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睿的轉變,陸真真看得很清楚,心里不由有些欣慰,這孩子雖然有些敏感,但是卻不缺乏理智。看來何斌把他教的不錯。
他會怎麼做呢?陸真真有些期待接下來的對話。
「你說,你叫‘陸真真’?這個名字怎麼听起來這麼耳熟?」何睿不動聲色的發問,平靜的聲音下卻有暗濤涌動,雖然自己對這個女孩有莫名的親近感,可是身為何家的繼承人,卻不能感情用事。
「是啊,我就是陸真真!這個名字有什麼問題嗎?。」陸真真有些好奇地望著何睿,大大的眼楮明亮而清澈,沒有絲毫的偽裝。
「呵呵,沒問題。只是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似乎在哪里听過呢!」何睿淡笑著說。
想從我這里套話麼?
陸真真故作驚訝地說︰「你不知道嗎?原來有一個很有名的琵琶演奏家也叫陸真真,只不過她已經去世十幾年了!我的名字和她的一模一樣!」
听她隨便一說,似是無意間,便提到了自己的母親,何睿越發有些懷疑她的動機和目的,她這麼費盡心機接近自己,到底是為麼什麼?心里的疑慮越來越重,看向陸真真的目光也漸漸變得銳利起來。
「陸小姐可能並不知道,你所說的已經去世了的陸真真正是我的母親!我比你更了解她有多麼優秀!」提到母親,何睿的臉上一片肅穆,只不過看向陸真真的雙眼中譏諷一閃而過,既然是有備而來,又何必遮遮掩掩?
第一次見到孩子為自己而驕傲的樣子,陸真真心里一怔,原來,母親對孩子的影響竟會這麼深遠麼!
「你也認為你的母親去世了嗎?你還希望她回來嗎?。」忽視掉何睿眼中的譏笑,陸真真嚴肅地問道。
這種問題已經縈繞在何家父子心頭十幾年了。
雖然他們從內心里拒絕相信斯人已逝的事實,可是,他們到底還是給她立了一個衣冠冢,還是每年去西郊墓地掃墓,還是將家里擺滿了她的照片……因為他們都明白,她不可能再回來。這麼做,不是為了紀念,不是唯恐忘記,又是什麼呢?
他們一邊心生絕望,一邊營造幸福的假象,親手播種下希望,只是為了讓心不再那麼空洞。
然後,這份被何家父子自欺欺人般小心翼翼揣在心里,期盼了十幾年的種子,如今竟然被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姑娘硬生生挖出來,逼著自己尋找答案。
不踫,不看,不想,不談,埋藏了這麼多年的希望,從心里挖掘出來後卻發現,早已發霉腐爛,生機全無!
她到底憑什麼?!她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竟然口口聲聲直指自己的心理底線!
何睿臉色鐵青,心里翻起了滔天的怒氣,漆黑的雙眼中波濤翻滾,「你以為你也叫‘陸真真’這個名字,就可以對我和我的母親妄加議論麼?!想知道這些,你還不夠資格!」
看著何睿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說出口的話尖銳又刻薄,陸真真的心突然沉甸甸的。她知道「母親」這個詞一定是他心里難愈的傷痕,只不過卻沒想到他會傷的這麼深。
「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如果我的話傷害了你,我向你道歉!」
陸真真臉上的愧疚清晰可見,態度直接坦蕩,何睿緊繃的臉色才有了些許好轉。只是剛才劍拔弩張的氣氛還沒有完全過去,兩人都有些尷尬,一時間沒了話題。
如果他連提起母親都有這麼強烈的反應,那麼接下來的話就沒法出口了。陸真真不禁有些頭疼。
既然這種方式行不通,那就只能換一種了。
春天的B市,夜晚還是有些涼氣的。公園里的電子滾動屏上顯示的時間是晚上十一點鐘。先前熱鬧喧囂的公園此刻冷清了下來,只剩下雙雙對對躲在角落里竊竊私語的情侶們。
陸真真皺起眉頭,這個時候,公園里確實不是一個和孩子談心的好地方!一心擔心孩子受到污染,陸真真忘記了,何睿下午放學時還和別人為了搶女朋友打過一架呢!
正在這時,從他們身後背光處幾米遠的地方傳來了一種奇怪的聲音,粗重的喘息聲摻雜著時高時低的申吟聲,在靜謐的夜晚听起來格外引人遐想,竟然是一對小情人正在親密接觸!
這些年輕人可真是開放…陸真真有些無語。
要是自己一個人,這也不算什麼。可是現在……
這算怎麼回事兒啊!自己竟然和兒子一起听牆角……陸真真頓時尷尬得漲紅了臉,額頭上的冷汗也冒了出來。
抬頭不安地看了一眼何睿,卻發現何睿正支著耳朵在仔細聆听呢,臉上還有明了的笑意…這下子陸真真可坐不住了,火燒般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一把拉起何睿便奪路而逃了。
何睿當然知道陸真真這麼狼狽是為了什麼,感情這姑娘還這麼臉皮兒薄呢!看著她滿臉通紅地拉著自己奔逃,何睿心里笑開了花,剛才的郁悶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
「呵呵呵呵……」
听到何睿幸災樂禍的嘻笑聲,陸真真心里那個氣呀,可是又說不出口,只能憋著一口氣,埋頭拼命往前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陸真真點兒背,走到哪里都能听到這種讓人這種臉紅心跳的聲音。拉著何睿四周都轉遍了,都沒找到一個清淨的地方,陸真真怒了!
公園原本是一個老百姓休閑娛樂的場所,現在反而成了藏污納垢的地方了!
哼!
陸真真冷笑一聲,你們想在這里浪漫甜蜜,那我就來給你們制造點氣氛,保證讓你們刻骨銘心!
想到如何懲罰這些人,陸真真的心里突然一動——對呀…她完全可以用這種方法來取信于何睿嘛!
何睿這孩子敏感固執,還特別有主見,恐怕還真得下一劑猛料才能奏效!剛才真是急昏了頭,連自己的身份都忘記了!
找到了辦法,陸真真不再遲疑。運轉真元,祭出遁天梭,拉著呆若木雞的何睿踏了上去,再施法隱去身形,便駕馭著遁天梭飛上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