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聞到那**的香味,于清瑤怒火中燒,不可遏止。
前世里,在杜宅里,這樣的**很容易就能得到手。她最初和杜東元鬧翻,也是因為這**。杜東元嗜藥成癮,每每在床弟間借此行樂。而她,自幼管教甚嚴,如何能容得了這個?杜東元明的沒有得手,竟暗里買通了她的女乃娘,在她的飲食里下了**……
雖然重生在這一世,于前世種種,她已不願回憶,甚至刻意去遺忘。可是這**的香,卻勾起她痛苦不堪的回憶。
想起中了**的自己是怎樣的情形,她心里的怒火更是壓也壓不下。
指著香墜,她恨聲罵道︰「究竟是誰拿了這藥給你的?狼心狗肺的東西,你怎麼敢這麼害人?」
氣得身子發抖,她連聲音都有些發顫。倒叫林華清看得怕了,「娘子,你先別惱。就是再恨,也要慢慢說……先過來坐下。」
扶著于清瑤坐下,林華清也顧不得自己了,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冊書,在于清瑤身邊猛扇風。「你的臉好紅,肚子怎麼樣?」
手一拂,揮開林華清,于清瑤定定地看著香墜,「你老老實實地說了,這藥到底是誰給你的,若要半句不實,我立刻就叫人當場打殺了你」
她這樣的狠話一說出,不只香墜駭得癱軟在地,還在院中的丫頭也嚇得臉色發白。
林華清怔怔地看著于清瑤,一時也沒有反應過來。雖然于清瑤並不如外表般溫婉,他也極愛于清瑤骨子里的那股子堅韌,可是突然說出要打殺人的話來,卻實在不是于清瑤平日的作風。只是這個時候,他卻不能插嘴。這個時候,他若插嘴,于清瑤好不容易在蘭院中建起的威望,蕩然無存不說,還要顏面盡失。
默默地退後一步,他搬了張椅子坐在于清瑤身後,靜靜地看著,卻是一句話都不說。
香墜的身體哆嗦著,連話都說不利落︰「太、太太……奴婢……錯、錯了……求太太開恩啊」
冷眼看她,于清瑤的表情沒有半分松動之意,只是冷冷地看著她,恨聲道︰「你的確是錯了錯得大錯特錯你打從進府,就有那樣的痴心妄想,可我從不曾處罰過你。為什麼?因為你的痴心妄想,永遠都只是妄想可是,現在,你竟然做出這樣不知羞恥的事,還拿著這樣的藥進府……你、你根本就不值得人可憐」
緩了緩,于清瑤沉聲道︰「現在,你一是把藥的來源說清楚。這其中經過了誰的手,又有多少人知情,錯了半句都不成二,我現在就直接杖殺了你就是傳出去暴戾之名,我也不在乎」
雖然沒機會進來書房,可是守在門口的幾個丫頭卻也听得明白了。雖然不恥香墜的作為,可是錦屏卻還是低聲道︰「太太,要不還是把香墜交給夫人吧」
錦屏倒是一番好意,于清瑤一個才進門的新媳婦,又是有著身孕,處理這些事畢竟不妥。
「誰敢把這樣的丑事傳出去,我就立刻打發了她出去……」于清瑤連看都不看錦屏,直接沖著香墜喝道︰「說——」
錦屏面上無光,卻也知于清瑤這次是真的動了真怒。不敢再說什麼,直接垂下頭去,默然無語。有錦屏做榜樣,五兒和妞兒自然更不敢說話。聞訊趕來的許婆子听小丫頭說得一知半解,可過來一看門口這架勢,倒也不敢輕易插嘴。
一時間,書房門口,卻是一片寂靜,只能听到香墜的抽泣聲。
「太太……好姐姐,你們幫我求求情……」香墜哭得氣喘,卻不肯答于清瑤的話。于清瑤氣急,直接就指著妞兒喝道︰「去把外面的掃帚拿來,我倒要看看這死丫頭有多不怕死」
香墜一駭,看妞兒遲疑了下竟果真往外頭跑去。更是嚇得魂飛魄散。任她再嘴硬,可那專掃院落的大掃帚劈頭蓋臉地打下來,她再也撐不住了。捂著臉,她只怕那枝條刮花了臉,急叫道︰「太太,我招,我招了……莫再打了……」
于清瑤揮揮手,妞兒收了掃帚,也有些氣喘。而香墜則撫著手臂上被刮破的衣服,和那幾道微紅的血痕,哭得梨花帶雨般,似乎滿懷淒傷。
也不知她怎麼想的,竟是仰起頭,看著林華清,淒聲叫道︰「四爺,奴婢就是有錯,也是因為四爺……」
于清瑤揚起眉,還不曾發作,林華清已經沉聲冷喝︰「你這賤婢,到這時候還要胡說八道我看,就是真的打殺了也不會是錯殺……」
于清瑤扭頭看看林華清,見他迎著自己的目光,溫溫柔柔地笑,氣倒是順了些。不管香墜究竟做了什麼,至少現在她的夫君還是站在她這一邊。甚至,沒有喝斥她太過殘忍。
