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雨瑤一邊留神听著他們激烈的討論,偶爾對他們投過一兩個深思的眼神,一邊盯著屏幕做著激烈的思想斗爭,梁氏的股價已經開始下跌,看來消息陶一華被控制的消息已經出來了。
她的雙手在鍵盤上快速地擊打著,但目前在網絡上還是找不到相關的消息,和梁昊他們也暫時聯系不上,可見這消息應該是通過小道消息傳播的。
做股票最怕的是小道消息,所謂小道消息永遠都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但卻能引得無數人上當受騙,因為人們普遍存在著迷信小道消息的心理,總是認為自己得到公眾所不知道的消息,就一定在投資上佔領先機,而炒家們也正是利用散戶這種心理來操作股票。
這種小道消息無論對普通投資者還是公司來說都是殺傷力巨大,也許是無中生有,也許是空穴來風,有的時候公司股價的危機會直接影響到公司的經營和權力替換。
今天梁氏股價走得很不尋常,下跌之後又飆升又繼續下跌,如波浪一樣,起伏非常厲害。
這樣的曲線也說明股民對梁氏的心態復雜而猶豫,而猶豫之後通常是放棄。
是放任不管還是出手幫忙?範雨瑤眉頭緊鎖。
如果出手的話,由于資金的不足接下來對她選中的那幾支股票的投機可能就無法達到預期的效果,有違她投資利益最大化的宗旨,可如果不出手的話又似乎過不了良心上那一關。
無論如何自己手中握著的資金是梁昊的,雖然是平等的合作關系,但這份知遇之恩,她還是銘感五內的。
「老大,我們覺得……咦,這是梁氏的股票已經跌停板了」大熊走了過來,無意中瞥見範雨瑤的電腦屏幕。
他這一咋呼,另外三人立刻圍了上來,別看他們一個個奇奇怪怪的,可對梁氏都懷有極其深厚的感情,更是梁昊的心月復,如果不是梁昊所相信的人,他也不敢派他們四個過來。
範雨瑤沒有答話,仍是皺著眉頭,她的消息太閉塞了,偏偏不知道為什麼梁昊幾人的手機正好在這時打不通,她只能靠自己的預測和直覺,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梁氏宣布了兩個礦產的利好消息,也只能再垂死掙扎幾個小時,接著肯定又要繼續飛速下跌。
「老大,怎麼辦,快想想辦法吧。」
範雨瑤抬起頭,「你們四個也學了點金融和企業管理,現在告訴我,如果是你們想救梁氏的話會怎麼做?」
「當然是大量買入梁氏的股票啊。」
「那什麼時候買入比較合適呢?」
「當然是現在立刻馬上等到明天又要跌了。」大熊焦躁地說,一扯到梁氏他就忘了眼前這個是他的老大。
「既然我知道明天還要跌,我干嘛要等今天買?明天買不是更劃算?跌到谷底的時候再出手,豈不是能獲利更多?」範雨瑤豁然開朗,資本逐利,就算是要就梁氏也自然是要選擇獲利最大的方式。
「跌到谷底很有可能梁氏就再也起不來了」大熊多少知道一點內幕消息,也深知這次的股價不同以往,風險性極大。
「所以我們才更要找準介入的時間點,你們真有心救梁氏,這段時間除了密切關注之外,還要盡自己所能搜集一切有關的信息。」
「我們冒不起這個險」
「做投資的人說自己冒不起險?那請回吧,這行不適合你。」範雨瑤毫不客氣地冷笑。
「那是梁氏你知不知道梁氏對我們的意義?」一向憨厚的大熊難得有這樣激動的時候,齜牙咧嘴的樣子讓範雨瑤想到古典名著里的李逵。
「梁氏是我們父親和梁爺一拳一腳掙出來的產業,我們全家為了它吃了多少苦,付出了多少,看著它一點一滴成長,我們這些人在梁氏里情同兄弟姐妹,如果梁氏出了問題,我們那些叔伯兄弟怎麼辦?還有那些孩子們怎麼辦?我們就算拼盡全力也要幫昊哥保住梁氏」大熊說得慷慨激昂,另外三個雖然沒有說話,可也站在他身後冷冷地看著範雨瑤,以實際行動支持大熊。
「梁氏對你們意味著什麼和我沒有關系,和股民們沒有關系,和股票市場沒有關系,對我們來說梁氏不過是一個企業,一支股票而已,在金融市場上可不容許帶上一點私人感情,如果你們今後會以這種心態來操作,那我勸你們還是改行吧,這個領域永遠不會遷就你的喜惡。」範雨瑤說得很平靜,「做這行不僅需要腦子,還需要絕對的冷靜和理性,關心則亂,你們不適合操作梁氏的股票,這件事你們就暫時不用管了。」
「你」大熊見費盡唇舌也沒說服她,不禁又急又氣地瞪著她。
