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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美雅和田氏的瑣事處理妥當,田蜜回到西昌侯府,便老老實實地等著過年。趙茜娘正月初六要出嫁,汪氏拖著病體一定要親自為她操辦,分派到田蜜這里的事情沒多少,只要她跟美雅鋪子的管事說一聲,趙茜娘去挑選床上用品的時候給個優惠價。
趙茜娘自己也有準備床上用品,但現在帝都的貴女們出嫁送禮,都喜歡用美雅的成品。那是一種身份的象征,嫁妝里要是沒有美雅的被子,新娘子指定會被人鄙視的。
汪氏知道美雅有侯府惹不起的股東,不敢讓田蜜白給,只能托她拿優惠。田蜜直接給趙茜娘寫了個八折的條子,蓋章有效,這就把她歡喜得不行,當天就去買了菊花系列的十二件套,看來她是真喜歡菊花啊。
葉兒照例晚飯後出去「散步」,回來後就一直笑容不斷,田蜜問她︰「你撿到金子了?」
葉兒答曰︰「與撿到金子差不離。」
待她把趙茜娘買菊花被子的事情一說,田蜜和蕊兒也笑起來。大概趙茜娘不會想到,她買下的菊花系列,就是葉兒設計的花樣,十二件套全買下,就等于葉兒可以從中提成一百二十兩了。
蕊兒嘟著小嘴道︰「葉兒姐姐是小富婆,該要請咱們吃好東西才行。」蕊兒畫完了一套梅花系列,銷量暫時比不上葉兒,提成較少,她感覺到了差距。
田蜜打趣蕊兒,說她是羨慕嫉妒恨,蕊兒紅著臉道︰「奴婢就是嫉妒了,不過奴婢不怨恨。奴婢這就去畫花樣,早晚有一天要趕上葉兒姐姐滴。」
從那以後,蕊兒每天都堅持畫一張花樣,不畫完堅決不睡覺。田蜜晚上從不要人服侍,丫鬟們有大把的時間讀書習字畫畫,不懂的就互相請教,或者去問主子,整體素質越來越高。
新來的彩衣和彩蝶在濃郁的學習氛圍影響下,也很認真努力,生怕學的不好,會被主子和姐姐們嫌棄,也失去一個光明正大掙外快的機會。允許手下的丫鬟們設計花樣賣錢的主子,全天下估計也就田蜜一個。
趙仁山直到大年三十才收到美雅資產重組、工部介入美雅產品研發和生產銷售的消息,當時就氣得要吐血。
這時皇帝已經下了旨意,表彰美雅原股東的一片愛國之心,感謝他們為了大燕,甘願將美雅的八成股份上交國庫。
皇帝承諾,美雅原股東的股份可以世代傳承,若非叛國謀逆重罪,皇家絕不無故收回。美雅在一日,他們的後代就可以一日享受美雅的利潤分紅。
因是衙門已經放假,多數人都回家過年了,這道旨意並沒有馬上引起轟動。除了田蜜等人在接到聖旨後,又跑到醉月樓聚了一次,工部侍郎和即將出任美雅代表的閏大人並沒大聲嚷嚷,悄沒聲兒的就把聖旨封存起來了。
工部侍郎和閏大人想得挺好,正月十五就要正式簽訂合同,等朝中大臣反應過來,那時已經塵埃落定,就算有人有心插手,也無處著力了。有合同,有聖旨,美雅的崛起只是時間問題,誰敢整出什麼妖蛾子來,就要有面對真龍咆哮的準備。
一頓年夜飯下來,趙仁山心情不佳,食之無味,光顧著用眼刀子凌遲田蜜了,整個暖閣氣氛怪異得很。老夫人看不下去,嘆息一聲,也不守歲了,找個身體不適的由子回去念經去了。
老夫人一走,趙仁山就沒了顧忌,立刻起身讓田蜜跟他進書房,說有事相詢。
田蜜早有準備,用眼神安撫了葉兒蕊兒,對汪氏告了罪,模模綁在手臂上的匕首,低頭尾隨趙仁山去了金桂苑的小書房。
趙仁山最近諸事不順,損失了不少人財物,對田蜜的耐心似乎也用盡了,張口就問田蜜要美雅的股份。他有消息來源,知道現在只是草簽了合作協議,正式合同簽訂之前,他還是有機會的。
田蜜早就防著有人要摘她的桃子,所以早早將股金交齊。趙仁山再三逼迫,她卻一口咬定協議里寫的很清楚,股東手里的股份除了傳承給自己的後代,不允許轉讓他人,不管是家中長輩還是族中平輩,一概不轉。
趙仁山沒有拿到協議副本,猜不出田蜜所言是真是假,但他相信事在人為,只要田蜜答應轉讓,一切都不是問題。
他也沒有猜錯,事實確實如此,只要田蜜同意轉讓,只要其他四位股東同意接受,他就能成為正式合同上的股東。可惜,田蜜不會這麼便宜他,他也想不到太子和寒楓更是對他有所顧忌,他注定染指不了美雅。
田蜜不好直接說你沒希望的,別再痴人說夢了,那樣的話趙仁山能立刻宰了她。她婉轉地拒絕,堅持說協議規定得好好的,股份不能轉讓,不信你去問寒家,問朱家,問親王府,看有哪家家長得了股份的。
看到田蜜態度很坦然,趙仁山也不敢肯定了,放了田蜜回去。告訴她外面天氣太冷,要她好好在家休息,別沒事到處亂走了,明擺著要軟禁她了。
田蜜回了雅竹院,手腳都是軟的,爬上炕就不想動彈了。剛才神經太緊張了,生怕趙仁山看出什麼來,背心上全是涼的。她讓蕊兒打了熱水來擦身,換了干淨衣服就鑽了被窩。
葉兒得知主子被禁了足,也是唏噓不已。好在主子有先見之明,禮物都提前送出去了,該辦的事情也辦了,廚房里的食材堆得滿滿的,日常用品也都備得足足的,熬到正月十五完全沒問題。
趙仁山跟汪氏打了聲招呼,就直奔外院書房。汪氏追出來喊,說今晚應該在金桂苑守歲,他理都不理,當作沒听到。
汪氏氣得直跺腳,北風一吹,她頭疼病又犯了,捂著腦袋躺回內室去了。暖閣里只剩下幾個姨娘和幾個小孩,個個面面相覷,不知該怎麼辦。最後碧姨娘作主,把人都打發回各自的院子,自己守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