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田朵備了一車的厚禮,帶著一副大景朝字畫名師陸子游遺世之作《山行秋水圖》,並請了附近有名的官媒陪著墨千葉上吳府提親,值得一提的是,大景朝是天夏之前的王朝,國姓高,現退居西南邊陲一帶,也就是如今的南蕃國,至于為何不延續大景朝的年號,想必應該是覆國皇室與藩王間的權勢較量,若不然閉關鎖國多年的南蕃為何不趁機與當年的賀蘭天佑聯手顛覆天夏王朝,從而瓜分些本屬于他們大景朝的地盤,顯然,南蕃國也不若表面看起來那麼平靜和順。
當然,南蕃國怎樣與墨千葉成親沒有任何關系,回頭說吳島主,吳島主在看到那副《山行秋水圖》的時候自是喜得眉開眼笑,例行公事地考校了番墨千葉的學問,但依吳島主肚子里的那點墨水不僅沒考校出什麼來,反而被墨千葉地見識廣博給折服地五體投地,使勁了渾身解數,邀請墨千葉婚後沒事多帶著吳沛柔多過來島主府住住,不說讓墨千葉入贅,專說讓墨千葉多來陪陪他。
墨千葉那張嘴真不是光用來吃飯地,就這麼一下午,用他的學識和那張巧嘴說得吳島主恨不得讓他們今晚上立馬成親,但墨千葉得了田朵的提點,說什麼大小姐如今肯嫁給他這麼一個一窮二白的白身已是委屈了她,若是再不能給她個體面的婚事,不僅對不住吳島主的一片慈父之心,更對不住大小姐對他的一片痴心等貼心窩子的話,說得吳島主老淚縱橫。
墨千葉的婚禮定在二月初六,因著墨千葉沒有父母高堂,親朋好友都是遠在天邊的墨門中人,田朵問過墨千葉要不要試試聯絡下墨門中人,墨千葉搖頭說不用。但是他有一個請求,田朵讓他明說,反正在操持了田春的那場婚事後。她也算有點經驗。
墨千葉低頭沉默良久,才說想讓田朵給他做一件新郎喜服。並告訴他,其實,她三姐田春成親的時候他也去了,只是當時的她不認識他,但他看見了她給耶律翼做的新郎喜服,很漂亮。
田朵應了,于是。接下來的日子她什麼活都不干,只管趕制喜服,其余都交給衛烙等人操持。
二月初六的黃昏,魯府大開流水席辦了一場盛大但不奢華的婚禮。因著娶得是島主千金,盡管鼓浪島的名門世家都與魯府沒什麼交情,但登門來賀吃喜酒的幾乎都是在各個家族中有著舉足輕重地位的年輕新秀。
這一夜,田朵喝得幾乎滿肚子是水,這還是她偷奸耍滑往穗園空間里扔了不少的水。要不然水喝得更多,當然,在外人的眼中她喝得是酒,其實是被掉了包地涼白開。
墨千葉的婚房安置在魯府東側地煙雨院,是一個三進的小四合院。關上與出雲閣相通的角門就是一個臨街的**門戶,以便將來吳沛柔覺得不便時,讓他們自立門戶從魯府的另一個側門出入。
接下來田朵的日子平和而單調,而墨千葉和楚雲飛在與名門世家公子游玩相交的情況下,已經隨那些公子哥出了好幾趟海,墨千雲頂著島主得意女婿的名頭自是被各世家公子爭相結交,楚雲飛的身份雖尷尬,但楚雲飛那一身名門世家公子的氣派比起鼓浪島上所謂的名門世家公子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們也在漸漸地融入鼓浪島地世家貴族圈,衛烙則頂著外管事的名聲,將大部分事務都交給了楚雲飛去處理,他則專門照顧田朵的飲食起居。
日子就在這麼看似悠閑實則外松內緊的情況下一閃而逝,終于在三月三上已節這天,翁老加入了現代技術的第一艘1500噸位的汽油發動大船冰花一號建造完工。
入夜子時,月黑風輕,魯府上下只留了幾個看門護院的家丁,其余人都到了一處隱蔽偏僻的海岸,看冰花一號試航,隨著船舶的一聲汽鳴,冰花一號在海上試行了一個時辰,且在遠離鼓浪島五海里的地方,墨千葉在海上點燃了一萬頭地特制鞭炮,站在岸邊的田朵,衛烙還有衛菲只遠遠地能看見零星地花火在海上飄著。
試航回來的墨千葉告訴田朵,冰花一號整體還不錯,就是船體的穩性,抗沉姓還有快速性沒發揮出最大的效用還有待改善。
三日後的子夜,經過改良過的冰花一號再次試航,這次田朵也隨著他們一起登上了冰花一號,眼望著漆黑夜空下地一片深藍,她終于帶著她的人走出第一步,此時是天順四年三月初六子夜五刻時分,這一歷史性地一刻將永記在她的心間。
