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玉到的時候榮壽堂里除了老太太和紫竹之外還站著十來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兒,看穿著不像是府里的丫鬟。這些女孩由一個穿著還算體面的婆子總領著站在下首,那婆子指著這些女孩兒正滿臉諂媚的對老太太說著什麼。
老太太只听著,偶爾點點頭。打眼兒看著李玉進來了,滿臉笑意地招呼她,「玉姐兒,快過來。」
李玉笑著走過去由老太太拉著坐在身邊,「娘,這是做什麼呢?」
這一聲娘叫得老太太很是高興,指著下首站著的那些女孩兒說,「這些都是新買來的孩子,給你挑些得意的到你身邊去伺候。」
李玉听罷恍然大悟,原來是打算給自己買丫鬟了,那帶頭的那個婆子就是傳說中的牙婆?李玉倒是對她這個職業蠻感興趣的,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這婆子也是個激靈的,見李玉看向她,趕緊腆著臉湊上前兩步,「婆子給夫人請安,夫人您看看有沒有中意的?這些女孩婆子都是教過的,都還是很能干的,不論夫人是挑貼身伺候的還是打雜的都有。」
李玉聞言打量了一下對面站著的這些女孩,身上穿得雖然破舊些,但還都是很干淨整齊的,想必來之前這婆子也都讓收拾過了,只不過這些女孩們都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面兒,大氣兒都不敢喘。
這時候老太太發話了,「玉姐兒,你就挑吧,本來是想把我身邊的得力的挑幾個給你使喚,不過後來想想還是從外面買來新的給你用,這樣你也好有些知心的,將來也得用。」
李玉听了這話稍微愣了愣就明白了,老太太這是給自己挑選心月復的機會啊,老太太身邊的人哪自是都得用的,但是她們能不能一心向著李玉那還是個未知數,不如從外面買來的新人,李玉可以自己教成心里只有她,以她為主的忠僕。
對于老太太這麼為自己打算李玉心里真的是感動萬分,以前看小說什麼的,那些個婆婆哪個不是想著在媳婦跟前兒安插人?好把自己的媳婦兒捏在手里?而老太太這真是把李玉疼到心坎兒里了,才會這麼為她打算。
李玉心中的感激溢于言表,她挽著老太太的一只胳膊把頭靠在老太太身邊,帶著撒嬌地語氣說,「娘,您真好。有人心疼著真的很幸福。」
老太太欣慰地拍拍李玉的手,她這輩子除了宇兒就是喜歡玉姐兒,真心的把她當成女兒來看待,而不是當成搶走了自己兒子的媳婦,當初對趙解語她可做不到這個份兒上,這也就是玉姐兒讓自己能這麼疼著。
「好了,都多大的人了還在這撒嬌,你要是覺得娘好,就趕緊給我生個大胖孫子,那娘才開心呢!」老太太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心里卻是很享受李玉這般小女兒姿態的撒嬌,讓她這個只有一個兒子的人覺得又多了個貼心的女兒一般。
李玉听了也不害臊,拍拍胸脯對老太太保證,「恩,我一定給娘生個大胖孫子,到時候讓您含飴弄孫,安享晚年!」
「呵呵,你呀!真不知道害臊!行了,快挑挑吧。」老太太說著也慈愛地看了看蓮兒,「我知道你把蓮兒當妹妹看,所以除了紫鵑和紅香,你再挑兩個貼身伺候你。」
那牙婆站在旁邊看了半天心里嘖嘖稱奇,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婆媳,這老太太對這夫人比別人對自己的親閨女恐怕還要好上三分呢!看來這夫人還真是得寵呢!于是老太太話剛說完,牙婆就對著下首站著的那些女孩兒們說,「你們都把頭抬起來讓夫人看看,夫人要是挑上你們誰那可是你們的福氣!」
對著這些女孩子們這牙婆還是很有氣勢的,等轉過頭來對著李玉立馬涎著臉討好地說,「夫人,您請看,這里什麼樣的都有,請夫人盡管挑。」
李玉站起身走到這些女孩兒面前,這些女孩顏色還都是中上等的,尤其里面還有幾個很是出挑的,不過李玉看著那幾個出挑的眼神都不怎麼安分,李玉可不想給自己找情敵。這幾個帕斯掉,李玉又撿了些問題問自己看上的那幾個,挑來挑去最後李玉挑了一個看著就是很老實,全身都透著一股子憨厚勁兒,回答問題也是中規中矩的,還有一個長得略好些,挺活潑的一個女孩兒,看著倒是個安分的,說話也很對李玉胃口。
李玉選了這兩個人,其它沒被選上的還略有些失望,尤其是其中幾個特別出挑的,更是萬分沮喪,李玉看在眼里也沒說什麼。
