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徒懷里的小貓咪 第六章

作者 ︰ 若小歡

第六章

隔天,蔣輕雪便隨著陸劍丘到了陸家。

雖然陸劍丘對她還不錯,用大轎子將她一路扛回陸家,但她心里就是討厭他!

這種厭惡感十分奇妙,好像不管他做了多少感動人的事,就是無法撼動她的心,是因為她的心里已經有了元易的身影嗎?

想到昨晚兩人的纏綿,她的心底便泛起一絲絲甜蜜和苦澀。

她知道昨晚是他們的最後一夜,之後她和他橋歸橋、路歸路,再也不可能相見。但是她才離開一下下,就已經格外想念他。

蔣輕雪拿出她偷偷帶來的元易穿過的衣衫,緊緊抱在懷中。

或許以後的日子只剩下這件衣衫陪伴著她……

這時,她听到門外有腳步聲,她連忙把衣衫收好,面無表情的坐在床邊。

陸劍丘將她安排在一間華麗的樓閣內,房間雖然精致,但她看得出來,他有心不讓自己有逃跑的機會。

因為房間下面是種滿蓮花的水池,出入口只有橋上那座大橋,除非輕功好到能夠蜻蜓點水。問題是,她壓根兒就不會武功。

他似乎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很放心的將她安置在這幢樓閣內。

「娘子,還住得習慣嗎?」陸劍丘溫文而雅的對她噓寒問暖。

蔣輕雪的反應卻是把頭轉向窗外,冷漠極了。

「陸公子,我還不承認我們的關系,請你別稱我娘子。」她先給他踫個軟釘子。

陸劍丘一點都不以為忤,「你既然上我們陸家的花轎,就已經是我們陸家的人……」

「那是你的事,不關我的事。」蔣輕雪仍然毫不留情的打斷他的話。

陸劍丘眼中竄過一抹寒光,「我們都已經成為夫妻,怎會說不關你的事呢?」

「因為我不相信你。」她在面對陸劍丘時,心中並沒有任何的愛意及愧疚,而是無端的厭惡感,這讓她十足懷疑她當初為什麼會上了他的花轎?

可是她失去記憶,根本無力反駁他的話。

「沒關系,等到日子久了,你就會相信為夫對你的一片真心。」他走過去,想捉起她的柔荑,沒想到才輕踫一下,就被她閃了過去,她旋身背對著他。

「我想一個人靜靜,請你出去。」她忍不住將他輕踫過的小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抹了又抹,好像上面沾到什麼惡心的東西一樣。

看著她的動作,陸劍丘的臉色變得陰沉,目光充滿怒火,不過隨即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娘子,我很期待夜晚的來臨。」

蔣輕雪听到這句話時,身子一僵。

「我不承認我是你的娘子,所以我拒絕與你圓房。」她抿著雙唇,轉回頭瞪著他。

「你以為你有拒絕的理由的機會嗎?」陸劍丘冷冷一笑。

「難不成陸公子想霸王硬上弓?」她聲音緊崩,雙手緊握,微僵的身子漏出她的緊張與恐懼。

「你是我娘子,夫妻發生肌膚之親也是件很理所當然的事,難道我還需要霸王硬上弓嗎?」

「我不會答應的。」蔣輕雪咬牙恨恨的道。

「為夫很期待今晚的來臨。」陸劍丘帶著笑容離去,根本不把她難看及氣急敗壞的臉色防在心上。

一等到陸劍丘離開之後,蔣輕雪即發顫的坐在床上。

她沒辦法與另一名男人重溫昨晚與元易在一起的激情,她不想讓那個男人踫觸她早已被元易抱過的身子,那只會留下滿身的污垢,教她感覺到惡心。

難道她就要這樣束手就擒嗎?

