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辱我蕭家者,死
江慎此刻卻已經看明白,這蕭瑯自身確實沒有隱藏實力,充其量不過就是初星巔峰的修為,他平日里殺死這樣一個人就跟碾死一只螞蟻
差,只不過如今他這契約獸著實讓人頭疼,因而只要能制住它,秒殺蕭瑯不在話下。
那火球被丟到蘇錦身前,來不及思考應對的辦法,身體便已經本能的下蹲抱團,而後向著另一邊滾過去,幸虧他放的是一團火而不是一片,否則這會兒想必已經被包圍了。
剛想站起來喘口氣可誰知那火球像長了眼楮似的又再次對準她的方向滾過來,速度越來越快,江慎那張囂張的臉不斷隨著她的滾動出現在四面,眼見他雙掌聚力就要
出斗氣,蘇錦一咬牙對著他率先做出了個投擲的動作。
江慎下意識一躲,右腳便向後退了半步,忽而面色驟變,整個人想也不想便如箭矢入天向上彈跳起來,同時間,他剛才站著的地方台面忽然炸開,兩人合抱粗細的巨大銀藤霍地從地底鑽出直至蒼穹,生長速度隨著江慎如空彈跳的速度不斷加快,藤體之上抽拉出數十巨大長鞭,從四面八方向著正中江慎抽
過去,忽然又一片火光乍現,踫到火的藤條剎那就被燒成了焦黑一片,繼而紛飛灑下。
整株植物頓時蔫耷下來,以肉眼不可分辨的速度迅速抽入地底,地面徒剩一方巨大黑坑,江慎在半空看到,咧嘴笑了笑,遠遠見地上蕭瑯被那火球追的滿地亂跑,十分狼狽,掌中蓄力,五團同樣的大小的火球再次跌回地面,六團巨焰將蘇錦四面逃路牢牢封鎖,而他
則又從空中跳了下來。
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蕭瑯嘗嘗被四面夾擊的滋味了。
看台上一片岑寂
聲,所有人的心髒都快跳到了嗓子眼,明明是壓倒性的一場比試,到如今,卻再沒人敢預測它的結果。蕭家老三,能以初星之力逼得魔武雙修的極星高
如此狼狽,又該是怎樣妖孽的存在?
六大火球夾擊之下蘇錦根本
所遁形,蘇錦被困在正中,六團熊熊烈火瞬間就撞擊到了一起,只听得砰地一聲,漫天大火只片刻便染紅了半天天地,而蕭瑯,卻在正中
蕭鼎瞠目欲裂,耄耋老人幾乎悲戚到要慟哭出聲來。再顧不得什麼狗屁約定,當即飛身下台,便要直取江慎性命
忽而,「爺爺」
蕭鼎一怔,快速收拳重新立回場邊,正見那火光之中走出一人來,周身有團瑩瑩藍光環肆,水光之中,那笑得極不著調的小人兒不是蕭瑯是誰?
蕭鼎的拳頭就停在江慎眉目一寸遠的地方,他根本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若不是蘇錦開口及時,想必此時早就沒命了。江慎此刻滿頭冷汗頓時滴落到地面上,離死亡最近的時刻,他這才驚覺,蕭家想要殺他,根本就不會在乎什麼約定。
想著,身體便僵了下來。
蘇錦把準時機,身邊銀荊藤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眨眼間分做六株將他包圍起來,銀色上流動的煞黑宣告著它周身毒性,江慎已經中毒,再加上自行封住了筋脈,而魔法消耗極大,因此方才他認為能置蘇錦于死地的六團火球便已是極限。
敵進我退,敵退我進,敵駐我擾,敵疲我
,對付敵人就要眼準
快面厚心黑,秉承了蘇錦一貫欺軟怕硬的作風,銀荊藤全身順勢漲起,只待致命一擊
「你……」周身毒性因消耗過度而再不受控制開始順著身體蔓延,江慎用力咽下口腔里的血腥氣,掃了眼周圍虎視眈眈的藤條,眼中殺意一閃即逝。「你竟然,還穿著法器……」
「廢話,當時我們說的可是你不許穿,你不會以為在這上面我也要和你一樣去追求公平」
說著嗤笑一聲單
舉起,對準場中所有人宣布,「這里,便是你的葬身之地,你們都給我听著」她面向帝國中每一位權貴,不卑不亢,「從今天開始,誰要是再敢
我蕭家主意,江慎便是他的下場只要我蕭瑯還有一口氣在,辱我蕭家者,死欺我父母兄弟姊妹者,死」
說完大聲命令銀荊藤,「給我撕了他」
銀荊藤頭頂大花正等著這一刻,蘇錦一聲令下,當即從六面俯沖下去,忽而——
「住」一團濃郁的紫氣自半空被投入銀荊藤纏繞成的巨大花牆之中,枝條被炸得粉碎,花藤中淋灕黑血隨著被炸開的方向灑的到處都是,一沾染這血液,江慎周身剛剛被控制的毒性再不受任何掣肘,再次迅速蔓延開來。
蘇錦揚起頭,怒目直視
斷
的老頭,「你是誰?難不成還要當著眾人的面強行拆毀我們的比武約定不成?」
老頭被說得老臉一紅,恰周圍起哄聲響起,在半空更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還請三少爺
