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解決了兩人後便跳上了地面,抬頭望向四周,到處都是岔路與洞府,身上的風鴿卷軸卻已經用完了,蘇錦略微想了下轉向銀荊藤的花朵,「探路。」
黑白交
的小花點點腦袋,全身枝椏便
限拉長開來,每個岔路口分去一根,若再遇岔路則繼續生長分叉,沒一會兒整個空間就完全被銀荊藤黑白相間的枝條侵佔,直到接觸到洞外陽光
萬千枝條重新抽回,小花伸出一條細細的藤枝像
臂般指了指左前方,蘇錦點點頭,跨步朝著那個方向邁了出去。
大約走了二十多分鐘,和里面的明亮完全不同的光線柔柔細細的鋪射進來,夏日夕陽的余暉浸紅了整片天地,比任何時候都要美。蘇錦站在洞口的交叉處,恍如隔世。
一行本是落在枝椏棲息的鳥兒被她的動靜
擾,頓時撲扇起翅膀,沒一會兒就紛紛飛散,天地間再次歸于寂靜,蘇錦辨別了下位置隨即邁開步子,開始朝著城門的方向走去。
臨近白帝城西城門,人才漸漸多了起來,正是外出回家的高峰時間段,城門外蜿蜒出極長的隊伍,城池之下派出了三隊軍士把
,核對的極其嚴格。這陣勢讓蘇錦微微
愕了下,莫不是城中又出了什麼事?
蘇錦自覺走到隊伍里站好,將印有
身份的路牌掏出來,跟著一點兒點兒往前走,有人在後面拍了她一下,蘇錦回過頭去,看見一張木訥的臉。
「小哥,你這是遇上什麼事了,身上這麼髒?」女人拿
揪了揪她被血染透又凝固起來的衣服,低頭嗅了一下,臉刷的便成了慘白,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血……血啊——殺人了」
這一聲尖叫頓時將城門前整齊的隊伍
散,人們不約而同的循聲望了過來,蘇錦皺皺眉,暗叫了聲倒霉。
她剛才就試過了,雖然已經練成了功法的第一層,但卻依舊
法達到初星境的顯星級別,也不知是因為練的這功法根本不可能顯現星雲還是說
現在根本就沒多厲害。沒有達到顯星級就
法自行清潔身體,因此一路上她只能穿著這身衣服往城里趕。
這聲尖叫同樣驚動的還有城門下盤查守衛的士兵,在眾人望過來並且四下散開後,沒一會兒,兩隊精兵便將蘇錦團團圍了起來,數十長矛以她為中心呈圓形輻射直指而來,氣勢凌厲,頗具威嚴。
「不許動」整齊的聲音在城門西口響起,將蘇錦與其他平民完全隔離開來。
蘇錦輕輕皺了下眉頭,把
的路牌拿出來舉到身前,便再一動不動,「我是蕭瑯。」
「我管你小狼小狗,你不要動,等我們長官……嗚……」
一個艮著脖子的士兵還沒說完就被旁邊的另一個給捂住了嘴,那人頗有些詫異的盯住蘇錦,「你是蕭家小公子?」
這下本還在掙扎的士兵頓時也安靜了,眼珠子一下子瞪了老大,忙把同伴的
扒拉下來,「你是蕭瑯」
「對,我是蕭瑯。」蘇錦把
里的路牌扔給他。
轟的一聲四圍士兵幾乎要炸開了鍋,「快,請長官過來,趕緊找人去蕭府報信,他們小少爺回來了」一邊叫著一邊跟蘇錦解釋,「你這一失蹤就是半個多月,公爺把整個白帝城都翻了三遍,連帝君都驚動了,我們哥幾個守在這兒就是為了
听你的消息……」
「少爺誒……小少爺」
人未至而聲先到,蘇錦听出這是自家老管家蕭厝的聲音,忙走出人群,「我在這兒。」
先是見寅星跌跌撞撞的竄過來,見到蘇錦後就朝著來時的方向大喊了一嗓子又迅速折返回去,過了好大一會兒才又見老人家氣喘吁吁的被他扶著跑過來,右腳上的鞋早就不知道落在了哪里,一把白胡子貼在臉上亂顫。
「小少爺,少爺誒」
「管家你慢點兒。」蘇錦快走了兩步扶住他,剛一挨到蘇錦蕭厝就緊緊抓住了她的袖子,好像生怕她又要消失一般,「贊美洛德你總算回來了,小少爺你這半個月都去哪兒了,家里都以為你出事了,老太太哭暈了好幾回,老公爵差點兒……小,小少爺你這是怎麼了?」
老頭一驚一乍已經完全沒了平日里
理一個大家族的平穩氣度,說了半晌這才看清蘇錦滿身的血漬,一張臉頓時變成了和剛才那女人一樣的顏色。
蘇錦還沒開口解釋城門內就又響起驚叫,這回卻是銀杉和銀桐的聲音,不由詫異,這一個個來的也太快了,要知道蕭府離這兒的距離可不怎麼近。
蕭厝看出了她的疑惑,忙抹著眼角解釋,「家里人四個城門和各個通往帝都的全部道路上都有咱家的人守著,就等小少爺你回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少爺。」這須臾間那對姐妹花就已經到了眼前,兩雙眼圈全是紅紅腫腫的,一見到她竟是連該笑還是該哭都不知道了,就一個勁兒的叫少爺,兩人的
