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老祖一直都在養松居,趙氏也陪著老祖守在養松居,一切都沒有問題。」一個中年男人低頭垂手恭敬的站在羅漢床邊上,烏黑油亮的三綹胡子垂在胸前,這人可不是沈墨哲的父親,而是沈墨哲的嫡親二叔沈慶銀。
因為沈萬三的名字里面有個數字三,所以沈家上下都不以排行稱呼,而是以名字來稱呼,比如這個中年男人,是沈萬三的嫡次子,排行老二,以後也是雍正皇帝的二叔了,沈家上下都稱他為銀爺。
沈萬三點了點頭,「嗯,那個胡氏也在吧。」口氣非常的不屑。
「呃,是的。」沈慶銀顯得有些為難。
「上不得台面的東西,」沈萬三將手中的金算盤放到了炕桌上,手壓在上面,不滿的皺了皺眉,過了一會兒才道,「之前過來那媳婦子好像是你媳婦的人吧,說什麼了?」
「回父親是的,是趙氏屋里的管事媳婦,也沒什麼大事,說是新媳婦兒剛拜完堂,墨哥兒的身邊大丫鬟綠袖說哭著跑到正廳,說墨哥兒斷了氣,老祖趕了過去結果又有氣了,還有那個新媳婦兒好像懂醫,說是一個時辰內救還有希望,晚了就沒希望,接著把人都趕了出去,還說一個時辰內,我們絕對找不到比她更好的大夫。」
「年紀不大,口氣倒挺狂,哼!」沈萬三一向不喜張狂的人,比如這些年越來越張狂的沈墨哲。
小時候的沈墨哲也是很可愛的,無論沈萬三教他什麼,小小的沈墨哲都很快學會,在兄弟幾個當中算是最聰慧的,哪知道,自從……便……
唉!沈萬三嘆了口氣,想又有什麼用,那個哥兒也不會回來了,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就不應該娶這麼個福薄命短的媳婦,將兒子、孫子都害了。
將這些事扔到腦後,只是簡單吩咐一句「有事再來報」便算過去了,接著又向沈慶銀問道,「吳山那批布是怎麼回事?」
沈慶銀低頭應了一聲,接著回答起關于生意上的問題,兩人沒說幾句,就有小廝遠遠的敲著院門口掛著的一塊雲板。
廊下那只八哥更是早在小廝一進院就喊道,「有人進來啦,有人進來啦。」
沈萬三看了沈慶銀一眼,沈慶銀快步走出了屋子,不多時便轉回屋,「父親,老祖身邊的珍珠姑娘來說,墨哥兒新娶進來的媳婦自稱是鬼醫的唯一弟子,因為給墨哥兒治病的過程被胡氏打斷,翻了臉,說不再治了,而且以後墨哥兒有什麼事情,也跟她沒關系。」沈慶銀的心里也在打鼓,要是沈墨哲真的走狗屎運,娶了那個鬼醫唯一的弟子,把病治好了那可怎麼辦,自己的算計難道要落空嗎?
「鬼醫的唯一弟子?我怎麼記得那是個小哥兒。」雖說沈萬三早就已經不待見沈墨哲,可架不住那哥兒是沈家老祖,沈萬三親娘的心頭肉,只得灑下人馬為他求醫問藥,最厲害的鬼醫師徒當然也在他們的尋找範圍內。
「走去看看。」在這里怎麼想都不如親眼看看管用,沈萬三起身邁步就走,那龐大的身軀行動起來竟十分的靈活,走到院子里,突然站住,擺手招來身邊的長隨馬家,「去,給鬼醫下個貼子,務必請他到府上來一趟,診金隨他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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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丫鬟走了之後,老祖立刻一改之前那股凜人的氣勢,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穿著高底弓鞋,也不再用丫鬟摻扶,穩穩當當的走到孟雲面前,「墨哥兒媳婦,真的生氣了?唉,別氣了別氣了,看這丫頭長得,水靈靈的,這小嘴紅紅的看著就這麼招人喜歡,來跟老祖說,誰氣你了,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我的曾孫媳?」
「哈!」老祖的話音剛落,嫻姐兒就發出一陣響亮的嗤笑。
孟雲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還不等她再做出點什麼反應,就听剛剛在凳子上坐穩的老祖用力的用拐杖一敲地,「嫻姐兒!放肆,還不過來給你墨嫂嫂敬茶。」
話音一落,站在原地沒動的趙氏和那個小姑娘嫻姐兒臉上都是一陣的大變,趙氏急急的走上前幾步,「老祖,息怒,都是嫻姐兒不懂事,惹您不快了。」
「哼,沒規矩,讓人知道了還以為我們沈家的姑娘都沒家教呢,我看你也該請個教規矩的姑姑回來了。」老祖見趙氏這個樣子,又想著現在沈慶銀是孫子輩兒里掌事兒的,怎麼也要給她個面子,便收斂了脾氣,語氣和緩了不少。
哪知道老祖這邊口氣軟了下來,嫻姐兒還不干了,「老祖這話說得好沒道理,老祖跟嫻兒說規矩,我沈淑嫻不管怎麼說也是咱們沈家的嫡女,怎麼能給孟家的一個庶女敬茶呢。」
「嫻姐兒!」趙氏擔心的看了看老祖的臉色,她最是心疼這個女兒。
在她看來這個女兒長得漂亮,才學也好,驕傲點兒也是應該的,那沈墨哲整天不學無術的,還不也是把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嗎。
往前走幾步,站在老祖身邊,扯了扯著老祖的袖子,「老祖,嫻姐兒這說說的也沒錯,再說還不知道這墨哥兒的媳婦是不是鬼醫的徒弟呢,孫媳兒看還是找人去問問吧。」
「放肆!難怪嫻姐兒越養越不著調,就有你這麼個沒規矩的娘養著能好到哪去,這丫頭現在是墨哥兒的媳婦,是嫻姐兒的嫂嫂,和是不是鬼醫的徒弟有什麼關系?不管這丫頭之前是什麼身份,現在都是咱們沈府的墨少女乃女乃,墨哥兒的媳婦,嫻姐兒見了就得行禮,第一次見更得敬茶!」
老祖氣得那拐杖在戳在地上「咚咚」響,罵完趙氏後,接著又對嫻姐兒命令道,「現在過來敬茶,然後回房去,把女則女誡給我各抄十遍,不抄完不得出屋。」說著懲罰就下來了。
沈淑嫻不情不願的給孟雲端了杯茶,還沒等孟雲伸出手來,就將那重重的茶放到了桌子上,然後什麼話也沒說,直接跟老祖行了個禮,接著就氣呼呼的往外走,走到門口狠狠的瞪了一眼看戲的胡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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