李玉挑的這兩個人老太太又問了些話,覺得也是不錯,「那行,就這兩個了,再挑幾個院子里的粗實丫鬟」老太太還沒說完李玉就打斷,「那個就老太太做主給我挑幾個好了,我可不耐煩這個!」
「好好好!我給你挑!」老太太寵溺地拍拍李玉的手,又幫著李玉挑了幾個身體好,又老實的。讓她們去簽了賣身契,之後又指派了林府里的幾個婆子也在外院伺候著。
很快那婆子又轉了回來,手里拿著一疊賣身契恭敬地遞給老太太,老太太揮揮手讓她下去,又把那一疊賣身契放到李玉手中,「玉姐兒,這是剛買的丫鬟和紫鵑、紅香的賣身契,你收好了,來來回回折騰了一早上你也累了,回去歇著吧,午飯就不用過來了,在你們院子里用就是了。」
「這不好吧,中午我還是來伺候娘用飯吧。」
老太太擺擺手,「不用了,你也不必擔心,那兩個我也很少讓她們再我這立規矩,你只管放心就是了!」
李玉嘴上同意了,但是心里想著中午還是過來的好,別的不說,老太太對自己這麼好,自己就侍奉她用飯又不是多累的活兒。
老太太剛要打發李玉回去,包包就邁著他的小短腿跑了進來,後面一個丫鬟緊跟著他,這丫鬟是老太太新進放在包包身邊伺候的,叫丹兒,倒是個老實本分的,把包包伺候的很好。
包包跑進來直奔李玉,一下子就撲進了李玉懷里,眯著眼楮脆生生地喊,「娘!」
李玉看著自己懷里這個白女敕女敕的包子很是高興,摟著他坐在自己腿上,先是用力親了兩口才問,「包包吃過早飯了嗎?。」
「恩!吃了!我來找娘,娘陪我玩兒好不好?」包包現在雖然已經五歲了但是天生的嬰兒肥讓他仍然保持著兩年前胖乎乎的樣子,此時眨巴著大眼楮期待地看著李玉,真是萌翻了。
「呵呵,好啊!包包想玩兒什麼?」
包包想啊想一張白女敕女敕的臉皺成個包子狀,半響才說,「我也不知道,反正要娘陪我玩兒!」
「呵呵!好!娘帶包包去看魚好不好?」
「恩!走!走!我們去玩兒!」包包已經急不可待地從李玉懷里溜下來抓著她的手就往外拽。
老太太笑呵呵地看著她們,「去吧!這兩個丫鬟你帶著走吧,其它的我讓人直接帶到你們院子去,你得空了再安排安排。」
李玉點頭對著老太太行了禮就被包包給拉出去了,出了榮壽堂新買來的兩個丫鬟已經等在了門口,見李玉出來忙行禮,「夫人!」
「恩,走吧。」說罷帶著一行人回了玉林苑。
到了玉林苑,李玉哄著包包看了會兒池塘里的魚,接著就把他帶到二樓的小書房拿出張字帖,「好了!包包在這練一會兒字,娘一會兒再來陪你玩兒,好不好?」
包包雖然愛玩兒,但是對寫字也有很大的興趣,以前每天都會跟團團兩個人寫一會兒字,等寫好了再比比誰寫得更好,所以李玉一說包包就乖乖地坐在那里拿著毛筆像模像樣的描了起來。
李玉模模包包的小腦袋,對著包包的大丫鬟丹兒說,「你就在這里伺候著榮哥兒吧。」
見丹兒恭敬地點頭行禮,李玉走到旁邊的外間兒,坐到榻上對著回來後就跟在自己身後的紫鵑說,「紫鵑,去把那兩個孩子帶上來吧,還有把紅香也叫過來。」
「是,夫人。」
很快紫鵑就把另外三個人帶了過來,李玉坐在榻上看著面前的四個丫鬟,醞釀了一下開口道,「從今往後你們四個人就是我的貼身丫鬟了,我這個人規矩不是很多,對你們也沒有太多的要求,但是有一點,我最討厭吃里扒外的人,今兒你們既然進了這個屋一切都要听我的,我不喜歡碎嘴之人,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們自己心里都要有個底兒。我不喜歡我這院子里的任何事傳得滿府都知道。丑話說在前面,只要你們做好自己的本分,我就不會虧待了你們,但是如若讓我知道你們背主,那就別怪我這小院容不下你們,明白嗎?。」
說到最後李玉的聲音中充滿了威嚴,讓對面站著的幾個丫鬟不由自主的屏息斂神,齊聲答道,「是,夫人!」
李玉說話的時候一直留意著四個人的表情,見她們臉上沒有什麼異色才滿意的點點頭,對著新來的兩個丫鬟說,「你們既然沒有名字,那我就給你們取個名兒吧。你以後就叫夏雪,你以後就叫冬雪。」
夏雪是那個活潑機靈的,而冬雪是那個憨厚老實的。之後又給她們分配了任務,自己的首飾之類的都交由蓮兒保管,紫鵑負責自己的梳妝,紅香負責屋內的器具擺設,冬雪有一手刺繡的好手藝,就讓她負責針線。夏雪這丫頭機靈可愛李玉就讓她跟在自己身邊端茶遞水之類的。
最後又囑咐了她們以後自己不在或者沒時間的時候有事兒就告訴蓮兒,自此李玉屋內的四大丫鬟就這麼定下來了,而蓮兒顯然變成了李玉這里的總管,此後一生無論在哪里蓮兒都是一個忠心稱職的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