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下,黑影重重。
盛開在蓮塘里的清荷,粉粉女敕女敕,嬌艷欲滴,在清風中搖曳,好似那盈盈玉立在湖心上的美人,舞動著綠葉,輕歌曼舞著。
又是一朵浮雲劃過,垂在天際的月兒斜斜灑落一地的銀光,青草藤蔓,在月色下透著露水耀起微光。
「怎麼樣?看到沒有?」以修普洛斯為首的一群人聚集在一起使用「鏡花水月」,說話的正是地泉河的擺渡者Charon。
「沒有。」yin-蕩之神Philotes搖搖頭,奇怪,無論他們何人使用「鏡花水月」都無法看到清影的位置,四周迷霧重重,根本無法辨認大致地點,別說是具體位置了。
「怎麼可能?是不是你的法術失靈了?」鬼神Ceres雙臂交疊懷疑的看著他。
「靠,你自己試。」Philotes很是不滿,竟敢質疑他的能力?
「我不擅長這個。」Ceres攤了攤手,要是他擅長就不會和這幫人聚集在這里了。
「我再試一次。」奇怪,在眾神中他使用「鏡花水月」的技術是最為熟練的,怎麼可能連大致位置都看不到呢?
「等等。」修普洛斯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開口。
「怎麼?」欺騙之神Apate也在場,對于這個女孩他有著說不清的感覺,就好像……他們已經認識很久了似地,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周圍應該是被布了結界。」Ceres忽然想起。
「這還用說?既然是重犯是一定會布下結界的。」Apate絲毫沒有覺得不妥。
「Philotes,能否看出是五行中的哪一種?」修普洛斯問道,其實所謂的結界共有金木水火土共五種,其中每一種屬性有不同的效果,最常見的就是木界,會將主體隱藏起來,若是普通的結界僅僅是有入侵者時布界的人能感受到,而五行屬性的結界則更為精準和有針對性。
「明白。」Philotes有了方向立即開始追蹤起來。
半晌,隨著Philotes的臉色越發凝重,汗水如雨而下,終于張開眼眸,說道︰
「是……五行之界。」
「五行之界?會不會弄錯了?」Apate不敢置信的反問。
一般人一次只能成功布下一種結界,會同時有五種的……那整個黑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黑獄之王。
夜,越發深沉。
幾個黑影隱匿在夜色中,正打算飛檐走壁。
「等等」一個聲音驚得幾名黑影差點出手殺人滅口。
「怎麼是你?」好在Philotes反應夠快,一把拉開他的面罩。
「噓——」一把拽過他們幾個,幾個人影迅速退到安全地,布下結界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通,來的正是擺渡者Charon。
「Charon,你的消息可屬實?」Ceres凝了凝眉,一雙桃花眼難得如此正色。
「應該不假,從來都一起行動的三神這次是分開行動的,不僅如此,三神未露出本尊。只是行刺的具體任務我就不清楚了。」Charon認真的說,對于這個突然闖入黑獄的小丫頭,他還是有幾分好奇的。
「那就怪了,三神向來都是一起行動的。」而且還易容出動,會易容成誰呢?Apate也是一臉迷惑,王的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們這是要去哪呢?」Charon歪著腦袋問道,這幾人平日不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嗎?今天怎麼會一起出動,就連從不管閑事的修普洛斯竟然都來了,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當然是……」Apate剛要開口就被Philotes打斷,Charon這小子也不知道可信不。
「我們在特訓。」Philotes微笑著說。
「特訓?」大半夜的不睡覺那麼多人集體出動,還是在王的寢宮附近,想吵醒王嗎?雖然他的外表酷似小孩,可不代表他只有小孩的智商。
「好了,謝謝你提供消息,時辰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Apate擺明了當他小孩打整。
修普洛斯從頭到尾都沒說話,一顆心全懸在清影身上,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他如何向軒轅夜交代?卻不知他的擔心早已超過一個對弟媳應有的擔心。
就當所有人都準備啟程之時。
「對了,差點忘了,清影姑娘好像被送到王的寢宮呢。」Charon一拍腦門忽然說道,成功讓Philotes從房檐上掉下來。
不會吧?
