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能喊得聲太大了,騷擾四鄰,太也不能喊得太小了,進不了那大爛人的耳,不然,若這麼快認輸,她以後那還有半點人權可言。
劉飛揚抬手揉捏了幾下額頭兩邊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心里暗罵,若真將這不著四六胡攪蠻纏的惡婦娶進門,他這一輩子都別想過安生日子,可殺又殺不得,管又管不住,也不曉得師傅老人家從哪兒找了個這麼個滑不溜手地難纏師妹,心下嘆口氣,罷了,「別哭了,想要飯館,我給你蓋總成了吧。」
田朵點頭嘿嘿一樂,隨手抹了把眼角的淚,「成,你出銀子,我出圖紙,所有權,經營權都歸我,允你兩成分紅如何。」
劉飛揚錯愕地望了眼剎那間就笑靨如花的田朵,暗暗在心里感嘆一句,女人的眼淚當真不值錢,看看眼前這小女子就曉得,以後莫要再相信女人的眼淚,因為那眼淚的背後就是莫大的陷阱,田朵這番唱念哭俱佳的表演深深地給劉飛揚又上了堂課,使本就不喜歡女子的劉飛揚更加討厭女子,尤其是容貌出眾的女子更討厭,越漂亮的女人心越毒這一理念在劉飛揚的心里又扎了層根。
當然,田朵才不管這便宜大師兄如何想,她只要知道這便宜大師兄今晚沒壓她一頭,讓他曉得她田朵能長這麼大,能做上少宮主的位子也不是吃素地,就算他現在散了她的靈力,只要勤加苦練。不出五年,她田朵還能修成一身好功夫,到時再狠狠地揍他一頓,讓他現在陰她,這麼欺負她,暗暗在心里捏了把拳頭,不僅要恢復功夫,還要比現在的功力更高。更強,最好一念就能將他揍個半死,吼吼,努力!
不想正在心里勵志揍人的田朵,忽地听到一聲,「既已談妥,就去做飯,我餓了,吃完我們就走。♀」
田朵這次沒再頂嘴。乖乖地哦了一聲,盡管她已經累得腰酸背痛很想睡覺,不過想想能從那脾氣怪異的大師兄淘了實惠。就憑這點她也要強打精神給那大爛人做頓好吃的。很快,兩碗西紅柿雞蛋面配上菠菜菜碼的熱乎乎面條就好了,紅紅綠綠地在煤油燈的跳躍下煞是好看,遞給劉飛揚一碗,自己一碗。
兩人沒再說話,各自和碗里的面條奮斗。當田朵吃到一半的時候,腦袋地下突地冒出個空碗,腦瓜頂就傳來一個有點尬尷的聲音,「再弄一碗來。」
田朵將吸溜到一半的條子塞進嘴里,粗嚼了兩下就吞入月復中。抬頭望向別過臉去的劉飛揚,「沒了。就弄了兩碗。」
「那就去盛碗湯!」劉飛揚見她光盯著他看,心里不由一怒,橫她一眼,「看什麼看,沒見過男人吃飯。」
田朵哦了一聲,心里月復誹,你不是挺能,有本事自己做去,干嘛吃我做的,可等她盛湯回來,她的碗里那還有面,光溜溜地連點湯渣都沒剩。
田朵將湯放到他面前,狹長的眸子就在她的碗和劉飛揚的臉上來回打轉,也不說話,就這麼嘰里咕嚕地倒騰著來回瞧。
劉飛揚先還硬著頭皮裝作若無其事地喝湯,心里暗罵,瞧什麼瞧,不就吃你半碗剩面,毒聖我肯吃你的剩面那是看得起你,你若不是我師妹,我才不吃沾過你那口水的面,不過,就硬撐了一小會兒,實在是架不住那厚臉皮師妹鄙視戲謔的目光,索性轉過身子對著天上的星星喝湯。
誰讓他這一天先追查那軒轅澈的真偽,畢竟劉飛鳴匯報說以那人身上的多處傷疤和胸口那剛好的傷口來看像是,可那人的臉長得太普通,也沒準不是,直到在家門口遇到她去送湯圓,起先他也沒懷疑,可在祖母哪兒吃到劉飛鳴端來的湯圓時,他立馬就肯定和她在一起的,十有*就是軒轅澈那孽種。♀
可憐他就吃了一個湯圓,就不得不在四大城門口布置人手,一旦發現那孽種的蹤跡,定要將其一擊狙殺,以免放虎出山,後患無窮,可千防萬防,在一听有人說在燈飾上發現那孽種的蹤跡時就急急趕了過來,走到一半,他就驚覺那孽種用了聲東擊西調虎離山之計,打馬趕緊折回,可那孽種已出了嘉靖關,更可惡的是關外還有遼越人的接應。
心知他之所以會那麼輕易地上當,還不是受了劉飛鳴說她和那孽種相處太久的影響,怕那孽種連她一起帶走,她若跟那孽種走,這一輩子不僅要過時時被人追殺到處躲躲藏藏的日子,很可能在經歷過生死患難與共的情況下,徹底將她自己的心丟了,她的心一旦系在那孽種的身上,那她現有和未來會有的所有身家,就成了那孽種招兵買馬復仇的本錢,這是他不允許的。
