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數年後
美國 紐約
按照慣例,綁好球鞋的鞋帶,白梵天將一條毛巾隨意披掛在一邊肩頭,就準備出門晨跑。
一踏出大樓,他就往都會公園跑去。
各地都一樣,大都會的公園中總有不少早起的人們,做做柔軟操、跳跳繩、跑跑步,揭開一天的序幕。
而白梵天很早就發現,早起運動除了能健身外,還有一項意想不到的「好處」。
「早安,白。」一名金發豐滿的美女湊過來跟他一起跑步。
白梵天一眼就「看」到她那對呼之欲出的42D罩杯。
「早安,白。」藍眼佳人正隨著手提錄音機播放的「WE WILL ROCK YOU」在賣力搖著呼拉圈,白梵天「看」的是她20吋不到的小蠻腰及39吋的翹臀。
「早安,白!」
「早安,白……」隨著此起彼落的招呼聲,白梵天還不斷揮手致意,就這麼一路接受萬民--呃,是萬「女」的擁戴。
晨霧一點一點的,隨著逐漸高掛、散發出無比熱能的一輪太陽退去,這時公園里的人們也陸陸續續的回家做上班前的準備。
「白,一起走吧!」如往常般,每個鶯鶯燕燕都會開口邀約白梵天,想跟這位金發帥哥有更進一步的發展。
白梵天只是笑笑,「貝娜、莎琳絲、安、米姬、珂琳娜……真是抱歉,我還想在公園里多待一會兒,改天再好好謝謝妳們的美意。」
他用一連串的甜言蜜語打發掉每個依依不舍、卻又不得不離去的美女們,而這幕光景教隱身在一旁的黑色人影簡直難以置信!
白梵天這樣風流的家伙居然會拒絕這些主動投懷送抱的大美女?
為什麼呢?
「呼……」姑且不論為什麼,白梵天已經又轉個方向跑了起來。
黑色人影原本只想偷偷來看他一眼就好,一時也沒想到接下來該怎麼做,靜靜佇立了一會兒後,還是決定跟了過去。
按照常理來說,晨跑告一段落後,白梵天也該打道回府,可是他卻往公園中的一片小樹林而去。春意初萌的枝葉雖還稱不上綠意蓊郁,卻也已吐出女敕女敕的翠色,襯著蔚藍的天空,顯得格外清新可愛。
「啊!發芽了。」白梵天就在這幾株正努力吐出粉色芽苞的樹干旁繞著圈子走,表情是如釋重負的喜悅。「今年也應該會開出很好的花--誰在那里?」自言自語到一半,有種被人窺視的感覺,他猛地轉身喝問。
「吱!」但是除了一兩只啁啾展翅的小麻雀外,連個影兒也沒有。
「奇怪……」鋒銳的碧眼仍不放心地梭巡一遍又一遍,確定自己並沒看見任何異狀,才松下緊繃的線條,繼而又在這幾株花樹下逗留好一會兒,才又慢跑著離開公園。
黑色人影則是很有耐性的等他離開後才現身,為自己剛剛差點曝光而捏把冷汗,隨後跟著模仿白梵天的舉止--仰頭注視這幾株花樹,狹長的眼眸中,露出復雜的光芒。
一陣微風輕輕吹過,黑色人影像是跟著融入風中,眨眼便逝。
「鈴……鈴……鈴……」
「來了來了,我來也!」白梵天在浴室中胡亂擦干才剛沖過澡的身體,一頭金發頂著泡泡,咚咚咚咚地沖出來接電話。
「夜叉?」
「嗨!閻羅。」白梵天可不意外會接到同伴打來的電話,只因閻羅長年以來就以兄長之姿照顧著他們底下這些弟妹。
不過,「你怎麼會突然打電話給我?」白梵天奇道。
「因為我听說你最近惹的麻煩了。」溫文的男音淡淡一嘆。「真是的,你怎麼會去惹上日本山田組的人呢?」
「那不能怪我!」白梵天急忙為自己喊冤。「是那個女的主動勾搭上來的,我可是連根指頭也不敢往她身上放哩!」
原來,白梵天近來接了山田組退休老組長的CASE,幫這個老人家動了換腎手術,而在這期間,老組長那位隨行來到紐約、年少貌美的千金早紀,「哈」上這位帥哥醫生,使出各種勾引手段,卻始終無法擄獲美男心,一氣之下還差點將他軟禁起來。
盡避白梵天最後在年輕的山田組長,也就是早紀的大哥前來紐約押人回去之後,順利逃離她的「魔掌」,可近來又有風聲傳出,說是猶不死心的山田早紀,再度偷偷帶了幾名心月復前來找他。
「不可能的啦!哇哈哈!」大笑三聲,白梵天認為這根本是無稽之談。「全世界的男人又下是死光了,她干嘛非我不可。」
「我倒認為你該認真一點,夜叉。」真不知他這種樂觀過頭的個性是打哪來的?閻羅有些頭痛的想。
幼時飽受「X計畫」實驗之苦的同伴們,重獲自由後大半個性也開朗不到哪里去--這才是正常的吧?