下留情。」
一溫潤聲音自看台上傳出,聞聲看去,四爪蟒袍青年從座位上站起,眉眼與帝君生的極像,卻沒有他父親身上迫人的氣質,反倒更顯圓合。青年
了個
勢示意那老者退回去,這才跨步跳下看台走向江慎,從戒指中取出一物塞入江慎口中,便見他周身烏黑頓時便沒了繼續蔓延下去的跡象。
蘇錦不由大怒,「怎麼,莫非二太子連這事也要管上一管?」
「我知你二人事先有過約定,但這江慎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可以,還請蕭三少爺高抬貴。」
「笑話,」蘇錦滿面譏諷,「現在知道讓我饒了他了,我且問你,若是此時要被他斬于刀下的是我,你還會站出來嗎,難道說我成國公爵府三少爺的性命還不及這麼一個咋種?」
段子淵被她質問的呼吸一滯,只己方理虧,縱是對方說得再難听也不再反駁,反倒是低下頭,雙腿彎起,身子下伏,在所有人的詫異與驚悚中,想著蘇錦的位置,跪了下去。
「還請三少爺饒他不死。」
場面一時間失控,多少人臉上已露出驚駭的神色來。
蘇錦面容不由一肅,聲音再次加大,已是怒不可遏,「段子淵,你可是害我?」
「子淵不明白三少爺在說什麼,只請求三少爺饒我救命恩人不死。」說著額頭觸地,便要磕頭。
就在大家感慨于這一幕並等待蘇錦如何反應的時候,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蘇錦已經仰頭狂笑起來,「段子淵,二太子你好算計,你這一跪,贏得了天下仁厚之名,感恩圖報的大勢,自是人心所向,今日不論我是否殺他,你都再
損失。只是自古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這一跪,又當要置我于何地?」
卻是當著天下人的面把他這一跪里的齷齪全剖析了個明白,哪怕日後帝君惱怒,也再不能從這上面做文章,而段子淵一招失
,立即便從寬厚的太子變成了滿月復算計的小人,這皇位之爭,因而也就落了下乘。
說完這句話,蘇錦再不理會他,反是轉身沖著帝君所在的位置跪了下去,「今日之事想必陛下自有定奪,蕭瑯愚鈍,不知該如何處置,還請帝君指示。」
段子淵一張俊臉頓時白了。
帝君思索片刻,繼而有了答話,語氣里卻
任何不快。
「即是這樣,你二人各讓一步便是,江慎自斷經脈,自此再不可去找蕭家麻煩,也不可記恨任何一人,蕭瑯,你可滿意?」
蘇錦咬咬牙,頭垂下去,「吾皇萬歲萬萬歲」
帝君垂頭微笑,再不發一言,朗朗晴日正午陽光靜好,可是
論從哪一個方向,沒有人能看得清,他臉上的表情。
蘇錦轉過頭去,看著江慎一寸寸震斷自身筋脈,不論他以後是否會成為殘廢,他這一身修為勢必已經大
折扣,至少短期之內,再不會給蕭家造成威脅,而他能不能活過這所謂的短期……蘇錦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夜弁星,笑了。
所有人都以為蘇錦這麼做是面對皇權的屈服,卻只有她
知道,她不是妥協,而是反過來借用了段子淵的台階,下的更漂亮而已。
因為江慎,
現在根本就取不了他的性命。
那種瀕死卻還沒有露出絕望神色的人,只能說他身上還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實力——連段子淵都不知道。而蘇錦消耗卻已經到了盡頭,銀荊藤雖厲害,但也耐不住如此被火燒被斗氣沖撞的一波*
擊,周圍全是凝固的大理石,又根本沒有哪怕一株植物,若是再消耗下去,恐怕死的,定是
不得不說,段子淵的出現其實不是救了江慎,而是陰差陽
的,救下了。
想必帝君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沒有處死江慎,蕭瑯的成長已經超出了他的預計,因而江慎必須要留下,只要留著他一天,蕭瑯就一天不得安生。
段子淵和他
的父親比起來,差的何止一星半點兒?
江慎被抬出武場,帝君忽而站起,「今天的比武就到這兒吧,朕心中甚是快慰。以下有三公主持,各大貴族參議員協商,待到今晚瓊林宴再聚。」說完他身邊的五人再次化為白虎鸞駕,靜靜伏倒在地上,等待帝君落座。
場中萬人齊齊下跪拜倒,熱血沸騰中夾著恭敬嚴謹,「恭送陛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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