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短短的幾秒讓田朵恐懼地仿佛經歷了半個世紀之久,她在考慮要不要暴露她的實力,若是向世人展露了她有異于常人的本領,她辛苦隱藏的一切將會一點點的被有心人剝離出來。
雖然她和田偉琦一向小心謹慎,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再小心謹慎也會有疏漏的地方,若現在不自救,下面兩個傻小子,非得被她壓成肉泥不可,泥娃是傲嬌小天逆天幫她求來的,是老田家唯一的根,她這一砸下去,就是將田家所有人的希望都砸沒了,她將是田家的罪人!
可現在若自救,讓有心人尋味而查,查出她能創造出好多糧食蔬果,那她就會成為野心家的焦點,某些人要控制她,必會找她的弱點,她的弱點就是她所在乎的家人,不管楊柳有多恨她多怨她,楊柳始終是給她肉身生命的那個人,現在不心狠,那以後害的可能就是全家人的命,頭一個遭殃的依然是老田家唯一的男兒泥娃,她在心里默默祈禱著若是有人能助她解決這次大的危機,她將會不計後果幫她或他做一件事。
下一秒,一個頭戴銀質面具的男人仿若天神般從天而降,隨手揚起掛在梧桐枝上已斷掉的那半截床單,那床單像長了眼似的纏到她的腰部,只見他輕飄飄一帶,她就像只牽線的風箏般被他用手纏住腰,帶著她穩穩地降落到地上,在地上趴著的兩個小家伙看見那個閃閃發亮的面具,拍著手直蹦,「五九九。大哥哥臉上的面具好閃!」「嗯,五姨,我也要戴那閃閃發亮的面具!」
那個銀質男將她放到地上縱身一躍跳上房梁幾個縱躍間就消失在柔和的月光下。
田朵望著那銀質男消失的方向握緊了剛從那銀質男腰間解下的玉佩,今天這個人情有機會一定會還給他!
在她愣神的數秒間,飛鬢男身影一閃,姿勢曖昧地湊到她耳邊輕聲道,「想知道他是誰嗎?」
「想。但不是從你口中!」田朵退後一步,面無表情地又道,「公子請自重!」說完,轉身蹲到泥娃和狗娃身邊,「你們兩個怎麼來了?」
「大哥哥說能帶我們來看你!」泥娃用肉嘟嘟的小手指了指飛鬢男。
「五姨。那個從天而降的面具男好帥,他是誰,我要拜他為師!」狗娃一臉崇拜地望著田朵。
「五九九,我也要,他臉上的面具好閃,和天上的星星一樣漂亮!」泥娃指著天上閃閃發亮的星星道。
「明天我給你們買幾個面具回來玩!」田朵起身一手牽著泥娃一手牽著狗娃。「天不早了,我送你們兩個回房睡覺!」
「不用了,泥娃和狗娃我送回去就好。」不知什麼時候來到的田雪從暗影處輕搖蓮步裊裊婷婷地走了出來。抬眸望了眼散落在地上的半截床單,「小妹,你依然這麼淘氣!」
隨後向那飛鬢男輕施一禮,歉意道。「家妹自小頑劣,若沖撞了董郎還請董郎莫要介意,我代家妹向董郎賠個不是!」
不一會兒,楊柳氣勢洶洶的領著幾個丫鬟來了,在看到那飛鬢男在場的時候,稍緩和了下臉色勉強擠出個笑容,「今天多謝董公子出手相救。今夜月色正好,桂園的桂花開的正好,不如讓雪兒陪公子去桂園逛逛,小門小戶的現在也就一處桂園還能供董公子賞玩!」
「恭敬不如從命,小可多謝夫人!」那飛鬢男淡瞟了眼田朵,謙和有禮地望向田雪,「有勞雪兒姑娘!」
模著肚子從茅房出來的田春望了眼月色下一對璧人的背影,再望了眼一臉恨不得將小妹一口吞了的楊柳,忽感腳下踩著軟軟的東西,低頭一瞧,是斷掉地床單,她疑惑地在田朵和楊柳之間逡巡了一圈,不曉得,她就去了趟茅房,回來咋就成了這個樣子。
她輕咳了下擋在田朵的身前,「娘,有什麼氣朝我身上撒吧,爬窗戶這事是我攛掇小妹干的,娘,就算我們做錯了,這人也有三急,你總不能讓我們在屋里隨地解決吧!」
「春兒,我一向以為你是讓我最省心的,沒想到你在外面學了三年,好的沒學到,倒是學了滿肚子的壞水回來了,你看看你現在哪兒還有一絲女兒家的矜持,活月兌月兌一個假小子,咱們家已有了你弟弟,我不想將來有人笑話你非男不女,後兒你不用再回山上,你師傅哪兒我會派人去通知,以後你就在家好好學著如何做一個適齡的閨閣之女,你和雪兒就差一歲,你看看現在雪兒是什麼樣,你是個什麼樣?」
楊柳面色沉郁道,「來人,將三小姐,五小姐給我關進廂房,將所有的窗戶用鎖鎖上,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給她們送吃的,喝的,要不然家法伺候!」