「你怎麼不早說?」Ceres直接賞了他一記爆栗,虧他們還在四處尋找,猜想清影是不是被帶到離王寢宮最近的地牢審問去了。
「你們又沒問我……」Charon模了模腦袋,個子小的那個總是最吃虧的,這些家伙總是欺負他。
可是為什麼清影會在王的寢宮呢?那里可是王的禁地,任何人不得涉入,即使是他的親信——黑影,也都不曾踏入過半步,為何會將清影放在那里呢?莫非,王對她……
沒想到的是向來少言寡語且最為冷靜的修普洛斯第一個沉不住氣。
「不行,我去找她。」只是連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因為軒轅夜還是……,總之不能讓清影繼續待在那里。
而其他幾人也有相同的想法,這個不可能的組合竟然因為她的出現而莫名的形成了他們也無法想象的同盟。
——黑獄之王的寢宮內——
看著她後背的傷勢正慢慢的復原,黑獄之王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手指撫過她光滑如瓷的臉,心頭莫名的感覺卻只能一絲絲沉澱下來,沒想到他還是如此重視你,而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我了嗎?清影,快點醒來吧,你還欠我一個解釋。
「屬下有事求見。」
修普洛斯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依舊清清冷冷,讓人感受不到他的情緒。
「何事?」黑獄之王套上衣衫,披上披風才從里面出來。
「懇請王讓屬下見清影一面。」修普洛斯低下頭,單腿跪地說道。
「她很好。」就為這件事,怕沒那麼簡單吧?早料到他們中的至少會有一人來向他求情,只是沒想到來得那麼快。想到她的傷口已慢慢復原,眼眸有著一閃而過的柔情。
「還有一事要請示,請王莫要怪罪屬下。」修普洛斯也是出于無奈,王向來不會那麼早睡的,可卻等了許久才出來,素來注重儀表的王這一次淡紫色的長發有些凌亂,而眉宇間難得閃過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情緒,在他們任何一個人面前,王從不會有多余的表情,難道清影真的已經被他給……
一想到這里更加堅定了他要救出清影的決心。
雖然修普洛斯是軒轅夜的哥哥,卻未曾做出過違逆他的事,當初將他從煉獄中解救出來,還讓他成為了黑獄里地位崇高的睡神,這份恩情讓他從無二心,這一次相信也不會例外。
「許了,說吧。」黑獄之王點了點頭。
修普洛斯見王對他如此信任,愧疚又多了幾分,不過想到清影他還是抬起了手臂,清冷的嗓音說出幾個字︰「王,多有冒犯,抱歉。」
一抹奇異的香味襲來,黑獄之王眉心微隆,他竟然真的為了清影而冒犯他?是他太低估了她的魅力還是高估了自身的威信?
「你……」
話音未落,人已倒下。
Philotes還有Ceres等人趕緊上前接住他,並把他搬到另一張大床上,哎喲,王可真夠沉的,也不知道明天等他醒來會不會把他們幾個五花大綁了,不過為了救清影也只有冒險了。
修普洛斯率先奪門而入,四處尋找,終于在那黑水晶制成的床榻上看見了那抹嬌俏的身影,可當他走近一看,那光滑如玉的後背竟完全果-露在外,純白的羽被微微掩住臀部以下,柔順的發絲搭在她的胸口,若隱若現的展露*光,粉色的耳朵垂在枕旁,好似累了,軟軟的耷拉著,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可見睡得並不安慰,一抹無名火忽然填滿他的心頭,就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此刻的清影羽被下為著寸率。
「怎麼樣,修普洛斯,找到清影了嗎?。」Philotes剛放下王便走了過來。
修普洛斯解下外衫一把裹緊清影將他抱入懷中,眼眸險些噴火出來,臉上還帶著詭異的紅暈,冷冷的說道︰「找到了。」
說完就打算帶人離開,被Philotes攔住,
「等等你打算帶她去哪?」即使他掩飾得再好,那眼里一閃而過的佔有欲還是出賣了他,還有,他為什麼臉紅?莫不是看見了不該看見的?
「回去。」修普洛斯不願再多言,也不知道她傷得如何,他只想帶著她離開這里不想被任何一個男人多看她一眼。
Philotes還想阻攔,夢神Onirii忽然出現,道︰「讓他走吧,他不會傷害她的。」
修普洛斯看了Onirii一眼,沒有說話,抱著清影朝著空中一躍,便展開雙翅,很快就消失在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