該來的還是要來。

看著夜幕降臨,蔣輕雪的情緒平靜了許多,她的手里拿著一把剪刀,這是她最大的武器。

門開了,陸劍丘走了進來,同時他也看到她手中的剪刀,他輕輕笑出聲。

「你以為拿著一把小剪刀來抵抗,對我有用嗎?」

蔣輕雪緩緩抬起頭,清靈的美目凝視著他,「我知道這把剪刀對你來說一點都不構成威脅。」

「既然如此,你拿出來干嗎?」陸劍丘冷笑道,眼中寫滿了諷刺和怒火。

「這把剪刀威脅不了你的性命,但足夠威脅我的。」她緩緩的道。

他的臉色徒然一變,「你這是什麼意思?」

突然間,他的身子一僵,不敢相信她竟拿著剪刀抵著自己的咽喉。

「我的意思很明白,就算死,你也休想踫我一根寒毛。」

「你以為你威脅我有用嗎?」陸劍丘狂怒道。

她居然再度拒絕他!他想起一年多前,她決裂的跳下懸崖也不願嫁給他的畫面,他的心頭涌起怒火,目光恨恨的盯著她。

他的眼神充滿憤怒和恨意,蔣輕雪小手微顫,差點拿不住剪刀。

「如果你想抱的是沒有生命的軀體,你可以試看看。」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高傲的仰起小腦袋。