翌日,當東方第一絲亮光出現時,冰花一號停靠在琉球島旁一處巨大的礁石旁,田朵一行人下了船,遠遠地就看見一輛古樸的馬車停在一棵椰子樹下,數十匹馬兒在草地上低頭吃草。
不一會兒,就看見紫筱輪著馬鞭大喊著,「公子,公子,這個島上的風景真美,而且我這幾日在這兒還看見了長著毛的長臂猿人,他們企圖還想合伙攻擊我,現在個個都被我收拾地服服帖帖在家里拾掇屋子呢。」
田朵斜睨了衛烙一眼,衛烙不自在地看向墨千葉,「其實,是為了跟你個驚喜,才說紫筱出任務去了。」
坐上馬車又趕了一個時辰,依山傍水地看見一處農莊,遠遠地就能看見一片紅在微風中輕輕蕩漾,下了馬車,就看見一衣著華麗的婦人正站在莊口翹首企盼著,田朵看到本不該在這里出現的大姐田雨,眼眶頓時一濕,仰臉將眼中的濕意逼回去,轉而笑嘻嘻地小跑著撲進田雨的懷里,「姐姐,你怎會在此,能在此見到你我真是太高興了。」
田雨笑彎了眉眼若母親輕拍了下她的背,「是衛烙派人接我來的,衛烙人不錯,你能嫁給他,我很放心,不僅我放心,就連爹娘在知道你要嫁給衛烙時也很高興,只是路途遙遠,而他們的年紀也大了,這一來一回地著實不易。」
進了農莊,衛烙和墨千葉去安排隨行來的人,田朵則拉著大姐田雨的手走進頭進院的東屋,向田雨詢問著家里的情況,並問敏之怎麼樣有沒淘氣,並告訴田雨等她將這里都拾掇好了就將一大家子人都接過來住。
田雨含笑拍著她的手,讓她放心,家里人都好,只要她能好好地跟衛烙過日子就好,他們這樣的人家出了一個皇妃,出了一個王妃已經夠了。
敘別了家長里短,田雨將親手繡好地一對喜服拿出來給田朵,「看喜不喜歡,你這件是我花了大心思早早給你備下地,就怕等到你嫁人時,我這眼再不好使了,你看看花樣雖有些老,但這是你姐姐在手腳最靈活的時候做的,做工是我認為最好地,你看看喜歡不?衛烙這件是我在來時路上做的,雖然我也下了好多工夫,但看看我先前給你做地,總覺得姐姐歲數大了,眼神手腳都有些跟不上,不過好歹你這馬上就嫁出去了,輪到囡囡時,就讓她自個繡去,這小丫頭越來越淘氣了。」
田朵欣喜地模著田雨給她做的喜服,終是忍不住眼中的濕意,苦澀混雜著酸甜地復雜淚水奪眶而出。
田雨掏出一塊素雅的繡帕為她擦拭眼淚,「別哭,結婚是喜事,女人總有這麼要離開娘家的一天,你這樣哭哭啼啼讓衛烙知曉了還以為你有什麼別的想法呢,你呀,若是真想哭,那就攢到出嫁的那刻哭,那會你哭地越凶,你們以後的日子就會過得越好。」
三月十二的黃昏,田朵和衛烙在田雨和藍姨的見證下成了親,田朵是在冰花一號上由衛烙騎著高頭大馬帶著敲鑼打鼓地黑風寨弟兄還有二三十個長臂猿人繞農莊一圈迎娶進農莊地,參加他們婚禮的有墨千葉,翁老,還有大當家地以及跟著藍姨過來的銀翹,要說的是楚雲飛這次易容成魯冰花的樣貌和衛菲一起留在魯府掩人耳目而沒來參加他們的婚禮。
他們的婚禮若普通農家嫁女兒般簡單而樸素,但衛烙在應酬完外面的事,回到他們的新房,拉著她的手鄭重向她承諾,等他們將這座孤島建成銅牆鐵壁般堅韌時,他一定要再為她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田朵搖頭並笑說,其實這樣的婚禮就挺好,因為她本就是農家女兒出身,以農家女兒的方式出嫁她覺得很幸福,再有她能有如此富有完全得意于農事,人不忘本,能這樣返璞歸真般地田園女嫁,她很滿足。
新婚洞房夜,田朵望著衛烙賣力地晃動著床板,听著那結實的床板發出嘎吱嘎吱地響聲,田朵捂著嘴只想大笑,而衛烙則挑眉望向窗外,用口型告訴她,藍姨在外面听著呢。
田朵身懷有孕的事,目前就紫筱和衛菲還有衛烙三人知曉,就連她大姐田雨,衛烙都瞞地死死地。
翌日,當田朵睜開眼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由紫筱伺候著剛將衣服穿好,藍姨和銀翹就進了房,只見藍姨笑眯眯並手腳利落地就將一方帶有干涸落紅的錦帕收走。
田朵與紫筱對視一眼,然後由紫筱服侍著吃了早飯,本來田朵的飯量就大,且還是吃了不長肉的那種人,這是熟悉田朵的人都曉得的事,因而,田朵就是吃再多的東西,只要比平常不多得離譜,是沒人管她吃多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