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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無為見安錦軒一派安然的吃喝,全然不管那在屋子里的謝洪,心里擔心那邊該不會就此打住了吧?卻又害怕對方出手,因為驚蟄說好的也沒有過來,萬一這……
尚在矛盾之中,剛才那個管事廖元又出來,「安老板,我們當家的很有誠意,想著邀你一敘,以前定然是有什麼誤會。」
段無為嘀咕一聲,「有誠意怎麼不親自出來,他是當了官還是中了進士?」
廖元低下頭,用只有他們听得見的聲音道,「難不成安老板不想知道你們安家的雨過天青怎麼到了我們手里嗎?」。
安錦軒臉色一變,立起身子,就往屋子里走。段無為手里抓著兩饅頭,「哎,哎——」跟了上去。
說是屋子,也實在是太給面子,不過就是一大間茅草頂的房子,四周也是扎上竹條用茅草圍住。里面卻沒有幾個人,光線更是不太好還有一股子發霉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雨下的太久的緣故,他們走到最里面一小間,見里頭坐著的果然是謝洪。
安錦軒也不客套,直來直往大喇喇問道,「謝家如何有安家的東西?」
謝洪哈哈一笑,「金老板,不,安老板,我還以為你仍舊不把自己當成安家人呢。喝茶喝茶,這是上好的碧螺春,外面那些大碗茶怎麼能喝。」
段無為口里還有饅頭,正是口渴,伸手去抓,安錦軒一把拍過來,扯過來半只饅頭,「你就不興吃了這饅頭才喝茶?」
段無為見安錦軒突然之間換了一副臉色,囁嚅著應下。
謝洪等他們吃了饅頭喝了茶,卻曬然一笑,「安老板年少有為,倒是比令尊還要強上幾分啊。」
安錦軒一听他提起自己的爹,「你見過我爹?」
謝洪笑得奸詐無比,「怎麼說呢,也不知道能不能算見過,當時吧我做買賣,也是經過前頭的連雲峰,令尊大人卻沒有你這般心眼,要不然的話,我當年能夠拿到那個雨過天青嗎?」。
安錦軒有些怒,當初雙親確是在連雲峰當中辭世,當年爺爺還以為是二房下的手,更是不讓他打听,原來竟是如此嗎?
胸脯起伏得很嚴重,謝洪搖搖頭,「你這是何必呢,要不這麼惱怒,多半還能多說幾句。」
段無為卻倒在地上,身上有些軟,「你就不怕我們叫出來,外面可是有好些人。」
謝洪無所謂的一笑,「你要是叫就沒法活了,我這碧螺春平日里可不常常給人喝,你們是覺得自己的命重要呢還是覺得扯上我重要,再說了你們憑什麼扯上我,可是自己進來的。」
「這不是你家管事……」哪里還有廖管事的蹤影。
安錦軒拿不準究竟謝洪在茶里動了什麼手腳,「你要如何?」
「還是安老板實在,年紀輕輕的真是可惜,不打不相識,我倒是看好你。只要你把安家那雨錦鍛的秘方給我,以後便再無糾葛。」
安錦軒腦子急轉,「你要哪個秘方有何用?反正我們已經染出來了,也送給了陸大人那邊,這不是多余嗎?哪怕現在給你不就是一張紙?」
謝洪搖搖頭,敷衍一句,「那不過是老夫多年的心願罷了。」
言語之間安錦軒怎麼會相信,只是現在他一點辦法都沒有,「那我們還是離開這里,道不同不相為謀,改日再見,只怕都不是今日光景。」
謝洪突然之間就哈哈大笑起來,「安錦軒啊安錦軒你以為剛才我跟你說的是玩笑?你還想走出這個門去嗎?要是還惦記你在城里頭的那個丫頭,就不要亂叫,不然也不要怪我不客氣還有,把秘方交出來,以後就橋歸橋路歸路。」
段無為此時當真莫名其妙了,「你個老東西,你傻了你?害死人家爹娘還說這等話,不怕天打雷劈?再說你打知州干親的主意,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天打雷劈要當真有,我還活得倒今日嗎?這世間的事情,就是一個你死我活,那是他們不識相,嘖嘖,也不要瞪著我,天要發怒我也奈何不得,雖說吧當時要是有人機靈一些,怕是可以找到一點證據,只不過現在也晚了,十幾年過去,當年那蠢知縣都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你們休想拿這一點來告官,凡事都要有個證據是不是?」
安錦軒從懷里一掏,泛黃的紙張拿在手里,「你先把東西給我們,到時候這個再給你。」
