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對芳儀是很信賴的,就算那時候,郭絡羅氏拿著小紙條告黑狀,康熙也沒有在心里起過疑。況且這個事情里頭,任從哪方面看來,也沒芳儀的什麼事情,所以,芳儀怎麼說,也就怎麼听了。
說道這個翠兒,雖然也是郭絡羅氏身邊的大宮女,但看著卻不是郭絡羅氏身邊最得用的。所以上次康熙詢問的時候,雖也仔細盤問了,但主要的倒是沒放在她身上。要說,康熙的多疑,有時候實在個麻煩的東西。其實,這會兒如果說的是郭絡羅氏身邊最得用的人,康熙還會想著,是不是有人想要嫁禍。這回兒卻是翠兒被人頂了出來,要構陷郭絡羅氏,說他身邊得力的人不是更好些?即讓不讓嫁禍構陷那條路上想了,這郭絡羅氏還真指不定干了什麼。
這樣一想,康熙還真對郭絡羅氏更加不滿了,怎麼什麼事情都牽扯到這人的?康熙對郭絡羅氏起了疑惑,就想著讓芳儀把這個翠兒交給自己這邊的人來辦的,只是想到這樣一來,看著自己是橫加出手,又是下了皇後的面子。而那些七七八八的,未必不會揣摩聖意,以為自己不信任皇後。上回那樣,是萬不得已的事情,這回若在這樣,一而再的,實在是讓皇後難處。所以,也就先按下不說了。
這樣,還真是落到了芳儀的算計里頭。畢竟,那些所謂的看見都是編出來的,交到康熙手里,雖然問不出來這些相關的,也有能達到芳儀母子想要的結果——犯人拒不交待也是有的,可是也有可能會讓人認為,這事情跟郭絡羅氏沒有關系,那樣可就是弄巧成拙了,這可不是芳儀所要看到的。
而且,即便是達到了芳儀母子想要的結果,那也只是芳儀由著兒子胡鬧的原因之一。
這回,讓胤礽出出氣是一個原因,可最大的原因,還是芳儀想著那回,郭絡羅氏到底做了些什麼。
要說,這回頂著這個翠兒出來,還真是有好大的緣故的。面上看著,這翠兒確實並不特別的被郭絡羅氏重用。但私底下,卻是很得了郭絡羅氏的用。這事情,雖然看著是瞞過了康熙,那也是康熙沒有下死力氣去查,畢竟作為皇帝,他還是把大多數的精力人力放在了朝政上了。可芳儀不一樣,因這三番兩次的跟郭絡羅氏對上,所以,芳儀對郭絡羅氏那可是盯得緊緊的。
這回芳儀想著把這個翠兒抓了仔細盤問,也有不能隨便行事,更怕踩著康熙的痛腳。所以,這回才借事繞了個圈子,把這個翠兒弄了過來。
芳儀當然不是問翠兒戴佳氏那里的事情的。其實她也不善于盤問,就把這個事情交給了順子。
其實,這個翠兒雖然替郭絡羅氏跑腿辦事,但是底細還真不知道太多,不過,還是供出了個人,這人還是納喇氏那兒身邊伺候的。翠兒只知道,郭絡羅氏讓自己給這人送了幾回東西。每回都只是裝在荷包里頭的,她偷偷看過,都是大額的銀票。不過,後來幾回,這荷包就縫得死死的,她還以為自己偷看的事情讓娘娘知道了,就再也不敢了。不過,話雖這麼說,這里頭的東西,大概還是銀票,因為手模著差不多,只有一回,這荷包就特別厚些。
芳儀不經意之間,就把這個事情告訴了康熙,只是,她是說笑著的,感慨著郭絡羅氏家里可真有錢,這打點人,也是大手筆的。她這一不經意,康熙那頭可是听了個十足。
康熙那里關于那一夜的事情還在查著,只是那次納喇氏屋里服侍的人還真多了些,這會子倒是互相攀咬了起來,要是用刑用重了,那就更是胡說八道了。而「詢問」了郭絡羅氏身邊的人,倒是有人說,郭絡羅氏跟納喇氏那兒走動得近,更有說郭絡羅氏打點納喇氏的人的,只是,這些也是太平常了。
可是,現在康熙卻不這樣認為了,這樣打點,也實在是太過了,最主要的是,幾經搜撿,那人身邊並沒有銀票,也沒有荷包。這下,算是給康熙找到了個口子。可是這人還真是嘴硬得狠,死不承認有這些個東西,只說是陷害。而越是這樣,卻讓康熙越是懷疑。這些奴才,並不是粗使的,如果說她真不知道這里頭的深淺,在這樣嚴刑拷問,怕是早就胡亂應了。反正也不過是些銀兩,只說是用了也就完了,而那些荷包,就說怕別人看到,扔了也好,絞碎了也好,哪怕是燒了也好,反正就是沒了。這些都是郭絡羅氏給的,實在算不上什麼大罪。而現在這樣死咬著頂著,就算是用刑昏了過去,也死不承認,怕是說明,這些都是真的。而里頭的東西,也不見得就僅僅是銀票了。所以,這宮女就一開始說什麼都不知道,省得一步步地被陷下了。
