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朵在命人調查一番後,確如那富商所說,那宅子原來主人的祖上曾出過祖孫一連三代宰輔,不過那都是好幾代以前的事兒,如今他們的子孫都沒落地連飯都吃不飽,卻扔抱著書本子搖頭晃腦地之乎者也。
宅子沒什麼事,環境又好,價格也不貴,又有獨孤信從中作保人,田朵就將那宅子買了下來。
買下來沒多久,楊柳和田壯帶著田俊熙就搬進南陽城里去住了。
一為照顧田俊熙讀私塾,二來城里的生活條件好,想吃什麼,上車就能下館子,或者直接命人去賣,一會兒的工夫就能回來,不像在溪水鎮,一時想吃什麼東西,等買回來也過了那想吃的勁頭,要不趕上那趁熱吃的東西,買回來都涼了,吃著也沒那股味。
三者,楊柳與她兩看兩相厭,因著老夫人留在京都跟著二叔過日子,讓楊柳看出了門道,與其看見她光生氣,不如來個眼不見為淨,況且她的歲數眼見著一年比一年大,卻連上門提親的都沒有,楊柳帶著她嫌丟人,索性將她一個人丟在溪水鎮,理由是讓她看好家,這里雖然她們一家住的日子不算很長,但也不短,何況還有御賜皇商的招牌掛在大門上,不能讓那御賜的招牌蒙塵沒人打理。
反正田朵也不想和楊柳住在一個屋檐下听她翻來覆去就那幾樣的嘮叨,索性自己帶著一些不願進城的僕人留在溪水鎮,反正溪水鎮離山莊也不太遠,來回住著比城里方便,至于吃食方面,嘴饞了自己動手,再不然自己帶人京城下館子吃一頓,誰也看不見。
夏涼說完楊柳的事。又告訴她隔壁新搬來一戶姓梅的人家,今兒早上那梅家的小廝過來和自家守門小廝相互認識了下就再不見動靜。♀
田朵點頭嗯了聲,讓夏涼繼續關注那新來的梅姓人家。若有人來就以街坊鄰里相待,若人家不喜與街坊鄰居相互攀扯交往。只要那戶人家不做妨害自家的事,各過各的日子相安無事就好。
夏涼點頭應了,又開始稟報說,今兒暖冬姐姐過來給小姐送了兩雙棉鞋,兩方繡帕,兩頂棉帽子,說快入冬了。趁她肚子還不太大,還做得動就抽空給小姐做了些送來,說完,拿來一個包裹拆了開來遞到田朵面前。
田朵一一拿起翻看了下。那京都流行的花樣靈動的繡活精致的做工,可見暖冬是很下了番心思,今年三月份,田朵將暖冬嫁給了余羽亮的小兒子余冠南,暖冬比余冠南大三歲。田朵當時還怕余冠南心理膈應,那段日子對余冠南很是敲打了番,讓田朵沒料到的是,兩人成親沒多久,暖冬就有了身孕。本來預計著暖冬一成親,就將她調往山莊去做事,如今只能著等暖冬生完孩子後,再將暖冬調到山莊里做事。
暖冬嫁人後,田朵就將夏涼提了上來,夏涼到底歲數還小,眼界心計反映處理事情的手段都趕不上暖冬,但這丫頭有一點好就是忠心實在,其余地都是可以慢慢教地,何況現在家里人口簡單,主子就她一個,再一個肯留在府里的大都是老實本份人,有那些個花心眼地都跟著上城里享福去了,就算鬧騰也是鬧騰楊柳去了。
放下手中一頂用大紅毛線織成的護耳帽,田朵問了下暖冬近來的狀況,掐著指頭算著暖冬的預產期大概在明年三月份左右,于是,吩咐夏涼尋找附近有名的接產婆,等那天暖冬來了,讓她親自挑選,看上誰就讓誰留下,銀子由田朵出,讓她該給孩子準備小衣裳尿片什麼地趁著還能動趕緊準備,別老惦記著給田朵做著做那地,並笑說以後有的是她做的機會,現在最重要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讓她沒事別來回蹦,安心在家養胎。♀
夏涼一一點頭應了,然後在為田朵鋪好床後就退了下去。
躺在床上,田朵琢磨了會楚家三小姐,自從當年楚家三小姐靠著幾壇化瘟鹵救活不少老百姓成為百姓口中人人稱頌的女神醫後就再沒月兌離過人們的視線,先後在美食界,服裝界,美容化妝界,吟詩作對才女界都先後有推陳出新,比如暖冬給她織就的護耳帽就是這位才女前年過冬時推出的杰作,當然,有了這位才女在前面開山鋪路,她也能跟在後面享些福利,比如現如今的冬天就不用帶笨厚的棉帽子,而可以像現代一樣帶著線帽,脖子里再套上個圍脖,雖然與整體衣裳不搭,但在家里帶帶是無所謂地。
