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踢了他幾腳都沒反應,田朵心下一突,不會真死了吧,下一秒,手就探到他的鼻息,氣息很微弱,再抹上他的額頭,燙的驚人,不好,這家伙發高燒了。♀
再用力踢他一腳出了口氣,田朵將身後的大包袱解開,迅速找到處理傷口的藥和紗布,並從穗園取出清水和酒精,就開始給他處理包扎傷口。
先處理他的胸口,撕開他胸口那破爛的衣裳,只見血肉翻飛的傷口上,血,肉,泥混雜,且其上面還有層白沫沫,隱隱有腐爛的跡象,可見再不處理就得將這塊腐肉完全割去,發高燒就是傷口感染所致。
望著那塊令人惡心地爛肉,心下沒來由就生氣,抬腳就想再踢他幾腳,可一想到那麼高高在上如玉一般晶瑩剔透的高貴公子,如今卻連乞丐都不如,乞丐有傷也曉得找郎中醫治,而他只能像受傷的野狗似得任那爛肉腐爛瘋長。
第一次,從心里覺得對不起他,若她不插手,也許郎平夜燒糧草的突襲不會成功,即使賀蘭天佑有糧草,也不會勝得這麼輕松,而這場戰事至少還要打個十天半月才能真正分出勝負。
如他所說,他會落到今天這樣悲慘的境地,她在其中添上了濃重的一筆,一想到這,已經抬起的腳卻再也踹不下去,可心中的火氣還是很大,于是,她一腳揣斷了身後的一棵小樹,當听到那脆弱的 嚓聲時,她狠狠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做了幾個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然後暗下決定,先給那死貨處理傷口,等那死貨醒了。就分道揚鑣,來個眼不見為淨。
同時自我安慰一句,哼,既想問鼎天下,就得隨時有赴死的準備,他家的兵敗關我何事!
對,不關我的事。就是不關我的事。心里暗暗嘟囔兩遍,欲拔出他手中緊攥的匕首,可沒想到他攥的死緊根本拔不出來,于是。♀田朵改用手摳他的手指,可扣開一根,再扣下兩根時,那叩開的手指他就又攥緊了,如此反復,狠狠瞪他一眼,「丫地,死貨,你是故意地!」
沒人回答她。用手掀開他的眼皮。呆滯的眼珠顯示他依舊昏迷著。
沒辦法,田朵只好拿出流星彎月刀,同時在腦海里警告那妖刀一句,若敢蹭他的血吞,立馬就用刨狗粑粑。
被警告過後的流星彎月刀。在被火烤一番後,很老實地履行著它的功能將爛肉的白沫沫和髒污的泥肉輕輕刮掉,露出鮮紅的女敕肉,之後,用酒精消毒後上好藥粉,用干淨的白紗布纏好。
大腿根是剛扎的,傷好處理,可位置有些尷尬,在處理前,她用手再次掀開他的眼皮,在發覺他依舊昏迷,這才手腳麻利地撕褲子,用清水洗干淨,消毒,上藥,包扎,動作迅速且一氣呵成。
同時在心里暗暗慶幸,幸虧天黑了,又是荒郊野嶺,若是有人听見這聲音,會想歪的!
處理完傷口給他喂了清水和有退燒作用的竹葉草,看他依舊沒有蘇醒的跡象,索性將他身上破爛的乞丐服換成家常短打農夫的衣褲,屏氣凝神感受了下周圍的氣息,發現無人,將那張白胡子老頭臉揭了,露出他那張面若冠玉般豐神俊朗的容顏,只是那皺緊地苦大仇深的眉峰生生破壞了這份美感,伸手狠狠擰了兩把那光滑的皮膚,給他戴上一張普通男人的人皮面具,將他掩藏在亂蓬蓬白發的如墨長發用一根深藍色的絲帶扎盤在腦頂,用一塊藍方格的方帕包起。
將他拾掇利索後,又將自己倒騰成一個已婚婦人的樣子。♀
都拾掇齊整後,一邊用冷毛巾給他換敷額頭,時不時還要用酒精給他擦前胸,後背帶腳心,一邊制作簡易擔架,防止明天他若還昏迷不醒,就將他打包上路,回家。
第二天,高燒沒好,但燒稍微退了些,他依舊昏迷著。
于是,田朵就用制作的簡易擔架拖著他行走在幾乎看不見人的山間小路上,幸好她準備了足夠多的衣物,糧食,盤纏和應急用品,不過盤纏在這里用不上,而糧食她更不缺,缺的就是應急用品中的退燒藥。深深嘆息一聲,那小村中就有一赤腳小郎中,就懂一些治小病的草藥和尋常跌打的藥粉,而他所有有的草藥都被她買了,可只用竹葉草貌似對他不是很管用,但多少是管點用的。
一邊拖著他走,一邊尋思說是帶他回家,可她知道他們是回不了南陽的,現在去南陽的各個關口要道不曉得會被多少堵著呢。
于是,她決定帶著他一直向北先走山路,若是走過山路,找到有船的港口,他依舊這副半活不死的樣子,那他就只能帶著他一起坐船,至于要
穿越時空之戀上的只是你筆趣閣
去哪里,她也不曉得,反正來到這兒這些年,她都沒好好看過這里的青山綠水,這次就權當她放假旅游去了。
一連五天,他的燒都是反反復復,時高時低地,很讓人郁悶,不過,值得慶幸地是他身上的傷在一天天好轉,胸口和大腿上的傷都開始結痂,相信再過幾天月兌了痂就沒什麼大問題,遺憾的是他身上又要多兩
塊疤痕。
他的皮膚很好,緊致有彈性且如玉一般光滑,只是身上那一處處疤痕就像裂了細紋的暖玉,破壞了整體的美感,卻給人一種歷經滄桑的澀感。
田朵曾在腦海里問青蔥,穗園以後會不會有腰圃?