歡喜的握在一起,連表情都如出一轍。
蕭厝的情緒總算恢復了過來,這才想起來現在不是感慨敘話的地兒,忙讓寅星賞了守備的軍士每人數枚金幣做答謝,便拉起蘇錦匆匆忙忙就往家拽。
趕往蕭家報信的士兵還沒走幾人就已經趕回了府上,此時已是雞飛狗跳完全亂作了一團。各處送信的四下飛奔,蕭府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熱鬧的場面了。
蘇錦普一進去就和要往外跑的蓮傾雲撞了個對著,老太太看清他以後一把摟了過去,聲音都帶著顫,「瑯兒,寶貝兒……祖宗誒,你這都去哪兒了,嚇死女乃女乃了……」
蘇錦緊貼在她身上感受著那股源源輸送而來的暖意,竟也一時間被這氣氛所帶動,眼前氤氳起來。伸
反抱住老人,蘇錦把頭埋入她的頸窩,聲音也有些悶,「女乃女乃,我回來了。」
很久才放開她,蘇錦仰頭看向站在身後的一大屋子人,便又朝著蕭鼎走過去,如法炮制般抱住了他,「爺爺,不孝孫子回來了。」
「父親……」再被蘇錦雙
環住後蕭念生渾身一顫,竟有些情不自已的抖了起來,小兒子出生的時候他就已經四十多歲,中年得子,並且只有這麼一子,蕭念生怎會不疼?只不過性格使然,雙方都是硬撅撅的性子,一個懶散不爭氣,一個恨鐵不成鋼,誰都不肯退讓一步,這些年父子矛盾愈發激化,甚至都到了不再說話的地步……可是今天他這一聲父親,蕭念生幾乎要落下淚來。
然後是蕭瑯的母親,三位在家的姐姐,
院中的下人……蘇錦一一感受著他們帶給
那種濃到化不開的眷戀……蕭瑯,你看到了?你的家人生活的很好,以後你未盡的孝道我會替你填補上,希望你……不要恨我。
今天開始,不再是戰戰兢兢被逼迫的,她
心眼里真正接受了蕭瑯這個身份。
噓寒問暖了一圈以後,眾人回廳落座,半晌,蕭
悔終于問出了在座所有人的疑問,「老三,你這些天到底去哪兒了?發生了什麼事?還有,你身上的血是怎麼回事,可是受傷了?」
蘇錦環視了一圈正要開口解釋,卻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二姐,那個孩子呢?」
滿廳歡樂戛然而止。
「我就知道是那個女人」蓮傾雲臉色一變拐杖就重重杵在了地上,面含煞氣。
蘇錦不由奇怪,「哪個女人?」
「你之所以失蹤不是因為那個抱了孩子來我們家當廚子的女人?」蕭
悔抓住了她話里的異樣,眉梢挑了下。
蘇錦臉色頓時便成了一團清冷,狠狠攥住雙拳站了起來,連聲音都是顫的,「二姐,你們把那個孩子……」
蕭
悔揮了揮
,不以為杵,「你把姐姐當什麼人了,即便是她的
我們也不會平白
辜把氣撒到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身上,這麼說真的不是那個女人的關系?」
蘇錦心下一松當即撩了滿目血跡的袍子走到正中,跪了下來,砰砰砰極其利索的磕了三個頭。
「瑯兒你這是做什麼?」
「爺爺,女乃女乃,父親母親,姐姐,我想求你們答應我件事。」
「快快快起來,有什麼不能好好說女乃女乃答應你還不行嗎?銀杉趕緊扶小少爺起來,仔細地上涼……」
「你……是不是又闖什麼禍了?」還是蕭鼎比她更懂蕭瑯一些,這孩子若是不再外面惹出
法
天的大事來,絕對不會這麼恭敬。
蘇錦搖搖頭跪著不肯起來,把
滿身的血指給他們看,「不滿爺爺說,瑯兒差點兒就死在外面了,是林嫂救我了,我
才能逃出來,這些血就是她的……爺爺,我以前不爭氣,害大家擔心了,求你們今天答應我一件事,瑯兒保證以後用心練武學習,絕對不會再偷懶了……」
「是誰誰要殺了你?」蕭家人抓住的重點顯然不一樣。
蘇錦張了下嘴,最終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黑地獄,即便是蕭家與之相較也不過豹之一斑,又何必再將他們牽扯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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