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男子好似恢復了些許的力氣,他的唇角掛上漫不經心的笑容,無視于顧璃的道謝話語,自顧的開口︰「阿璃,你想听听我變化的原因嗎?。」
楊言的話音一落,顧璃的臉上帶上微微錯愕的神情,但是還沒等到她開口回答,楊言便繼續開口說了下去。
靜謐的空氣里面只有男子不帶情緒的淡淡嗓音,以及女子平靜的呼氣吐氣聲。許久,直到楊言講完,顧璃還是愣在原地,有點不知所措。
其實楊言講的話語只是一個極為狗血的俗套場景,可是顧璃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不管安慰還是其他。
楊言曾經告訴過顧璃他是孤兒,可是那都是他八歲以後的事情,他從出生成長到八歲都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嚴厲卻不失慈愛的父親,溫柔的母親,可是一切的幸福都在八歲的時候打破,他的父親因為空難去世,等到父親的葬禮辦完沒過多久,他便被自己那個溫柔的母親丟棄。而在剛剛進入W市基地的時候,他第一眼看見的便是那個女人依舊溫柔卻極其憔悴的面容,那一刻,他突然發覺自己心底暗藏的一切埋怨全部噴薄而出,不想說話,不想理睬,性格從此變得少言寡語起來。
講完自己想要說出的話語,楊言微微側頭看向一旁靜靜站立的女子。房屋里面一片黑暗,只有窗外隱隱照耀進來的淡淡月光,可以讓他看清女子臉上的神情。錯愕,不知所措,還有她自己並不知道的淡淡憂傷。
「呵~。」安靜的空氣里面突然想起男子的笑聲,看著顧璃,他停下嗓子里面發出的笑聲,開口道︰「阿璃,你是在同情我嗎?。」
男子的玩味話語瞬間打破女子帶著感傷的思緒,但是更多的卻還是本就帶著不知所措的感情,她的父母在她十八歲的時候去世,她就已經已經忍受不了,想要跟隨而去,更不用說那個時候被拋棄的楊言才只有八歲左右,一個稚童,驀然失去原本擁有的幸福璀璨,這該是多麼難受的事情啊。所以,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去安慰眼前的男子,因為那些只有靠自己明白,這些,她很清楚。
等一下,楊言根本就沒有說出他的速度為什麼會那麼快的原因。皺著眉頭看向楊言,顧璃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出口。
感覺到顧璃的視線,楊言愣了愣,然後略微一想,便再次開口︰「你……是想知道我為什麼會有那麼快的速度?」尾音微微上揚,楊言的心里卻帶著八成的篤定,依他對顧璃的理解,這個女子想要了解的永遠只是實質有意義的問題。
「嗯。」顧璃輕輕點頭,走到一旁的椅子上,直接坐下。
「那個女人把我丟下之後,我在孤兒院呆了一年半,就被一個老頭收養,然後他教了我一些武術,里面就有輕功,雖然沒有電視里面的那麼厲害,但是末世來了後,不管我練的什麼都比以前厲害了數倍。」
「是嗎?。」
「……我餓了。」頓了一會兒,楊言驀然開口,只是嗓音里面呆著微微的遲疑羞澀。
抿緊嘴唇,顧璃控制住自己在看見楊言臉上微微的紅色之後想要笑出來的聲音不要發出,嚴肅的回答︰「嗯,你先等一下。」說完,顧璃便往門外走去。
走出門。顧璃直接一下子便笑了出來,但是她很快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往前面平台的位置走去。楊言清醒無事的消息還是要告訴他們一聲,免得其他人繼續擔心下去。
來到平台處,顧璃看著燒著篝火不知在烤些什麼的李美麗兩女,走過去開口說道︰「美麗,夏姐姐,楊言已經醒了。」
「真的?」李美麗一下子丟下手上的東西,跳起來問道︰「那他……?」後面的話語雖然並沒有直接說出來,但是在場的其他兩人都知道她想要知道的情況。
「沒有什麼事情,他說餓了,我先下去給他做一點吃的,你們看看怎麼安排,去看看他吧。」顧璃想了想,開口說道。
說完,顧璃轉身,往樓下的廚房走去,楊言既然已經清醒,那她就不能在那里隨意的進出空間了。
廚房里面經過其他人的收拾,已經很整潔了,需要用的廚具等物也是極為齊全的。
想了想楊言現在的情況,顧璃還是準備熬一鍋皮蛋瘦肉粥就好,畢竟楊言才剛醒,即使末世後人類的胃部已經被加強許多,他們還是要注意一點。
把火點上,淘米,剝皮,腌肉,切肉……
沒過多久,一鍋香噴噴的皮蛋瘦肉粥便起鍋了,顧璃拿著碗筷連著鍋一起端上樓。
進入房間之後,她才發現已經睡著的李正陽幾人也已經起床了。微微愣了一下,顧璃就知道一定是李美麗去把他們叫醒的。
