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胡伯看起來有個六十了可比起三個臭小子還要顯得輕松」板磚皺著眉。
由由一听也想起來了,可不是嘛,胡伯好像很少喊腰骨疼痛什麼的,這次此下地里干活也沒什麼說道。也後知後覺的有些擔心起來
「他會不會是什麼壞人?對咱家有企圖?」
「……」板磚沉默,環顧四周,這模樣的家里誰能對它有想法,那胡三重若真是他想的那樣,想必也自家也不在他眼里。
由由心里也有些害怕,不成自己得留心些,明兒號召三小來個家庭緊急會議啥的。待板磚考慮事情該怎麼處理的時候,由由已經想到他們娘兒四個智斗胡大惡賊的時候。
「這件事我會和胡伯談的,你先睡吧」板磚喝完最後一口茶。板磚就躺上床,「吱呀」一聲床搖搖欲墜。
原本被板磚一打斷,正欲說的由由一見又埋怨
「教你不要吃那麼多,還吃那麼多,看看這你說的最硬的床都快被你給壓塌了」
「……」板磚翻個身,我不是忘了提氣嘛,「啪」床報銷了……
被連累只能鋪個涼席睡地上由由嘟嘟囔囔的數落吃貨板磚,完全忘記了胡伯的事。板磚躺在地上,裝死,不一會兒就鼾聲響起……
第二天板磚就尋了個由頭把胡伯帶了出去,天快黑的時辰才回來。告訴由由一個好消息,家里剛打下來的新稻已經尋著買家了。據說是外都的一家糧米鋪子,以後糧食什麼的都擱那家賣。
一家人高高興興的躺下休息,板磚去了水庫那邊兒抗了塊大石板往房里一擱。新鮮的床就出爐了,涼涼的挺舒服的,由由就先睡了。板磚把雙手枕在腦後思索著白日胡伯的事。
「你是誰?到我家來有什麼目的?」板磚帶著胡伯假意出門,在山前坪的時候。就停了下來。
胡伯原本是籠著手,邁著步子,跟在後頭。想著家里的糧食打下來了,這麼多要尋個好**。就听見前頭老爺說的話,心里打了個激靈,沉默了下來。
板磚原本是背對著胡伯的,見他不說話,便轉個身,看著低頭的胡伯目光漸漸變的低沉起來。
「老爺,我已家道中落,來胡家做家奴其實是為自己尋個活路……」胡伯半真半假的說著。他確實是家道中落,不過是被兄弟闔牆,只不過中落的是自己的小家妻死子亡。
「那你為何從之前的主人那邊過來,那**是故意遇到的?」板磚的臉色已經變了,開始有些暴戾起來。刻意接近,若是這人還帶有仇家,那他豈不是又將由由他們置于危險當中?當下就擒住胡伯,大力下
「是,之前有老友見過你,就讓我過來投奔你」胡伯感覺肩胛骨那里像是有鐵鉗子一般。老友當時就說此子不可估量,讓他過來應是能安享晚年。
「……」板磚不說話,只是手下的勁道更是強。
「夫人,夫人……」胡伯感覺肩膀都要被掐斷了,心下一驚,老爺不會要殺人了吧,連忙呼救。雖說沒人過來,隔得這麼遠夫人當然听不到,但老爺卻是慢慢平靜下來,肩頭的力道松了不少。
「那位老友,老爺定是見過,這次去外都就是想去見他的把家里的那麼多的糧食賣掉」胡伯趕忙說。
板磚沉呤了下,還是不肯松手,但卻是同意去外都,胡伯做事他也是看著的,並為有任何可疑之處。
翻個身對著正睡的甜甜的由由,伸手輕輕的撫上那恬淡的睡顏,心里暗暗自責。自己差點兒又讓嬌人兒身處危險之中。
「是你?」板磚看著眼前的老人,他記得這個人是他在江南布莊踫到的那個氣勢虛無的,後來用目光掃視自己的老人。
「沒錯,這位是我的故人之子,現托付給你了,這個就送你」老人從懷里掏出本藍面薄本子交到板磚的手里。
板磚側目看了看頭發花白,臉上還有褶子六十有幾的胡三重,托孤?