這樣一想,不由得以前的疑問,都兜上了心頭。而那郭絡羅氏那來證明她說話的紙條,竟然沒任何人知道。
這倒不是說,郭羅絡氏忙中出亂,忘了給自己的謊言找個見證人了,只不過她想表現出按著紙條上頭說的隱人耳目、不讓人知曉的做法。所以,她倒是存心讓人看到了那個紙條,只是她只讓那個宮女看見她慌忙的藏起了紙條,以此來證明她所言不虛的。而不是當著那個人叫破了那個紙條的存在。再說了,她並不太想多花心思在這個紙條上頭,因為這是憑空捏造的,她也想這樣稀里糊涂的,畢竟一個謊言要有太多的謊言去遮掩,她可實在不想再為這個紙條編太多的故事。
再說了,她看著那人是老老實實的,想著康熙那里派人查問,這個看著就是膽小的,一定會倒豆子似的,問什麼就打什麼,不敢藏私的。可沒想到,這回她算計反了,膽小的人都是會認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老實安分的人更會這樣想。平時問話到也罷了,可是被萬歲爺那的人那樣問話,這人更是嚇得不敢張口說話一問三不知了。等康熙的人再問到這話上頭,這老實人嚇破了膽子,心想這,我看到了說沒看到,還有人能指正了?剛剛說了沒有,現在再反口,更是圖惹人疑惑,索性一口咬死不知道。而且娘娘那時候明明是想藏起來的,我說沒看到,也是讓娘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本來那郭絡羅氏說的就是個亂七八糟的事情,也因為康熙自己的多疑,才覺得郭絡羅氏沒必要弄個漏洞百出的故事,才對她將信將疑的。這字條本就是個做不得數的東西,只是故布迷陣而已。
可是現在這個做不得數的東西上頭,竟然問不出什麼來,沒人知道,這就更讓康熙疑惑上了。而除了郭絡羅氏,唯一看見過這個紙條的,是個看著就老實膽小的,也是因該不會說謊的。可就這樣的人一問三不知的,就讓康熙氣上了。當然,這事情有可能是郭絡羅氏動作太快了,那宮女沒看清,但是說到郭絡羅氏時,竟然說沒發現娘娘有什麼異樣。而那郭絡羅氏自己都說,那時自己嚇壞了。難道說,是郭絡羅氏太會掩飾,還是那人眼神不好?
這些那些,再加上,這新出來的荷包銀票,讓康熙心中的天平越來越偏。雖然,都是猜測,沒有一點兒實據,可是不管怎麼說,康熙這個將信將疑里頭,這個信是越來越少了。
而且,隨著事情過去時間長了,康熙從被下藥的屈辱中開始能更加冷靜下來了。而這時,另一種感覺又緊緊抓住了他。
說到底,康熙是個極為自負的,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被別人揣摩得明明白白的,所以,他才一時被郭絡羅氏迷惑了。可是,現在,隨著他越來越懷疑,他又極不想承認,自己可能被自己的那個女人這樣擺布設計。
這樣的話,簡直是比那時候被下藥,對他的侮辱更嚴重,因為,下藥,那還是僅僅在自己措極不防,身體上的吃虧。但要是放任自己這樣想下去,哪想出個什麼來?難道說,要自己承認,從自己的頭腦、思路、反應等各方面,被人吃透了,被人掌控了,而這個人還是自己的一個庶妃?這還是哪個帝王所能忍受的?
所以,康熙拒絕再想下去了。
可是要說,郭絡羅氏說的都是真的,真的有那麼個人在算計著,自己到現在卻一點兒進展也沒有,這也是讓他無法忍受的。
這個事情,到了這兒,正反兩方面都是康熙所不能接受的。
郭絡羅氏設想的時候,還真是沒料到這個,她太想當然了,只是以她這個時代的女子眼光去揣摩著這個康熙大帝,忽視了這個男性的高于旁人的驕傲。更忽視了,這個男性是從幼童開始,就掙扎向上的,別說是皇阿瑪的寵愛了,根本是被忽視的,而後來,即便是坐上了那個位置,也忍人所不能忍的,後來又真的是拼上了性命,才奪回了自己應有的,才月兌離了別人的掌控、別人的轄制,成為了站在這國家的頂端的真正的帝王
(昏,這章寫成這樣了。這到底是小說啊,還是抒情散文?我現在是各種的不正常狀態。不過,事情還是交代清楚了。各位親的明白?包涵包涵哈。
下章開始蒸包子。各位猜猜,什麼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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