夜叉還真是怪胎呀!
「我很認真呀!那種嬌嬌女就是那樣,從小就被寵壞了,要什麼有什麼,一旦遇上不買她的帳的家伙,當然會覺得新鮮,非要我也成為她的裙下臣不可!
「開玩笑,我白梵天要找女人也要挑一個順眼的好嗎?不過我猜,山田早紀此刻或許很氣我,但過沒幾天她就會把我忘到天邊去,去找下一個男人。」
閻羅發出一記沉重的嘆息,「這一點你恐怕想得太美了,夜叉。據我從道上得到的消息,山田早紀從小蚌性就很偏激,我擔心她會做出對你不利的事。」
「不然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叫我躲她?」白梵天一听對方沉默下來,態度也變得強硬了,「閻羅,你也了解我的,我可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躲躲藏藏的過日子,那樣就不是我白梵天了。」
「是啊!我知道。」再沉默一會兒,閻羅還是搖頭嘆息。
自從那一年由「X計畫」中逃出生天後,白梵天鄭重在眾人面前宣誓,「就算會死,以後也絕不再過著躲躲藏藏的日子。」會立下這種誓言,恐怕也是因為過怕了被囚禁的日子,讓他的性格變得有點飄蕩,除非他自己願意,否則沒有任何人能拘束得了他吧?
為此,閻羅只能采取變通的方式,「為了你的安全起見,我決定要為你請個貼身保鏢--事實上,這個人現在應該已經抵達紐約、在你身邊暗中保護你了。」
「什麼?!」白梵天難以相信對方先斬後奏的行為,「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你說呢?」不答反問,不,閻羅那溫文的聲音听起來一點都不像開玩笑!
瞬間,一股寒意讓他頭皮發麻,頸後毛發全都豎得直直的,他覺得這屋子里似乎藏著一千只眼楮,正眨巴眨巴地看著自己!
「閻羅,我不--」
「先听我說完,夜叉。」閻羅搶著發言道︰「就算是我過度關心你、保護你,你就做個樣子讓我安心好嗎?別忘記,你自己的『力量』也所剩不多,也許應付山田早紀還綽綽有余,但如果在不知不覺問使用過度而發病呢?你真的要我們為你擔心嗎?」
「可是我--」
「想想幾年前你發病的情形吧!」
「呃……」原本想抗議的話收回了。白梵天悶著聲,說實話,他一時間還真找不到理由可以反駁。
那時,原本一個人獨居于紐約的他突然發病,若不是百忙中抽空來拜訪他的閻羅發現異狀,趕緊為他做妥善的處置,並為他注射抗體血清,恐怕他早就一命嗚呼哀哉了。
不過,饒是如此,他依舊失去記憶,忘了過去幾個月的時間自己在做些什麼--大概和以往一樣像只野獸般的生活吧?等他再度清醒過來,卻怎麼也喚不回那段記憶,一股強烈的疼痛隨之而來,折磨得他什麼都無法回想。
想不起來就算了!盡避他這麼告訴自己,卻不免有絲懊惱,而他就抱著這絲懊惱度過了這幾年。
「……好吧!」白梵天最後還是臣服了。再頑強的意志,終究還是敵不過友情的攻勢哪!「保鏢就保鏢。可是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有人對我跟前跟後的。」
「是嗎?不過你以前就喜歡對人跟前跟後的……」
「什麼?」
「沒事。」閻羅的聲音一本正經的,「我是說,你大可安心,這個保鏢識相得很,你沒事的話便會躲得連影子都看不見,像個隱形人似的;除非你有危險才會現身,這樣OK嗎?」
「OK!OK!」白梵天這下才滿意,微笑地頻頻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