看著顧璃的出現,唐心婭揉揉眼楮走過去,幫她把手里的東西接過來,兩人並肩走到幾人剛剛移出的空位,從空間里面拿出一張桌子放在床前,顧璃便鍋碗放了上去,然後舀出一碗粥,準備等溫度好一點再喂給楊言食用。
看著楊言有些迫不及待盯著自己的眼神,顧璃嘴角微微抽搐,淡淡的移開視線回答道︰「粥還很燙。」
幾人趁著粥還沒有冷下來再次說了幾句,便離開了,守夜的繼續守夜,休息的繼續休息。畢竟,楊言才醒過來,還是需要安靜的環境修養一下。
幾人走後,室內重新安靜下來,顧璃走過去試試粥的溫度,然後端起碗坐到床上,看了看楊言還躺著的模樣,回頭把碗放桌子上,將他扶起靠在床頭上,才開始喂他吃粥。
沒過多久,楊言便吃下兩大碗的皮蛋瘦肉粥,等到他還想吃第三碗的時候,顧璃看了看手里的大腕,堅定的拒絕道︰「不行,你才剛醒,不能一下子吃那麼多。」說完,顧璃便碗筷收拾好,便端著東西拿下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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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碗筷洗干淨,顧璃上樓,回到房間後,才發覺楊言已經再次睡好,皺了皺眉,走過去,想要模模他的額頭,卻在手伸出時被緊緊扣住手腕,定楮一看,才發覺楊言本來緊閉的眼楮已經睜開,里面毫無睡意,一片清醒。
看著自己扣住的手腕是顧璃的,楊言便直接松手,而顧璃卻是再次伸手,模模他的額頭,確認他沒有發燒後,才放下心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看出顧璃沒有準備開口說話的意思,楊言張嘴說道︰「我們接下來是往哪里走?」
「等你傷勢好一點,我們再出發吧。」顧璃回頭看向楊言,再次問道︰「楊言,你現在的感覺怎麼樣?」
「哎呦,阿璃,我們都這麼熟了,你怎麼還叫我全名呢?」楊言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漆黑的眸子牢牢的鎖定顧璃的面容,里面滿是玩味。
看著楊言沒有回答自己問題的模樣,顧璃皺了皺眉,起身走到楊言的身邊,伸手扣住他的手腕,閉著眼楮,將體內的一絲靈氣侵入他的體內,在發覺他體內的黑氣已經消失時,才松了一口氣。
睜開眼楮,顧璃看著楊言,再次說道︰「謝謝你。」
再次听到顧璃的道謝,楊言不覺一愣,然後他很快反應過來,略顯輕佻的說︰「阿璃若是要道謝的話,就不要叫我楊言了麻,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要是叫全名的話多生疏啊。」
靜靜的看著楊言,顧璃臉上帶著微微的紅色,許久之後,她才遲疑的開口,道︰「……好。」
楊言本是無聊想要開開玩笑,卻在听見顧璃的回答時直接一愣,但是隨後他本想繼續的話語卻在看到顧璃泛著紅色的耳尖時,直接停下。顧璃可不是那種可以隨意挑弄的人,他還是悠著點吧。
而顧璃卻本以為楊言會繼續說下去,感覺到他的停止時,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氣的,準頭看著靠在床頭的男子,她小聲的說道︰「你要不要睡一會兒?」
「不要不要不要。」听了顧璃的話後,楊言使勁搖頭,他都不知道一直睡了多久了,現在好不容易醒過來,才不要繼續睡覺呢。
听了楊言的回答,顧璃點頭,然後坐在椅子上,看著外面的月光,許久她才問出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那個時候,你……為什麼要沖過來?」言語輕柔,顧璃的聲線帶著連她自己也驚訝的柔和。
「想沖過去就沖過去咯。」楊言的回答極近的敷衍,里面包含著他以前一貫的漫不經心。
「哦。」看得出來楊言並不想回答,顧璃也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並不再多問,只是開口道︰「不管如何,我欠你一命。」即使這些話說出來不太少,但是……她真的不相欠人人情。
「阿璃,一直以來都是你在保護我們,所以,就算我死了,你也不用愧疚。」從遇見顧璃開始,他不知道被這個女子保護了多少次,因為她活下來了多少次,所以,她真的不需要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