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一聲又一聲，清脆的響聲在空寂的內室異常的響亮。
看著那漸漸腫脹的臉頰，雨柔就這樣看著，同樣一旁裝瘋賣傻的馬佳氏看著自己的婢女被打，一臉無動于衷。
也不知打了多久，凝霜看著疼痛的雙手，轉而看向自家主子。那表情仿佛在向自家主子哭訴，自己的手很受傷。
「好了，凝霜可以停下了。」不忍讓她再打下去，免得手腫起來，同時也停下對紅時的懲罰，免得弄出人命。畢竟紅時還是個女人，不是很經打。雖說一條人命在這偌大的後/宮，身份的尊卑讓雨柔完全可以忽略這點。但畢竟是現代人的靈魂，對這殺人很是抵觸。
听到停止的話音，凝霜長舒了口氣，晃了晃酸痛的雙手，來到雨柔身邊。
「辛苦你了」，雨柔柔聲道，繼而看向臉已無型的紅時，嚴肅道︰「這次諒你是初犯，不然你這條命便已下了地獄。不過奉勸你一句，即使你家主子瘋癲了，可又與你何干。本宮有沒有事用不著你來擔心。好了，凝霜讓人將她拖出去。」
「是」，不久屋外便走來幾人。對于自己能夠幫得上這忙很是高興，一掃剛剛失了先機的頹喪。
自始至終都未看過這些人一眼，雨柔完全將視線停在了榮妃馬佳氏身上。
面對那道熾熱的視線，馬佳氏起先一絲慌張閃過，隨後便恢復如常，繼續瘋瘋癲癲起來。
哈哈，這馬佳氏戲演得還不耐，在這無聊的時代有趣極了。嗯我是不是考慮以後沒事就來這里坐上一坐，看看這出戲碼，打發打發無聊的時間呢？雨柔一手環胸另一手托腮，暗暗想著。
不行，不行。很快雨柔便否定了這個想法。
這多不好，現在我可是懷著孩子呢，而且還是倆。這噪音听多了，實在不利于胎兒成長。而且一個不小心，出生後變成多動癥孩童，那自己找誰哭去。還是自己唱唱安眠曲，做胎教。
「娘娘，您來這不是有事的嘛，怎麼兀自發起呆來了？」，目送紅時被人帶下去，回過神來的凝霜看著主子發呆，不由提出了來因。
沒事還是先走的好，省的這榮妃以裝瘋為借口，傷著娘娘。
就算皇上將她給處死了，那娘娘還是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這可以避免的傷害著實不值。
從暗想回到現實，雨柔也不回答她的話，反是看著馬佳氏笑了起來。
被她這麼一注視再這麼一笑，馬佳氏心里一抖。暗想︰難道自己裝瘋露出了破綻？不應該呀，連太醫都看不出，只有認命的份。她一個女人，能看出來就怪了。
怔了怔心神，馬佳氏依舊如常，蹦蹦跳跳晃來晃去。
「榮姐姐，妹妹來看你了。你說你怎麼就突然癜風了呢，平日不是好的很嗎？難道你就會一直這麼下去，直至死亡嗎。妹妹好舍不得，姐姐居然會在人生花季瀟湘玉隕。這難道便是紅顏薄命嗎？
呃，不對。姐姐也是人到中年了，臉上皺紋都是一條一條顯眼的很。那眼袋又深又大，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哪像本宮細眉惹人疼。再看姐姐肌膚，噢，那簡直就是老牛皮嘛粗糙不說，光是那點點褐色的斑點，看起來惡心的很。任何人見到，都要退避幾丈。估計三阿哥看到也是有多遠躲多遠，難怪今天怎麼沒看見他來呢。
哎呀，你看妹妹這都說的是什麼。即使姐姐是個傻子，是個老婦人，可怎麼也是個老妃子。」
「娘娘，你在說什麼呢？」早已領會自家娘娘言語中的話意，那分明就是嘲諷，凝霜立馬配合演起戲來。
「娘娘，你真是的，不都說榮主子好歹也是個妃子，雖說被打入了冷宮，可是進宮卻是比娘娘早。即使她得了瘋癲之癥，成了痴呆之人，可是也不能這麼說。被外人听到，那得惹來多大的麻煩。」
「是，是」，看著馬佳氏一陣青一陣綠，變換不定的臉色，雨柔心里樂開了花。不過嘴上卻是配合著演起戲來，「本宮知道不對，怎麼著本宮也是極喜愛榮姐姐的。本宮剛入宮時，看她就像個額娘。現在是越看越是，不然本宮也不會在皇上震怒之際，懇請皇上讓姐姐來此地了。不就是因為此地無人清淨，利于養病嘛。說不定還會好呢。到時妹妹再去勸勸皇上，說不定就寬容姐姐了。可是估計這個結果要成為泡影了，一夜過去姐姐是病得越來越厲害了。不過姐姐放心好了，妹妹這次帶了許多東西，保你黃泉路下不會受罪。這樣也好，原本妹妹還在難過，姐姐真是命苦。不但瘋癲了，這家族也因皇上的震怒要遭到滅族之災。不過這下也算是一種變相的拯救吧，姐姐看著也沒多少時日活了。妹妹先去和皇上拖拖，緩些時日在執行。等姐姐死了，便讓皇上撤了這道指令，這樣姐姐一家便得以解救。」