「好,你勝了,我走!」陸劍丘冷笑,旋過身子時,眼中閃過一抹冷冽寒光。

蔣輕雪松了口氣,把抵著咽喉的剪刀放了下來,卻沒想到自己的一時疏忽,被陸劍丘逮著了機會。

他突然轉身,隨手拿著桌上的茶杯扔了過去,砸到她的小手,她一個吃痛,剪刀掉在地上。

她正要彎下腰去撿時,陸劍丘粗壯的手臂立刻攬住她的腰,制止她的動作。

他哈哈大笑起來,「你以為我會這麼簡單就放棄嗎?」

蔣輕雪的小臉變得蒼白若紙,拼命的在他懷中掙扎,「放開我!你快點把我給放了。」

「我為什麼要放?」陸劍丘眼中有著得意,開懷大笑道︰「我好不容易制伏你這名小辣椒,怎會傻到放手呢?」

「陸劍丘,難不成你想強暴我?」蔣輕雪目光恨恨的瞪著他。

他對她搖搖手指,「我只是在行夫妻之禮,畢竟你已經上了我的花轎,就是我的人,怎會有強暴之說。」

「我都說我不要了!」蔣輕雪拼命掙扎,小臉因為過于激動與氣憤染成一片嫣紅。

「娘子,你別害羞。」陸劍丘眼神充滿貪婪。

「我為什麼要對你害羞?」心急之下,蔣輕雪開始口不擇言,想要惹惱他讓他打消念頭。

「你的臉好紅……」陸劍丘的手撫上她的左臉頰,眼中有著迷戀,「我幻想這天已經幻想很久了。」

「你表現得像急色|鬼,難不成你這麼少女人嗎?」蔣輕雪心直口快似的道。

陸劍丘眼中竄過一抹利光,手掌捏疼她的下巴。

「好痛!快放手。」蔣輕雪在他手下掙扎。

他神色自若的道︰「這是給你一點教訓,讓你知道什麼叫分寸。」

「放開我!」她拼命掙扎,使得臉上的布條松月兌,露出右半邊滿是猙獰傷疤的臉。

「你的臉……」陸劍丘臉色微變,看著她一半完好如初、美麗如昔的臉;另一邊則是恐怖、不平的傷疤,像極了惡鬼的臉,讓人倒盡胃口。

「我的臉怎麼了?」蔣輕雪平靜的問道。

「你的臉怎麼成這樣?」陸劍丘怒不可抑的問道。她臉上的傷痕很明顯已有段時間了。

「元大夫沒告訴你,這是我在懸崖摔下時,所留下的疤痕?」蔣輕雪輕笑起來。她看得出他眼中的厭惡與害怕,知道他再也沒有想踫她的心情。

「你在笑什麼?」陸劍丘渾身不自在,听到她的笑聲時更加火冒三丈。

「我臉上有傷疤,這樣的我,你會喜歡嗎?」她的聲音陡然變得詭譎,像是在冷笑和諷刺,讓陸劍丘渾身不對勁。

「難道沒有辦法把這些疤除去?」他狠狠的皺起眉頭,實在很不甘心那些丑陋的疤痕佔據她美麗的小臉,那他費勁心思把她娶回來是為了什麼?他突然覺得很不劃算。

她左半邊的臉還能看,但右半邊的臉比鼓還呀嚇人,讓人倒盡胃口,他連踫都不想踫她。

「如果能除去,你以為我想頂著這張丑陋的臉孔嚇人嗎?」蔣輕雪抿著雙唇,諷刺的輕輕一笑。

現在的她十分感激這張臉,使得陸劍丘頓時對她興趣缺缺。

「我不信,我明天找大夫幫你治療。」陸劍丘很不甘心,沒想到費勁心力卻得到這樣的結果。

「你要找就去找吧!請你離開,我要休息。」她下達逐客令。

「你……」陸劍丘咬牙切齒的瞪著她高傲的背影。

「還是你想一直看著我這張丑陋的臉孔?」她將右半邊滿是傷疤的臉頰轉過來,讓他倒抽口氣,連看一眼的都沒有。

「好吧!你休息。」他心不甘情不願的道,決定明早就請大夫幫她看看。

「陸公子,恕老夫無能為力。」一名年邁的老大夫看到蔣輕雪右臉頰上猙獰的疤痕時,他搖搖頭嘆口氣。

「你說什麼?」陸劍丘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蔣輕雪卻沒有半點失望,還神色自若。

事實上,她心中松了口氣。

「我說過了,我的傷疤不可能治得好,如果能治好,元大夫早幫我治好了。」她仰起小腦袋,提起自己的心上人時,語氣有些甜。

陸劍丘怎麼會听不出來,他冷冷一笑,「你別忘了,你是我的妻子,那家伙什麼也不是。」

她陷入沉默,眼神倔強的瞪著陸劍丘。

這個男人是十足的偽君子,外表裝得彬彬有禮、玉樹臨風的模樣,卻依舊掩飾不了他強烈的嫉妒心及狹隘。

難怪她怎麼樣都不喜歡這個家伙,因為他在人前一個樣,人後又是一個樣。

若不是自己沒證據,否則她真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為了躲避他,才跳下懸崖。

「大夫,難道沒有人可以醫治她的傷疤嗎?」陸劍丘狠狠的皺起眉頭,一副心煩氣躁的模樣。

他想盡辦法、費盡心思逼蔣輕雪上花轎,卻得來這種結果,他覺得很不甘心,一定有其它的辦法去除那些丑陋的疤痕才對。

老大夫搖搖頭,「陸公子,你看看,這些傷痕這麼密集,可見姑娘所受到的傷害是多麼的嚴重。姑娘,你還能活在這世上,已經稱為奇跡,至于這些沒有辦法去除的傷疤,還是不要強求得好。」

蔣輕雪嫣然一笑,「謝謝大夫,我曉得。」

如果是以前,她會灰心,但是為了不讓陸劍丘對她伸出魔爪,此時的她由衷的感謝臉上和身上所殘留下來的傷疤,才沒有受到他魔爪的摧殘。

陸劍丘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她的笑顏實在很刺眼,可是問他是否願意面對那張右半邊丑陋的臉孔時,他猶豫了。

怡紅院里有的是願意與他共赴雲山巫雨的美嬌娘,他有必要抱著這名丑陋又強力抵抗的女子嗎?

但是一想到所有的種種,一股不甘心又升了上來。

除了不甘心外,蔣輕雪的笑顏也令他覺得很火大。

「來人,送大夫出去。」陸劍丘命令道。

一等到下人把老大夫帶出去之後,他走到蔣輕雪面前,冷笑道︰「你既然變成這個樣子,也只能拿來當作出氣用。害我白白浪費時間還迎娶你進門,卻換回你這張不能見人的臉蛋。」

他厭惡的目光和惡毒的言語讓蔣輕雪感到羞憤,眼眶泛著淚光。

「你到底是為了什麼才娶我進門?」她不懂,她當初怎麼會答應嫁給他?她為什麼會跳下懸崖,喪失一年多的記憶?