只見兩個粗壯的婆子站到田朵和田春跟前,「三小姐,五小姐別讓我們為難!」
「等等!」只听一老太太的聲音嚴厲道,「兩個丫頭犯了什麼錯,媳婦你要在這個合家團圓的日子關她們?」
「不管犯了什麼錯,她們是我生我養的女兒,我是她們的娘親,不管我對她們做什麼,她們也得無條件听從我的,婆婆你旅途勞頓,該回房歇會還是回房歇會,免得傳出去說我慢待婆婆有違孝道!」楊柳挑眉呵斥一旁的婆子,「你們還在等什麼,難不成還要我動手!」
「動手!」田老太太歷經風霜的眼隨意瞄了那些婆子一眼,「我看誰敢動,誰動她們兩個一下,明兒就卷鋪蓋走人,你們可听好了這個家姓田,不姓楊,她們兩個是你生你養,可她們都是我老田家的人,但凡姓我老田家的姓,我就不許你不問個青紅皂白隨意處罰她們,凡事名正才能言順有理才能站住根腳,這個家只要有我一天,你就只能做好媳婦的本分!」
楊柳冷哼一聲,「我不姓田,你同樣也不姓田,當初是誰瞧不起我生了五個女兒,說她們都是賠錢貨,現在我的女兒大了,你倒想揀現成的拉攏人心,我告訴你,我再怎麼打罵她們,她們和我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我今兒倒要讓你瞅瞅她們是我的女兒還是你的孫女,小三,小五跟我進屋,要不你們就別喊我娘!」
田朵和田春相互對視一眼,再望望楊柳和田老太太,正在左右為難時,田壯和田軍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只听田壯黑著臉道,「大晚上鬧什麼鬧,沒地讓下邊人瞧笑話,花兒扶著你女乃女乃回屋歇著!」
田朵和田春心有靈犀地齊齊低喊了聲,「爹,二叔」!
田花從老太太後面露出個小腦袋來,怯怯道,「女乃女乃我送你回吧!」
楊柳一看田花那火騰地從心里直竄到腦門,指著田花的鼻子罵道,「小四,連你也不听娘的話是吧?」然後微閉了眼,指尖顫抖地挨個指著田春,田朵,田花道,「這麼些年,我辛苦將你們養大成人,就換得你們這麼待我是不是,好,好,雖然老太太你一輩子欺壓我,但有一句話你說對了,女兒家果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田花知道她請女乃女乃來錯了,趕忙跑到楊柳跟前,抽噎道,「娘,我錯了,可娘你都關了三姐和小五多半天了,而且我去打听過了,三姐和小五之所以那麼做,是因為他們編排的小五太難听。
說咱們家的一切都是小五偷人偷出來的,還說小五和六少不清不楚,還有那不曉得從哪兒蹦出來的淵王兒子,說您早就賣女求榮,將小五許給了那什麼淵王兒子,才換來如今的榮華富貴,要不然憑咱家是個佃戶如何能在這短短幾年就買房置地,從卑微的佃農一躍成了附近有名的大地主。
別人不曉得,難道我們還不曉得小妹的為人,小妹每年只有過大的節令才會去趟王府,去王府也僅是去看王妃娘娘,今年年初,小妹還帶我去過一回,別說見那勞什子小世子,言談間就連提都沒提過那小世子,怎麼就能讓人如此糟踐小五。
娘,就算你再不喜歡小五,她也是你身上掉下的一塊肉,難不成你看別人如此欺侮詆毀你女兒,你心里就好受,在這件事上,我覺得三姐和小五沒錯,是他們說話太惡毒,是他們先理虧的,憑什麼到頭來你要如此懲罰三姐和小五。
w,,我想不通,娘,你是生我們養我們的親娘,可女乃女乃也爹的娘,我們當小輩的,不管是您還是女乃女乃都會力所能及的好好孝順你們,並沒有要故意不听你的話,而是有些事我們看不懂想不明白,若是我們做錯了,您可以告訴我們錯在哪里,以後我們會好好改正,而不是我們一做錯,你就要斷送我們的吃喝,那樣會肚子餓的,小時候餓肚子的日子太難受,真的,娘,如果你還生氣,你可以將我們三人都關起來,只要你能消氣,但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你能頓頓給我們點東西吃,只要你給我們東西吃,別說三夭,就是三年我們也沒意見!"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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