謝洪眼楮發光,卻強壓制下來,招呼人進來泡茶,「這好說嘛,我就不明白了,安家那些人那樣對你,你就一點想法都沒有?這般拼命為了什麼呢,當年要是沒有記錯,你爹娘當日可是死得那個慘啊,死了之後你爺爺也氣死了,一個孤零零的孩子喲,卻又讓那老太太趕盡殺絕才罷休,這又能如何呢,賴上了你這樣一個災星,就該一出生的時候就……」
「住嘴」安錦軒實在不願意別人提起這段往事。
手一松,紙張卻被進門泡茶的掌櫃的給奪了過去,謝洪搖搖頭,「真是不成器啊不成器,你以為我會選擇在這樣一個地方跟你見面?這個鋪子,一開就是十幾年,我投下去的本,也該收回來了,不過一席話就能讓你惱怒如此,終究是年輕氣盛。」
安錦軒此時反而冷靜了,「好了,方子在你的人手里,把東西給我吧。」
謝洪看著他們,似乎像看一個笑話,「你們命不久矣了,等著吧,從這過去,騎在馬上,然後亂石砸死運氣好,還有一個全尸。」
段無為笑了起來,安錦軒也笑了起來,就連那個提著茶壺的人也在笑,謝洪強撐著︰「有笑就笑吧,以後就沒有機會了?」「你們發瘋了嗎?」。「胡三,讓人拖他們出去」
胡三一動不動,站直身軀,竟然高大了很多,帽子也摘下來,哪里有尋常時候見的傷疤,溫潤如水,星光水眸,「謝洪,真想不到啊,一個茶鋪都要開十幾年,難怪你沒有什麼心思做買賣,十幾年了竟然也還是那樣的光景。」
安錦軒扭頭,「驚蟄你這死小子,來了不知會一聲,嚇我一聲冷汗」
段無為嘻嘻一樂,「他哪有什麼冷汗,早就應付好了。」
謝洪似乎不相信眼前這局面,來得實在是突然。
驚蟄扭頭見他的樣子,一臉沉穩,「謝洪,你自己承認了就最好,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你為了得到安家的秘方是不是也不止想著做絲綢生意?原本就是沖著那個方子去的,結果安家當家的當初本來就當你笑話,卻裝作蹦山害死了他們,人死了,方子卻不在他們身上,你得到的不過是雨過天青。當年不是你對安家仁慈,而是安家那些人都不知道方子在什麼地方,後來你跟安錦華那一套,不也是訂下奇怪的契嗎?現在到了錦軒身上,還是故伎重演,只是我想提醒你一句,一個招數別用太多次了。」
謝洪搖搖頭,「你說這些干啥,我听不懂。」
「听不懂不要緊,胡三在這,是為人證,我親耳听見,加上你身邊有人指認,你還能逃得了嗎?可憐啊可憐,算計來算計去,沒想到毀在自家人手上吧?你干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不讓令公子知道呢,這一家人打一家人,我看著也不忍心。」
謝洪終于忍不住,「恩兒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只不過說他父親,迷上了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什麼都听信一些,還有梧縣的那些小動作,你也可以停止了。一個傳言的藏寶圖實在荒謬,你這種人竟然還惦記這麼多年,實在是可惜了,要拿這樣的心思做買賣,用得著什麼藏寶圖。」
謝洪突然輕蔑的笑,「你們懂什麼大事?這紙上都以為是個方子,殊不知卻是有人指名要用的,大用途,不過你們拿到這些也沒有用,那茶終究是喝下去了,一拍兩散,只是我已經老朽,你們卻還有幾十年好活的。」也就是他拉上他們不虧本,要不然就只能放了他。
驚蟄望著他,「你那茶就是有什麼,不是還要有我這個胡三來沖嗎?」。
安錦軒補上一句,「就算是喝了,我們事先也吃了東西,要不然你以為還能好好的坐著,剛剛我為什麼要搶他半個饅頭?我餓成那般嗎?」。
謝洪見他們果真好好的,已經有些慌了,卻還是抱著一線生機,「算了,你們就算不為自己打算,那麼蘇大人,你那干妹子的死活你也能不顧?」
他話音未落,就听生後脆生生的有個聲音,「真是的,一整天被這不熟的人記掛著,不來看看都說不過去。」
謝洪終于癱軟在地上。
當日,謝洪比驚蟄帶來的人拉回了府衙,梧縣秋蠶被謝洪動了手腳苦不堪言。
隔日,幾乎不需要盤問,謝洪就竹筒倒豆子。
這個有些荒誕的事情傳的人盡皆知,謝洪家業散盡,讓人啼笑皆非的是里頭還藏著當年花家的一些花緞甚至用過的花瓶。所得盡數變賣,所得大部分償了梧縣蠶農,剩余的安錦軒也沒有伸手。
蠶農感念這些好處,在連雲峰下立了一塊碑,並刻下碑文,告誡來往之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