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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承秀和俞晴娘滿臉喜悅地抱著兒子出來見客,猛然看見太子和寒楓,都大吃一驚,慌忙行禮。
「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寒大將軍。」
「免禮免禮。」心情愉悅的太子看到這對年輕的夫婦抱著一個紅襁褓,又見田蜜樂呵呵地跑上去紅包,愣了愣,「你兒子?滿月了?」
俞晴娘抱著兒子,紅著臉不作聲,葉承秀笑容可掬地邀請,「正是,殿下若是無事,還請喝杯水酒再走。」
葉承秀眼神很是殷切。我兒子就是你外甥呀,所以說血緣關系是斬不斷的牽絆,沒請你都知道上門來喝喜酒。
「哎喲,這麼說本宮今天有口福了。來來來,沒什麼準備,一點小玩意,留給孩子帶著玩。」太子伸手就從腰上扯了一塊玉佩下來,望著俞晴娘猶豫了一下,田蜜笑著拿過玉佩,轉身套到虎子脖子上。
玉佩溫潤,晶瑩剔透,其上是對蝙蝠浮雕,明顯價值不菲。俞晴娘有些驚慌,想說不能要,又怕沖撞了太子,只好求救地看葉承秀。
他表叔給的,怎麼不能要?葉承秀用眼神安撫了俞晴娘,大大方方地謝了太子的禮物,請他入席上坐。
因葉知秋有事趕不急進京,夜鷹現在也要低調行事,葉承秀也就沒有大操大辦長子的滿月酒,煮了一鍋紅雞蛋周圍的商戶發了發,除了田氏機構在京的幾個小掌櫃到賀,也就屋里這幾個客人了。
原本準備兩桌擺在一起的,現在太子來了,自是不能讓他和小掌櫃們擠,葉承秀便讓人開了旁邊的包房,小掌櫃們自去吃喝,他在這邊陪著太子和寒楓。
田蜜略坐了坐,敬了太子一杯酒,便隨俞晴娘回內院去了。她才不擔心吃不著,跟廚房里掌勺的葉承鈞說一聲,自然會有她喜歡的菜式流水價送進來。
俞晴娘親自給小虎子喂女乃,有許多食物禁忌,只用了些雞湯和發女乃的豬腳炖花生,吃了一碗飯,其余時間都是在看田蜜吃。
「蜜兒,你秀哥正月里就要回去了。」用了飯,俞晴娘和田蜜轉到小廳聊天。
田蜜有些吃驚,「回去?干嘛要回去,家里出什麼事了麼?」
俞晴娘笑著搖頭,頗有些自豪地說道︰「家中無事,是寒大將軍送了消息來,聖上已有了旨意,明年要開恩科,你秀哥得回去參加鄉試,若是僥幸中了舉,秋天便要下場會試。」
「哎呀,這是好事呀,明年這時候咱們家就要出大官兒啦。」田蜜是真心歡喜,葉家與她可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葉承秀若能入朝為官,他們後面的動作就多了個大助力。
這時候,田蜜壓根就沒想過葉承秀會考不中的,在她的潛意識里,葉承秀有大才,臨場人品爆發一下,中個狀元都不稀奇。
田蜜的話讓俞晴娘很受用,笑眯眯的,一臉幸福。她現在有了兒子,丈夫又有大好前途,又是個會關心人的,家里吃穿用度都是上好的,她覺得自己象活在蜜罐里,呼口氣都是甜的。
這時,隱約听到外頭有吵鬧聲,俞晴娘微微蹙眉,「青隻,出去看看。」
青隻領命出去,不多時跟在葉承秀身後回轉來,俞晴娘和田蜜趕緊迎上去,詢問前面可是有人鬧事,沒驚著太子吧?
葉承秀笑得有些勉強,「無事,幾個宵小,都打發了。只不過……」
「不過什麼?秀哥哥你快說呀。」田蜜跺腳,心里都快急死了。她如今就怕東窗事發,一心想為兒子報仇的趙仁山或汪氏會查到這里。
葉承秀嘆氣道︰「蜜兒,剛才有人來鬧事,要強買咱們醉月樓,太子幫了大忙,親口承認醉月樓原是有他的干股,後來為了報答救命之恩把股份送了寒楓,把那伙人嚇退了。所以哥哥回來擬個文書,把我手中的兩成股份轉到他名下。」
「轉什麼轉,有什麼好轉的,不用給他他要有意見叫他來找我」田蜜扯著葉承秀的袖子,不讓他寫文書,小臉漲得通紅。
葉承秀細細一想,撫掌大笑,「對呀,寒楓本就是咱們一家的,何必那麼麻煩轉給他,直接劃給蜜兒不就好了。」
田蜜甩開葉承秀,瞪眼,「誰跟他一家人了?他姓寒我姓田,完全不搭界。」
「好好,不搭界不搭界。」葉承秀隨口應了,暗地里卻決定干股還是要給出去的。太子礙于與民爭利的忌諱不能收,讓寒楓替他拿著也是一樣的,相信寒楓不會貪了太子這點東西。美雅商行不也是這樣,明著說是寒楓家里的股份,實則是太子拿了體已銀子出資,該知道的大家都知道了。
許多人不明白太子為何要護著幾個小商人,但太子擺明了要做醉月樓的靠山,各方蠢蠢欲動的勢力只得按兵不動。無論是官家還是商家,都願意給幾分薄面,許多應酬都到醉月樓來,專挑好的吃,專挑貴的買,借此討好太子。至此,醉月樓真正跨入帝都一流酒樓的行列。
御書房內,皇帝听太子說了今日醉月樓之行,不免有些奇怪,「皇兒,那田蜜和葉氏兄弟雖然人不錯,幫了兵部大忙,又積極種植推廣土豆和玉米,但還不值得你如此吧。」
太子同樣感到疑惑,漂亮的鳳眼中盡是迷茫,「兒臣也不明白為什麼,當初與那葉承秀一見如故,相見恨晚,就好像有人在心里告訴兒臣,他是值得信任的,不會加害于兒臣。那種感覺……很奇怪。」想說相處愉快如同家人一般親切,又覺不妥,沒有說出來。
皇帝垂了眼眸,「哦,皇兒一向聰慧,既然覺得沒有不好,那就再看看。夜深了,回去歇著吧。」
太子跪安離去,皇帝瞥了一眼陰暗的角落,「你怎麼看。」
角落里空無一人,卻有個細小的聲音答了話,「依臣看來,他人在利用太子,而太子未必沒有利用他人。有趣的是,臣竟覺得這田蜜與葉氏兄弟,似乎是真心想幫太子的,但凡是太子有所求,他們基本上都出了全力辦到了。而且今日太子去醉月樓純屬臨時起意,那幾個紈褲起先並不知曉,不存在構陷太子拖太子下水。」
皇帝沒再問,扶在案邊的右手五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沉默了一會,輕聲道︰「朕也很想知道,被太子視為親人的人,究竟是個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