「至于你們在楚都,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也可以來找勇王府,請放心,所有人都知道他已死了,不會給你帶來什麼麻煩」老人似乎看出了板磚的猶豫又加道。
見板磚點點頭,他才把胡三重喚過來
「三重,人說貓有九命,你有三命,可如今這三條命已盡,家仇已報你就放下吧,我馬上也要回去了」老人眼楮望向遠方「不知是不是也物是人非……」
胡三重重重的跪下磕頭,然後才隨著微微鞠躬的板磚離開。
一路上都二人都沒有說話,板磚沒有騎馬,兩人就這麼往回走。快到山前坪的時候板磚突然回頭
「既然住下了,就住下吧」
「謝謝老爺」胡伯連忙想跪下磕頭,板磚也不受這個禮,把胡伯扶起後就直接往家里走去。
秋高氣爽,起的頗早的由由剛洗漱完也不著急去灶間做早飯了。自從地里的事忙完後,家里一切又恢復正軌,比方說︰
早飯,板磚做。
打掃屋子,三小做。
喂馬,胡伯做。
衣衫,自己的衣衫自己洗
地里的活,板磚,三小,胡伯做。
閑下來的由由就又開始鼓搗吃的了,來到楚都這邊過年一直都沒有好好的過,好好的準備吃的。她以前不知道糖貴,到了楚都什麼都貴,做糕點的時候用起糖來像流水一般。
搬出一大簸箕的發了芽的大麥,就看見板磚去水庫邊練完槍回來了。
板磚一見由由一個人搬了個巨大的簸箕,連忙接過來
「一大早的,不多睡會兒把這東西搬出來做什麼?」
「做糖」由由一邊翻看大麥發芽的情況,一邊回道。
「做糖?娘親你要做好吃的了」剛剛起來的赤煉推開門就听見爹爹和娘親的話,連忙問。
「真的?娘親終于準備做好吃的了?」緊跟其後的橙久,一听連忙擠出來「娘親,你要做啥好吃的?」
「糖,一種最好吃的糖,你們吶,吃的再多娘親也不擔心會有啥毛病」由由抬頭對著赤煉三兄弟笑。
「那娘親,我們幫你吧」赤煉連忙走過來。
板磚也是點頭笑著,他今天要和胡伯去外都送曬干的稻子,不能留在家幫忙。
「當然要你們幫忙,自己動手做出的東西最好吃」由由一邊把沒有發芽的大麥挑出來,一邊贊同。
看著三小圍在簸箕邊,揮揮手「都去洗漱下,先吃早飯,待會兒你爹還要和胡伯進城呢」
三小應著就呼呼的沖過去搶水瓢洗牙,洗臉。
胡伯起來的時候就都是這番光景,夫人和老爺兩個圍在院子的石桌上不知道在做些什麼,時不時的互相說些話兒,相笑下。
三個少爺在那里人手一只葫蘆瓢,排的整整齊齊的在洗牙。見他出來了,個個都嘻嘻笑的打招呼,他們身後天很高很藍。晨間的微風吹過來,他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厭煩的燥熱已經過去。
呆愣間就听見夫人的叫聲
「胡伯,你也趕緊去洗漱下,馬上就要吃早飯了」
趕緊應聲「哦,好」便往西邊走,眼淚卻溢滿了眼眶,曾幾何時自己也有妻有子有家。
早飯過後,出門的出門,刷碗的刷碗。熬糖的熬糖。
一輛簡易的牛車,只是拉車的是匹馬。板磚在前面牽著馬走,胡伯就坐在牛車上招呼著上頭的糧米麻袋。
「今天早上,你怎麼了?」板磚也不回頭就這麼丟了句話過去。
「……」胡伯沒有吭聲。
板磚也就不問了,雖說他知道胡伯有過曲折的過往,他不肯說也不好問。對了說起這個那本簿子忘記和由由說就扔進之前唐見誠送的書櫃子里了。
官道都快到了盡頭,就快看到城門的時候,胡伯突然開口
「老爺,你有夫人少爺定要好好珍惜好好護著,名利權勢都不若家重要」
板磚回頭看一眼低著頭的胡伯,有些鄭重的說道
「這個我知道,我的家誰都不能踫一分一毫誰敢動他們就得從我身上踩過去」
傍晚,板磚回家來。就被迎上來的三小給團團圍住了
「爹——我做的花生酥可好吃了」
「我的我的,爹我做的山楂酥,更好吃」
「我的是棗仁酥,爹你嘗嘗」
板磚把三個遞到自己眼前的小盤子接到手里
「好好,我都吃了,都吃了」笑的眼楮眯成一條縫了。由由跟在三小的身後,手里端著個大些的盤子,對著板磚笑。側眼看到胡伯安靜的呆在一邊,便招呼道
「胡伯,你也過來嘗嘗,這是今兒剛做的」
胡伯笑笑,也走過來拿起一塊正準備吃,旁邊兒就伸出只手速度奇快的拿起一塊。一看,不是老爺還是誰,看見板磚還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也知道這個愛妻成命的老爺估模著是吃醋了。也不在意笑笑,又把手上的甜酥吞下去。
楚都的冬日沒有梨州那麼冷,可也是零星的開始飄落雪花了。山上什麼都沒種,地里也沒什麼活兒。燒了旺旺的火盆,板磚又進了趟城,把最後一批稻米送到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