「唉」，嘆了口氣，雨柔從凝霜手中那過錦布，模索了一番，待拿出時，赫然是一個個死人用的鉑金元寶。
哼，在揭底前，好好戲弄你一番。本宮就盡戳你痛處，你不是怕死嗎，本宮先給你送元寶，祝你早日死亡。你不是怕被人嘲笑年齡老嗎，那就咒你越來越老。
「姐姐，妹妹這就走了，在你余生的幾日，妹妹會再來的，你保重」悲傷，不舍，雨柔可謂是將這幾點語氣展現的淋灕盡致，隨後離去。
走出冷華宮，雨柔並未立刻離去。
「娘娘，咱們還不走呆在這里作甚？被人看到定會讓人誤解，娘娘對榮妃懷恨在心，來此落井下石。再被有心人添油加醋，那娘娘的名聲不就有污點了。那小阿哥在眾阿哥及陪讀面前，肯定會遭受冷眼的。」，看著將自己拉往別處蹲著的主子，凝霜溫聲相勸。
「嗯」，雨柔搖了搖手指，指著宮院內道︰「凝霜，剛剛我說的話，不是有許多是虛假的嗎？我說皇上要滅她的家族，那不是子虛烏有嘛那馬佳氏都未瘋癲，肯定會想辦法探究這虛實。現在這里的侍女太監都巴不得離開這里，倘若馬佳氏讓其中一人去打探消息。那人便會讓知曉她並未瘋癲。那這下人肯定以此來巴結本宮，得以增加我對他的好感，從而將他收入自己宮中。
憑馬佳氏有那麼些聰明，定不會犯下這樣低級錯誤，那可能只有一個。」
「那是什麼？」慣性思維，凝霜幾乎月兌口問出了這話，隨即又是恍然大悟︰「奴婢知道了，那可能便是她有幫手或是有死士。」
賓果，「聰明」，凝霜毫不吝嗇的大加贊賞。
「原來娘娘在這里等著，是想知道這暗中之人是誰啊呵呵，還奴婢剛剛白擔心了一場。」
「你這丫頭，什麼時候學的跟香凝那小丫頭一個樣了，什麼叫白擔心一場，本宮平時對你們那麼好，難道不值得你們擔心嘛真是的。」
「呵呵，奴婢還不是為了打發這無聊時光嘛誰知道那暗中之人什麼時候來。」凝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緊接著又是一句讓雨柔差點吐血的話。
靠，打發無聊時光。我什麼時候變成小丑那一類角色了，還是說自己一直在他們眼里都充當了小丑一角？
啊，這絕對不行，難怪我怎麼覺得胤祚那小子還有胤礽那臭小子時不時就逗自己開心呢，原來是把我當小丑了。啊，這實在是可惡
看著她自言自語，周圍散發著「我很憤怒」氣場，凝霜心里一凸，知道自己一不小心泄露了秘密。不由暗嘆一聲，唉，阿哥們對不住了。凝霜一時口快，咱們的秘密已露。
就這樣，等了一盞茶的功夫，目標終于出現。
「娘娘，娘娘。」凝霜看著向冷華宮而去的那個人影，連忙喚了幾聲。
可是喚了幾聲，雨柔依舊沒有反應。
「娘娘」，凝霜不由加大了話音，同時在雨柔肩上輕拍了一下。
「作甚？」雨柔頭也不轉的問道。
「娘娘，別生氣了行不，奴婢知錯了。娘娘無論要求，奴婢都答應還不成。」無奈，凝霜做出了賣身承諾。
「真的？」賣身承諾剛落，雨柔立刻回過了頭。看到凝霜點頭，立刻笑了起來，問道︰「什麼事？」
唉，又上當了。自己怎麼就如此容易受騙呢，這下我真是對不住小主子們了。
可是哭也沒用，凝霜只得將此咽進肚中。這些事小，可不能耽誤了主子大事。于是忙道︰「娘娘，剛剛那很有可能是榮妃的幫手之人出現了。」說著便將手指向了入口處。
知道那不是開玩笑，雨柔順著凝霜所指方向望去，果然一道背影出現在了視野中，一道女人的身影。
奇怪，怎麼那道背影如此熟悉，是在哪里見過嗎？越看越熟悉，可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見過。
「凝霜，你看那身影是不是很熟悉，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听她這麼一提，凝霜也是怎麼看怎麼眼熟。可是一樣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見過，想不起那是誰。
會是誰呢，分明是那麼的熟悉。雨柔扶著額頭想著，突然腦海一道畫面快速閃過。
「是她，居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