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儀想著,如果自己想的是真的,那所圖為何?無外乎自己和承祜的命
兒子現在受著的苦痛,也是來歷不明的。要知道,水痘這玩意兒,病患是唯一的感染源。這宮里,可不曾听說哪里還有誰出水痘的。
那,水痘與天花,到底是兩件事還是一件事情?
芳儀心里冷笑著,她可不認為,有人費了心思,冒著危險,就只會讓承祜得一場水痘那麼簡單,怕是和天花月兌不開關系。這件事要好好的查,只是要怎麼去查,還是要費思量的。
要說,現在自己和兒子,好像還沒有影響到外頭朝堂上,讓什麼人一定要除掉自己母子的,而且,現在康熙連兒子也沒幾個,他自己也是才坐穩龍椅沒多久,更談不上什麼奪嫡了。那麼反清復明?更是無稽之談,這要殺康熙更簡單,折騰到自己和兒子身上,又有多大用處?
這麼一來,除了這宮里幾個有想頭的,還能有誰?只是就算是這樣,這里面也有好幾個人,要怎麼查?康熙,丫丫的就是你這個種/馬,給自己和兒子添了這麼多危險。想到這兒,忽然想著,這人不是說要護兒子周全嗎?好,倒要看看,這人是如何反應的。
宮里的這些明爭暗斗,芳儀知道康熙一定是知道的,可是到底知道到哪個地步,芳儀現在倒想要探探。這件事情,照理來說,借康熙的力是最好的,可是,誰又能保證康熙查出真相了,不會壓下去?
好,這回,自己不但要查出始末,還要看看康熙到底是如何對待自己母子的。
芳儀閉著目正想著,就听見外頭有走動聲,只是到了屋子門口並未進來,屋子里頭反而有人出去了。不一會兒,這腳步又進來了,走到了自己面前,卻又停下了,半天沒有動靜。芳儀睜眼一看,原來是李女乃嬤站在自己跟前,像是要說話又不想打擾自己,左右有些為難的樣子。
芳儀知道李女乃嬤是最疼惜自己的,不是要緊的事情,肯定是不會過來驚擾自己的,看了眼懷里的承祜,正睡得熟著呢,就沖著女乃嬤做了個口型,「說吧」。
李女乃嬤把聲音壓得極低,「稟娘娘,細雲這丫頭情況不好了,還有她原來同屋的幾個也發了病,其他人現在看這倒是還好。來福來貴也沒有丁點兒事,是不是就先放了出來?」
芳儀听了,心里有些黯然,終究,還是有更多的人給卷了進去,輕輕地說道︰「使那幾個出過痘的好好照顧她們,如果人清醒著,听听她們的心願。其他人,先還等等,等半個月都沒事兒的,就可以先出來了。細雲那里,如果還能說話,讓誰去問問話,看前些天都去干了什麼。」
「老奴知道了,細雲那里還是要緊的,老奴就親自去了,只是這一去,老奴怕是接下來幾日都進不來了,娘娘您可千萬要保重自己。」說完,遲疑了一會兒,才又說道︰
「外頭傳來信兒,說是納喇氏娘娘那里,也有人出痘了,只說是個粗使的丫頭,與納喇氏娘娘身邊的人並未有過接觸。只是到底是個什麼狀況,老奴才剛讓何玉柱去細細打听了,估計還得等上一等。」
芳儀一听這個消息,心里馬上就盤算開了,細細斟酌一番,才說到︰「細雲那里就拜托女乃嬤了,你先讓人準備著,還得與府里通個氣兒呢。」
李女乃嬤離開以後,芳儀的心思更是不能平靜了,納喇氏那里也出了事情,這到底是始作俑者,還是也是受害人?不過,如果真的是像李女乃嬤說的,只是個粗使丫頭,連納喇氏身邊的人都接觸不到的,想要對納喇氏不利的話,這樣要傳染多少人?這樣的話,還不怕整個宮里都會傳遍了?那個幕後之人就確保自己身邊的人一定沒事?那如果是納喇氏要動什麼手腳,又怎麼會把一個禍害留著?她現在還有身孕呢,也不怕真地沾上點什麼?
這些胡思亂想折騰的芳儀本來就不怎麼清醒的腦子更加糊涂了,只好作罷,等著消息回來再說。如是想著,芳儀就覺得自己的頭就開始有點痛了起來,看來,自己現在還真是養尊處優慣了,才辛苦了幾天,這身子就疲了。
這樣想著,芳儀斜靠著,就有了迷糊,這太陽穴還開始一跳一跳起來。感覺才閉著眼楮,就听見有人在耳邊輕喚,原來是何玉柱來回話了。
潛退了屋里頭的人,才讓何玉柱仔細說說,原來,那個粗使丫頭原來也是跟著納喇氏的,雖說不是貼身的,平時也有會端個茶遞個水的時候。可是前段日子不知怎麼惹惱了納喇氏,給罰做了粗使,讓她去做花房打雜的。不光如此,連住都打發到了花房雜物處一人獨處。這宮女也沒與人多來往。所以這都病了幾天了,也沒人發現,還是有人去雜物處找東西才發現的。
這些,就讓芳儀覺得更起疑了,再一听說,這宮女叫做翠花時,芳儀猛地想起一件事,吩咐道︰「給李女乃嬤傳個信兒,讓問問翠花小喜的事情。還有,你拿著我的牌子出宮,讓二叔幫著查查這幾個人的事情,以及他們外頭的家人。再有,讓小順子去探探,咱們這兒鬧病之前,那些個貴人身邊,有些什麼與往日不同的地方。主要盯著那幾位。」
芳儀等人出去了,再喚醒了承祜,又給慣了些湯水白粥,才有哄著孩子睡了。
眼看著孩子一點點好了起來,芳儀一直緊緊繃著的神經,總算是可以放松些了。到了這里,芳儀才發現,自己是累極了,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這頭,又開始疼了起來。于是也就趁著兒子安睡時,自己也閉眼睡一會兒。可是沒想到,這一睡,人覺得極難收,越睡越熱,像是自己被擱在爐子里烤一樣,不光如此,自己胸口也極悶,連透氣都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