而其他三人卻沒有說話,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似乎對她方才的話有所感觸,又似乎是想模透她心里的真實想法。
心里有了決斷,她也不多浪費時間,索性站起身披上校服,「好了,我要上學去了,你們繼續在這里熟悉一下股票和期貨、外匯交易的操作,如果有時間也可以分析一下這幾支股票,有什麼問題發短信給我。」
四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她穿上校服,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老,老大,你還要上什麼學?」大熊臉上殘留的怒意被吃驚沖淡了,結結巴巴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看她的模樣也知道應該不過十六七歲,心里本來就有些不服氣,後來看她對股票的操作像模像樣的,還以為她應該也剛從哪所大學畢業,畢竟有不少女孩子看起來面女敕,不一定能看出真實年齡,可是……
她真的只是一個高中生
「你不認識字嗎?。」範雨瑤指了指校服上「南州一中」四個字。
「認,認識,你是要去一中上學?」方朝明像見了鬼一樣指著她的校服。
「怎麼?你和這所學校有仇?」範雨瑤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搞不懂為什麼她穿個校服,他們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難道以前沒考上這所學校,現在有心理陰影了?
「沒,沒有……」這下連方朝明也變成結巴了。
「你還是個高中生?」石綿綿一臉糾結的樣子看上去像是牙疼。
「是啊。」
「南州一中的校規不是很嚴?你怎麼可以現在才去上課?」陸成的表現和他們三個比起來還算正常,當然這要歸功于他那過長的頭發遮擋住他大部分的臉部表情。
「這要感謝你們昊哥。」這份感謝倒真是由衷的,若不是梁昊買通醫生給她開了一大疊假條和證明,她還得被拘在學校里學那些無聊透頂的課程。
「那我先走了,你們想走也可以,但我想你們應該都很想幫梁氏吧,如果真想幫到他們,就踏踏實實留下來,認真學點東西,以後才有機會讓你們那些叔伯兄弟過得更好。不要整天想著她年紀這麼小,我們憑什麼要听一個小高中生的?我希望你們知道,人和人是沒有可比性的,梁昊不是傻蛋,如果我真像你們現在心里想的那樣,他也不會讓你們過來跟著我。」範雨瑤掃了他們一眼,對他們心中的想法全都了然于胸,淡淡地說。
「她怎麼連我們心里想什麼都知道?」看著被關上的門半晌,大熊才反應過來,「好恐怖」
「真的只是個高中生昊哥居然會讓我們過來跟著一個高中生。」石綿綿撫額長嘆,滿臉都是不理解。
「呿,你還真當回事啊,不過就是個小高中生而已,她以為她是誰啊?昊哥的話我們不能不听,但我們沒有義務听她一個小高中生的話,人總不能越活越回去吧?。」方朝明立刻慫恿三人。
「方朝明,你有種就剛才當著她的面說,整天在人家背後嘰嘰歪歪,煽風點火算什麼?」石綿綿毫不客氣地嘲笑。
「陸成,你怎麼說?」
「我只知道昊哥叫我過來听她的吩咐,她怎麼說,我就怎麼做。」頭發長得蓋過整張臉的非主流男低著頭說,顯然已經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依舊四平八穩地說,「昊哥信她,自然有他的道理,也許衡量一個人未必要根據她的年齡。」
「我也听昊哥的。」大熊模模腦袋,第一個表示贊成,雖然他對範雨瑤不救梁氏的冷血還在不滿,但昊哥的確是吩咐他們听範雨瑤的,听昊哥的話是絕對不會錯的。
「呿,一群沒有主見的家伙。」自戀的方朝明立刻吐槽。
「這位先生,請問你有何高見?覺得昊哥的話不對,你就回去當面和他說,那就算你有種。」石綿綿和他算是杠上了。
「我沒覺得昊哥的話不對,只是覺得這支股票有潛力,可以考慮長線投資。」方朝明立刻顧左右而言他。
「切——」眾人不屑。
「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是要留下來觀察那個範雨瑤,看她有什麼真本事,萬一她蒙蔽欺騙了昊哥,我也可以第一個揭穿她……」方朝明弱弱地爭辯,顯然很沒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