村給人家扛大梁的,可不是扭傷了腰不是,你也不要死撐著。」說完一個勁的朝著李得河使眼色。

李何氏急了,「得河,什麼時候有這樣的事情,你連娃兒都沒有呢,可不能拖著病根子,還是谷雨看看,上回給我帶的藥吃著倒是好的。」

李得河朝陳氏看了一眼,有些凶,轉而對李何氏道︰「娘你擔心個啥,多半的是她听差了,我都說了我過去給拌泥的,又不是我去上大梁,倒是那個鐵頭家的兒子扭傷了腰,跟我一點不相干的,再說這麼久了,我還真不記得這麼一回事。」

谷雨又道︰「這病可大可小,可是還有不記得的什麼地方傷著了的,四叔,你像這般轉著幾圈我看看。」

李得河又好氣又好笑的,「你四叔現在老虎都能夠打死,去一邊玩去,谷雨你是不是跟你師父最近弄了什麼藥膏,要拿你四叔練練手還是咋的?」

谷雨張嘴就要說話,陳氏干干笑著,「你這人向來的不愛惜自己的身子,現在還年輕,以後可麻煩。」

話還沒有說完又被李何氏斥回去,這陳氏過門時間不短,之前倒是哄得她開心的,只是這麼久都沒有一兒半女,李何氏就有些看法,現在又听她一句句的都是不吉利的話,就听不下去了,「你是好日子過到頭了是不?非得得河出點什麼事情你才開心是不?」

陳氏很是無奈,谷雨張嘴就道︰「我四嬸就是想著過好日子呢,本來還說四叔一塊兒能夠吃苦的,哪里知道……」

沒有說完驚蟄就扯了谷雨一下,「我們也是過來看看,既然沒有什麼事情的就回去了。」

許氏究竟的忍不住,索性就把話說開了,「得河,好好的日子好好過,剛才可不是說你腰骨扭傷了不能干活嘛,我跟谷雨娘還說了給你們月兌粒機還幫著你們請上五六個人的。我過門的時候你還沒有驚蟄這麼大呢,也算是我看著成家的,怎麼的就能這樣的過法,張嘴就是十兩銀子,買牛醫病的,要不是娃兒們不懂事的過來,我們豈不是還蒙在鼓里,不興這般做人的。」

許氏過門之後,對李得河跟巧娥卻是也是甚為照顧著,李得河此時沒來由的被許氏這麼一說,也是心里有火,問︰「怎麼的去借十兩銀子做啥?」

安錦軒搖搖頭,也不瞞著了,「還不是說你做不了活唄,谷雨他們還欠著我跟二叔公的錢呢,賺那兩文辛苦錢的容易麼,這十兩銀子還說不多,哼,買了一頭牛就高枕無憂了,哎……究竟是什麼牛要十兩銀子一頭的。」

陳氏見已經這般,索性的說開了,「我去借點銀子怎麼了?你們那邊還跟那文家的一起呢,他們能夠做什麼,自己的弟弟都不照顧的,就知道顧著外人,胳膊肘一個勁的往外拐,我要是沒有點由頭還不行了,那文家還不知道分了多少銀子去,」說完又過來數落李得河,「你倒是個傻的,自己不去說也就罷了,這苦日子看你怎麼熬,一天到晚的出去給人家做苦,還不是得那十幾文錢,傻到家了!」

老李頭氣哼哼的背著手在一邊。李何氏醒過味來,「折騰吧就,我就說這分了家的就什麼花花腸子都起來了,以前倒是好好的。你們年紀輕輕的就當家了,自然也有很多是顧不上的。」

陳氏不服的還在那里嘟囔,李得河生來的有些虎性,這陳氏之前倒是不敢惹他,今日的也是急了,對嘴起來。這本來就是她自作主張不對在先,現在倒是還有這麼多的歪理,更是讓他沒臉,加上許氏王氏跟佷子佷女都在一邊看著呢,陳氏一邊的還說到別的地方,越說越起勁了,李得河忍無可忍,一巴掌就打了過去。

陳氏被打,索性豁出去了,坐到地上就號。

李何氏癟嘴,說到底這個老四媳婦最合自己的心意,也過去勸著。

許氏見此把谷雨跟驚蟄安錦軒都趕回那頭,自己跟王氏留下,說上一通寬心的話。

谷雨走在他們中間,見安錦軒在一旁偷樂,驚蟄卻是有些無奈的搖頭。

谷雨左看右看,「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要不然的為什麼非要我過來看,再說哥平時還勸著我要是沒有十足的把握不要亂給人家下藥什麼,剛才那麼肯定。」

安錦軒笑道︰「我剛跟驚蟄在外頭就見你四叔挑著擔子的,那麼重的東西都一點問題都沒有,哪里像是扭傷了腰骨的人,再說你那四嬸也是可惡,但凡的收著一點,我們也不至于讓她這麼難堪。」

驚蟄笑笑,「說到底也是一家子,真怕她這次沒臉又不知道出去鬧成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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