青蔥很堅定地道「有」。
田朵又問,「什麼時候會有。」她的確現在迫切需要一個能種植靈藥的藥圃,需要靈氣滋養的靈藥,從那赤腳小郎中手中弄來的竹葉草快被她用完了,而在穗園種的竹葉草,因為土壤的關系,即使有濃郁的靈氣滋養,也比外面野生的竹葉草強不了多少,這也是軒轅澈的高燒時高時低的主要原因。
若有有靈藥在手,相信他很快就能退燒,燒退了,他也該醒了,她就不用像個貼身丫鬟似得什麼都管,該看的不該看的,現在都被她給看光了,真不曉得他若醒來,知道她的所作所為,會不會再殺了她泄憤!
青蔥卻只給了她一句天機不可泄露,主人還須多多努力就將她打發了。
這一天,他們來到一個小茶攤。
嗖嗖的涼風吹著,田朵愣是出了一頭汗,她用手抹了把汗,輕聲喊道,「店家在嗎?」
「在!」
不一會兒,一個老漢掀開厚厚的門簾走了出來,看到田朵拉著個擔架先是詫異了下,後又熱情地招呼田朵,「外面天怪冷,小娘子快抬你夫君一起進來暖和會!」
那老漢說著就走上前來和田朵一起將軒轅澈抬進屋內,屋內有個泥砌地煤火爐,上面坐著壺熱騰騰的水,咕嘟咕嘟地直響。
老漢給田朵端來了碗熱水。
田朵將軒轅澈扶起來靠在一旁椅子上,先是小心地喂他喝了幾口,然後將剩下的水自己都喝了,喝完後,就向老漢打听,這兒附近有沒有好的郎中,她的夫君都燒了好幾天還不退燒。
老漢告訴她,因著他們這兒四處環山,他們村說是村,可僅僅就住著十戶人家,沒有郎中,若要治病,還得上十五里外的小鎮上去看病。
田朵正要請老漢給她詳細指點下路。
忽地听到一陣馬蹄聲,不一會兒,就听有人喊店家在嗎?
老漢急忙出去迎客,片刻,就進來一身批白氅的男子,那男子淡淡掃了他們一眼,就撇過臉去。
田朵望了那男子一眼就垂下頭去給軒轅澈整理中衣的下擺,是呀,這才幾天,天就好像進入了冬天,一早一晚間天冷得能凍死人,而她和軒轅澈身上的衣服都是單薄如夏裳,好在那天給軒轅澈準備的衣服多,一件件都套在他身上,也不至于將他再凍著。
好巧不巧的是,剛進來的男子她認識,不是別人,是他的二師兄肖焰,要和他相認嗎?
相認,無疑能讓軒轅澈得到更快的救治。
可若被肖焰發現他的身份,那他的下場無疑就是死,他不相信二師兄不曉得大師兄的存在,所以在片刻的猶豫後,她就決定不認,她不能冒險,她答應過淵王妃若他有難,她會好好照顧,她已經害他國破家亡,不想讓他再連命都丟掉。
肖焰在喝了兩碗熱茶後就離開了,可見他是趕了很長時間的路,應該也實在是渴極,只是除了來時那一眼他就再沒看過她,而在臨走時卻扔給她和那老漢一人一錠銀子。
听著那聲聲遠去的馬蹄聲,田朵問清老漢小鎮的具體方位,就拖著擔架再次上路。
第二天當太陽高高升起時,他們來到了老漢口中所說的小鎮,小鎮人口也不多,也就二百多戶,還不如她老家那個小山村大,但在這里,已經算是很熱鬧的地方,可就在這麼偏遠的地方,也看見貼著兩張訃告,一張捉拿前朝余孽,但這張訃告上沒有軒轅澈的名字,可能賀蘭天佑他們都認為軒轅澈早被打衛殺死了,一張恭賀新皇登基,三天前,賀蘭天佑登基為帝,改國號為天順王朝,現在是天順元年。
訃告的周圍圍著很多人在竊竊私語,田朵有些懷疑那訃告是不是新貼的?新帖訃告的人又會不會是他二師兄,可又覺得不像,這麼小而雜碎地人,他二師兄怎麼會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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