因為這,她的心情好了些。可是轉向香墜時,仍然冷若冰霜。
香墜听到林華清的話,似乎比身上挨了那麼多下,更傷痛百倍。看著林華清,她茫然地搖頭,口齒微動,也不知是在嘀咕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才突然出聲道︰「是我娘拿了那藥給我的……」頓了頓,她吃吃地笑了兩聲,失神般低語︰「娘說了,我長得這麼好看,爺不可能不喜歡我的……雖然現在礙著太太,不敢當面寵我。可是只要真的成了他的人,他就會收我做通房丫頭,以後還會做妾……我會做四爺的姨娘的……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冷眼看著她,于清瑤眯了眯眼,也不再理會恍若失神的香墜。抬起頭,沉聲喝道︰「許媽媽,你現在就帶人去前院去,把陸氏夫婦帶進來。也莫要同他們多說別的,更不要讓旁人知曉了此事……他們人走後,你在他們住的屋子里仔細搜上一遍,看看還有多少齷齪的事物」
又指使五兒和妞兒,「把這賤婢,上上下下搜個仔細,看看身上是不是還有這等髒藥還有,她住的屋子,從箱籠到床上,不要漏了一處。」
五兒和妞兒應了一聲,上前按著香墜,細細搜了起來。
都看出于清瑤今日是動了真怒,所以上上下下做起事來,格外賣力。香墜也是失了神,軟軟地倒在地上,任由她們搜身,卻是半聲都不吭。
不過半刻,五兒二人已經把香墜搜了個遍。除了一只小巧的瓷瓶外,就只有一只荷包。那瓷瓶里,裝的是透明的液體,正是那**。而那荷包里,卻卷著一張紙。
五兒是識字的,一看就知那紙條上寫的是一個人的生辰八字。又因紙的背面描著些道紋,她更不敢馬虎,直接就把那紙條遞給了于清瑤。
于清瑤眼楮一掃,立刻變了臉色。而後頭的林華清眼尖,不過粗粗一看,就看清了那生辰八字。
「好個賤婢該殺——」林華清「騰」地一下跳起身,喝問道︰「這道符你是在哪求的?想做什麼?」
香墜抬頭,神情有些茫然。林華清卻不等她回過神,沖過去,揪著她的衣領,左右兩記耳光扇下,拎著她,恨聲喝問︰「你到底求了什麼?」
香墜被打得回過神來,看著凶神惡煞般的林華清,怕得要死,「奴婢、奴婢真的沒想害太太,那符,不過是想太太生個女兒罷了……」
「果真?」林華清瞪著她,卻是不信,「你哪天求的符?哪個觀,哪個師傅幫的你?你痛痛快快交代清楚了,倒少受些皮肉之苦。」
香墜怕極,哭道︰「是我娘求的,我娘求的,不干我的事……」
于清瑤冷哼一聲,「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我待你們父女三人,並無半分不好,可你們居然如此害我……好真是太好了……」
香墜抬頭,看著于清瑤臉上陰冷至極的笑,心里又慌又怕,縮成一團卻不敢發出半分聲音。
書房里,靜寂一片。屋里的林華清夫婦不說話,外頭的丫頭們更不敢出聲。整個蘭院,都壓抑得駭人。
因為這份靜寂,外頭那一聲尖聲更顯得突兀︰「呦,這都怎麼了?這是……」
陸家的走進門來,先還笑著,可是瞥見眾人看她的眼色,卻是心里「突」地一下,竟是扭身就想往外走。這一轉身,正撞在走進來的陸富貴身上。
被撞得「唉喲」一聲,陸富貴抱怨道︰「你干什麼?太太急著叫咱們呢你這又是鬧的哪一出?」
陸家的臉色發白,卻不好多說,只得硬著頭皮走了進來。
「太太叫你們進書房里呢」妞兒推了一把陸家的,抬頭沖著書房示意了下。
雖然也饒得事情不妙,可陸家的也只能硬著頭皮跟在陸富貴身後走進了書房。
一進書房,她就看到癱倒在地上的香墜。「呀」地一聲,她撲過去抱住香墜,恨聲道︰「是哪個殺千刀的,把我閨女打成這樣……娘看看,哪破了相沒?」
陸家的不管不顧,可陸富貴卻是有些慌了神,看著面色冷沉的于清瑤,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太太,香墜做錯了什麼事?奴才一同領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