有了這個總是風光無限走到那里都有一群人瘋狂追捧的楚三小姐,田朵當年造成的一時轟動早若滴入汪洋大海里的一抹塵埃徹徹底底地被人拋到了腦後,她的名聲更多地是在商人或與她有利益往來的人中聲明漸顯,至于那些高官貴族曉得地也只是她名下的產業,對她這個人卻是知之甚少地。
何況這兩年來,風調雨順,再加上崇德帝勤于政事,將這天下治理地國泰民安,整個天順王朝無論是農業,工業還是礦業都給以一種耳目一新欣欣向榮蒸蒸日上的奇特感覺。
待到夜深人靜,田朵用靈識探查過周圍無人時,通過密道回了鳳影宮,將家里的事細細叮囑了番雲影,讓雲影代她回自己房間,接過鳳影宮的消息,上面有一條引起田朵注意,那就是遼越國太子耶律闊拓送和親公主耶律明珠已到江蘇揚州,不日將抵達京都,這批人一直都是秘密行進,直到快入京都才亮明車馬及旗號。
田朵不曉得為何突然很想曉得這兩個人的生平過往,于是命人將這兩人的消息傳過來,只見耶律闊拓一欄生母不祥,二十歲以前經歷空白,二十歲後是收復遼越諸部落地赫赫戰績,在遼越諸部落間有暗黑孤狼之神名,在草原百姓間是能令幼兒止啼的絕世妙招。
耶律明珠是草原貴女完顏惠美之女,姿容艷麗,善騎射,據記載五歲就能一箭射死一頭幼豹,與耶律闊拓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看完這兩人的消息,田朵接著處理了下鳳影宮其它事務,之後,出了鳳影宮趁夜深人靜時,又潛回奇朵山莊,小心避開山莊的暗衛,進入秘密倉庫,從穗園里又倒騰出一批新鮮蔬果後,外面傳來五更天的銅鑼聲。
小心潛出倉庫,返回鳳影宮,稍作休息後,天一亮,接過藍姨為她收拾好的包袱,飛身上馬向京城進發。
第二天傍晚,在路過去往京都的必經之路固縣地一處山腳下,遠遠地就看見一大一小兩個道姑立在道旁,在她飛馬從她們身旁經過時,只听那道姑宣了聲道號,「無量天尊,施主請稍後,貧道有話說。」
等那道姑將話說完,田朵早已跑出老遠,神色恍惚間貌似听到那道姑是喊她留步,于是又打馬回來詢問那道姑是在說她嗎?
那道姑再宣聲道號,「無量天尊,是的,施主,貧道已在次等候施主兩天兩夜,只因觀內有故人相候,況且如今天色已晚,施主何不在觀內稍作休息一晚再行趕路。」
田朵狐疑地看了兩人一眼,「故人可有信物為憑,緣何不是你們認錯了人或是錯等了人。」
那道姑再宣一聲道號,「無量天尊,修道之人不打誑語,施主可曾還記得當初的那一聲叮當寶貝。」
會叫她叮當寶貝地,普天之下只有一人,那就是淵王妃,這幾年,她不是沒找過淵王妃,借著去開分莊的機會,她四處求廟尋觀就是希望能有一天遇到淵王妃,好告訴她,軒轅澈還活著。
如今,有人告訴她,淵王妃就在眼前山上的道觀,怎能令她不開心,于是,點頭痛快地隨那一大一小兩個道姑上山。
山上的道觀很清幽,道觀的香火不是很剩,從那插在道觀里外面大香爐里稀稀拉拉的香頭就可以看出,隨那一大一小兩個道姑進入一滿栽翠竹的院子,那兩個道姑就退了下去。
田朵抬步走進屋里,就看見一個身著黑衣頭戴道帽的道姑盤膝坐在蓮花墊上,浮塵斜靠在肩上。
進得門來,田朵輕輕道了聲,「王妃娘娘,他沒死,我雖沒親眼見他出關,但他真的是平安無事出了嘉靖關,听說嘉靖關外還有專門接應他的遼越人。」
只見那道姑微微睜開眼瞼,頭若輕點,「我曉得,可如今我大限將至,等不到他來了。」
田朵緊走兩步跪在她腳下,「王妃娘娘,你別這樣,你告訴我你得地什麼病,我可以請人來為你治病,我師兄善毒,我姐姐的師傅也是位隱士的杏林高手,再不然還有如今聲名鵲起地女神醫,我也能為你請來,只要你不如此消極對待生活,日子總會有盼頭地,若是你信我,我亦差人將你送去遼越去找他,我知道現如今遼越太子耶律闊拓送和親公主耶律明珠已到揚州,不若,你隨我一起進京,總能找著機會混在他們的隊伍里去遼越地。」
淵王妃抬手輕輕模了下她的頭,「你不恨我們嗎,畢竟是王爺殺了你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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