所以,就算他討厭她,看到她就覺得腦仁疼,他也得將她牢牢拴在身邊,看住她,既不能讓她成為魅惑新帝的妖妃,也不能讓她成為助那孽種復仇的工具。
喝著湯都覺得自己窩囊,可憐他勞苦奔波到半夜,好不容易覺得面好吃,還不讓吃飽,吃碗剩面還被那可惡的師妹盯地如芒在背,生平至此,頭次被一個女人折騰地如此無言以對。
喝完湯,劉飛揚依舊望著窗外的星星,冷聲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男人的後背還是怎著,還不去收拾要帶走的東西,給你一刻鐘,收拾不完就別帶了。」
田朵冷哼了聲,沒再說話,轉身進屋收拾了幾件常穿的衣服塞進包袱,並將前幾日畫好的圖紙收進穗園,既然有穿越同仁女的現世,她從現代照搬的裝修設計圖就不能用了,就算用,也要從新畫那種古色古色的裝修設計圖。
進廚房看看沒刷的鍋碗瓢盆,想想還是動手刷干淨,然後用撥火的碳棍在水缸後不起眼的一個小角落里寫了大家閨秀四個字,算是給夜翼那浪蕩子提個醒,至于他以後能不能看到,什麼時候看到就不是她所能決定地,而他和那個穿越同仁女的糾纏就讓他們自個瞎折騰吧,反正她是不想和那同仁女有絲毫瓜葛。
去旁邊的小倉房轉了下,那里還有半屋子的新鮮菜蔬,當然這些菜蔬有市場采購來的有穗園的,之所以在那堆著也就圖個掩人耳目,若是她走了,這些菜蔬當真要爛了,看著怪可惜的。
轉身回屋,田朵一臉可惜地盯著小倉房的門,「明天你要不安排個人,將那屋子里的菜分給四周的鄰居吧,要不然我不在,也沒人會動手做菜,放著最後也是爛了,怪可惜的。」
劉飛揚點頭算是應了,抬眸看向她的包袱,「就拿你貼身穿的衣服就成了,這段時間你跟著我穿不著,等穿著我會給你買。」
田朵點頭,轉身進了離間,將貼身的衣裳留下,外穿的衣裳收進穗園,開玩笑,衣裳料子是差點,可那也是她一針一線縫的,她才不舍得丟,況且進穗園干活,有時候露水重,那衣裳穿一會兒就濕了。
拾掇好,提溜著包袱,像個小受氣包似得就跟著劉飛揚出了家門,臨出家門,回頭看看住的時日不多的小院,心里酸酸地有些不舍,住進來這些日子,不是這事就是那事,過年都沒想起給梁老板和李梅芳送點什麼,不過就算送,她也不曉得那李官媒現在住哪兒。
「走吧。」劉飛揚蹲了下來,「上來,我背你。」
田朵點頭嗯了聲,趴上他的背,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曾經也有那麼個人背著她在月色下踩著房檐上躥下跳,那時的她還不會武功,沒有飛檐走壁的本領,可那人再也回不來了,現如今又有一人在月色下背著她輾轉騰挪,可他卻廢去了她一身的功力。
背上的濕意在倒春寒的夜風下直入脊梁,劉飛揚曉得她心里的難受,也曉得她此時想的人定不是那孽種,別人不曉得她和田偉琦的關系,他是听師傅說過的,她之所以能得師傅青眼,很大一部分還得歸功于田偉琦這半個師弟,何況田偉琦小時候的確和她很好,好到她所有的產業都是以兩人的字來命名,盡管同音不同字,也代表著他在她心里的位置是別人不能比擬的,何況當初他們真的訂了親,如若田偉琦不想著憑雙手封侯拜將,封妻蔭子為她爭個體面,也許他們早就成親,沒準連娃兒都有。
若那樣,他也就不用為這難纏的惡婦操心,可惜田偉琦鼎好的一個將苗最後卻隕落在那老賊的手里,落到那樣淒慘的下場,而背上的人卻以德報怨不僅想救那老賊,還放跑了那老賊的孽種,這也就算了,更可恨地是她為了隱瞞那孽種活著的消息,竟與那孽種假扮夫婦,親手料理那孽種的一切,一想到她居然曾跟那孽種做最私密的事,他心里的怒氣就呼呼地向上冒,一個還不曾及笄不曾婚配的小姑娘卻將該看的不該看地都看了個遍,該做的不該做地也都做了個遍,若是讓人曉得她的過去,誰會娶這樣的女子回家,這比女子失貞更加讓人無法忍受。
而他肯將這爛攤子攬上身,這惡婦應該感謝她前輩子燒了高香才修來今世他這麼個大師兄。
至于此時她想起田偉琦的好默默流淚,那也是她活該,早干嘛去了,該報的仇不報,老天都將那仇人送到她面前任她處置,她是怎麼做的,自己不殺,還不讓別人殺,簡直比豬都還蠢。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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