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儀原以為大兒子的婚事定了後,她還要再過幾年再來操心這些的,沒想到,現在就要操心這個。
康熙與宣妃之事上已經有了決斷了,只是在這個事情宣布出去之前,最好還要先與蒙古結一門親事才好。這倒讓他想起前些日子在塞外時科爾沁多羅郡王畢里克圖奉承討好的話。那些日子,各路蒙古王爺來朝拜,可都不是光自己來的,除了帶了兒子,就是帶了年輕女兒或妹妹的。這些用意是很明白的,只是康熙並不想再要個蒙古妃子,所以康熙根本不接這個話茬。而這個畢里克圖很有眼色,竟然透著要求娶的意思。
芳儀早就知道,大清的公主扶蒙古的居多,就是那些親王郡王國公等宗室格格也大多逃不月兌這樣的命運,只是她沒想到,現在面前擺的事情,竟然是這樣的。
科爾沁多羅郡王是內扎薩克蒙古科爾沁部的世襲多羅郡王,詔世襲罔替,是大行皇帝在順治六年封給奇塔特的,這個畢里克圖就是奇塔特的孫子,現任的郡王。這人已經年過三十近四十了,正妃已經過世了,子女眾多,現已請封世子了,這世子乃嫡出,現年只有八歲。
求娶?給誰娶?芳儀可不認為給這個郡王作繼王妃是個好的。且不說年紀不配,但過門就給一群孩子做後媽,這事兒,難搞。這又有了世子了,以後的事情,也麻煩吧?要說是給世子,這才八歲,怎麼娶?頂多是定親吧?只是,這八歲的世子?皇三女和皇五女都十二三歲了。芳儀想著臉色就白了。
康熙看著她,嘆了口氣道︰「你放心,瑞嘉的事情,朕答允過你。別說瑞嘉了,就是瑞平等人,朕也不會現在就給定了的。這人,朕估模著,是听說了養在太皇太後娘娘身邊的大格格了。」
芳儀听了這話,更是不安了,這幾年,雖然顧忌著太皇太後娘娘,可是對于這個佷女,芳儀還是想著法子照應的。而這個孩子對芳儀也是很孝順。芳儀忙拉著康熙道︰「大格格今年虛歲十五了,太皇太後娘娘因為舍不得,這才多留了兩年。這歲數,于那郡王,可兩頭都不靠的呀?」
康熙拍了拍芳儀的手道︰「你放心。大格格是朕的親佷女,朕也是疼愛她的。況她又在太皇太後娘娘跟前盡孝了這麼些年,朕不會虧待她的。畢里克圖求娶,朕也可以讓大格格嫁到科爾沁,但不一定就是嫁給他了。」
「這回來的,是畢里克圖的從弟。這人,雖然家世在那些蒙古子弟中不太顯眼,但看著挺妥當的,馬上也很有幾下子。做個額駙,也沒什麼不好的。至于將來,只要這人不渾,對大格格也好,朕抬舉了他還不容易?」
芳儀听道這兒,就明白康熙已經打定了主意了。只是,還是想要替大格格多多謀劃一下,想了想,就對著康熙道︰「萬歲爺看準的人,自然是好的。只是,我想著,大格格可是太皇太後娘娘教養長大的,太皇太後娘娘現在這樣了,現在卻說要大格格出嫁,別說大格格要舍不得太皇太後娘娘,就是老人家若有知,也舍不得大格格的吧?。」
這話,康熙听進去了,點頭道︰「確實是這樣。那就先賜婚定親,這成親的日子,先放一下。若是太皇太後娘娘好起來了,怕是也舍不得這就要嫁了出去,恐也要多留幾年的,若是,若是不妥,也要有個守孝的說法。」
芳儀知道這不用現在就嫁出去了,才稍稍松了口氣,對于這孩子自己是有虧欠的,慢慢一步步來吧,總要像法子讓她日後的日子能好一點兒。不過,這事,她還得跟大格格提一下,讓這孩子得有個心理準備。
康熙走後,芳儀越想心里越難受,不光想到大格格,也想到了自己的瑞嘉。雖然康熙今日這樣說了,可真的能保證?再一想到,這大格格雖然也是滿族姑娘,可是這晉氏懷她的時候並沒給她打好底子,身子就弱些,這些年又時時在太皇太後娘娘跟前,所以騎馬什麼的,也不過而而,這以後,怎麼適應草原上的日子?又想到自己的瑞嘉,抓周抓了只鞋子,是不是最後也要在那個草原上過日子?想想這個,又想想那個,一時間,竟然煩悶無比,氣往橫里就頂上了,為什麼一定要嫁!就不興給招個額駙過來?
先不說芳儀這邊的低氣壓。年底前,康熙總算是讓這些蒙古子弟回去了。這一下,這些人心里可就憋著高興了,只是總算還想著自己這次是為什麼進京的,這臉上還是好不容易沒帶出來。于是,不管是宣妃回娘家榮養的事情,還是萬歲爺給博爾濟吉特氏班第賜婚的事情,統統不放在心上了。只是這些人不在意,可他們傳回去的消息,還是讓家里那些人心定了。
芳儀今年是忙得很,太皇太後娘娘這副樣子,自然是不提自己過千秋節的事情了,不光自己不提了,連太子承祜的,芳儀也讓給免了。原以為就這樣太太平平的把年底熬過去了,可連著幾日,康熙的臉都是臭臭的。
這康熙臉臭也算了,可臭臉的時候還總往坤寧宮跑。又不說什麼事情,芳儀估模著,準是前朝政務上的,結合兒子們說的這幾日番屬國入貢的事情,又听說這噶爾丹今歲入貢很不像樣,就知道這位心里犯了什麼樣的心思了。只是這些話,芳儀不好說,就是太子也不怎麼好說。芳儀只能讓幾個小的出頭獻寶,倒是暫時讓康熙舒了心了。
只是,老天爺存心不想讓芳儀好好過年,這年才過了小年,帝後正忙著祭祀等大事時,慈寧宮傳來消息,太皇太後娘娘灌不進稀粥了。這下,不光是芳儀明白,康熙也知道了,太皇太後娘娘,只怕就是這兩日了。
康熙二十四年臘月二十六,太皇太後娘娘呼出了在這世上的最後一口氣,薨了。這舉國哀悼就不要說了。只是轉年才出了正月,皇帝才月兌了孝,皇子阿哥等還穿這青衣,這內廷里頭就穿了個尷尬事情。
(感冒了,頭痛得很,本來今天想請假不寫的,可睡在床上竟然睡不踏實。我這是走火入魔了!實在心里糾結,所以晚上九點起來開本本碼字。家里那口子說我這是毛病,得治!)
(過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