「答案很簡單,就因為你這張臉。」陸劍丘由上往下冷冷的俯視著她,「當初我迎娶你時,你竟然逃婚,還從懸崖跳下去。只能怪你不肯乖乖配合我,現在你變成這個樣子,我也不想要你。」

「原來是這樣。」蔣輕雪怒視著他。

原來她全猜對了,她根本不是出自于自願,而是被他逼著上花轎,她逃了出來,卻從懸崖上掉下來。

「不想要我,就讓我離開。」

「離開?」陸劍丘哈哈大笑起來。

「你在笑什麼?」她緊握拳頭,知道自己就算反擊也會被他教訓一頓,她只能忍下來。

「我為什麼要讓你離開?」他反問道。

「你不是厭惡我嗎?」蔣輕雪的心往下一沉,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陸劍丘用力的扣住她的下巴,將她半美半丑的小臉抬了起來,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我知道你離開後想要去找誰,我不會讓你去找那個男人。」

「你指的是誰?」蔣輕雪面無表情的問道。

「你還想裝嗎?」他鄙夷的撇著嘴角,「我知道你想去找那名姓元的男子,但是我不會讓你回到他身邊,只要你還活著的一天,我就不會讓你如意,這是我對你的處罰。」

「你這名變態!」

陸劍丘臉一沉,手指用力,幾乎要將她的下巴給捏碎。

「好痛!」蔣輕雪覺得好疼。

「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再刺激我,要不然有你的苦頭吃。」

她抿著雙唇,一言不發。

陸劍丘居高臨下、高高在上的俯視著她,「你應該很開心我繼續讓你住在這里,你別妄想逃跑,你是跑不掉的。」

蔣輕雪頓時感到寒氣四起。她知道他的目的,他打算把她關在這里,就算他不要她,也絕不讓她得到幸福,直到老死為止。

難道她一輩子都要關在這個狹小的房間里嗎?

失敗了!

蔣輕雪撫著小骯,自己的葵水來了也走了,但她覺得整個人像落入地獄之中。

她一直期盼能夠懷著元易的孩子,希望那一晚能夠開花結果,可是隨著葵水的來臨,她的幻想也跟著破滅。

雖然她知道有了也不見得保得住孩子,可是那是她心中的渴望呀!

蔣輕雪掩面哭泣著,把這些天受到的委屈和痛苦一次發泄出來。

「易,我好想你……你人在哪?」

他是否與心上人在一塊,過著美滿幸福的生活?

她知道自己該祝福他,可是她的心像被掏了空般,忍不住眼淚直下。

這時,她听到門外響起腳步聲,她馬上把淚水擦干,擺出面無表情的臉孔。

陸劍丘若是看到她的眼淚,一定又會對她冷嘲熱諷一番,她不願在那名偽君子面前掉淚。

或許是因為自己的倔強,反倒惹得陸劍丘更不開心。

他想听到她的哭喊,求他原諒她,但他每次見到她依舊倔強的臉孔時,他的心情更加不舒坦。

房門打開,陸劍丘踏了進來,這次他臉上掛著虛假的笑容,讓蔣輕雪眼神充滿困惑。

「娘子,猜猜是誰來找你。」

「找我?」蔣輕雪冷冷的問道︰「我沒什麼朋友,又有誰會來找我?」

她以為他是想要找借口戲弄自己。

「蔣姑娘,是我!」小童的臉從門口探了進來。

「小童!」蔣輕雪一看到熟悉的臉孔,興奮的站了起來。

「蔣姑娘,小童好想你。」小童立刻撲進她懷中。

蔣輕雪感到訝異,沒想到他竟然會如此熱情。

陸劍丘見狀冷冷哼了一聲,厭惡的表情一閃而過,但轉眼間臉上又堆滿虛偽的笑容。

「小童,你怎麼來的?」蔣輕雪不解的問道。

突然間,她覺得自己的小手上好像被塞了個東西,她微微一愣,看著小童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

「是先生帶我來的,小童想念蔣姑娘,所以吵著來見你。」

「先生?是元易嗎?」她心一動,語氣急切的追問。

她想見元易!

「嗯!先生在門外。」小童點點頭。

「他呢?」蔣輕雪想沖出門外,卻被陸劍丘擋住。

「娘子,你別急,元公子在外頭,我這就請他進來。」陸劍丘抿著雙唇,轉身往房間外走去。

她知道陸劍丘是不會讓她踏出房門一步,但只要能見到元易的人就好了。

她的手緊張的微顫,引頸期盼著他趕快出現。

幾天了?十天還是十五天?她已經數不清是多少日子,見不到他的每一天,都像是度日如年。

當元易出現在門口時,蔣輕雪不禁熱淚盈眶。

「易……」她深情的呼喚他的名字,痴痴戀戀的看著他一如往昔清冷的臉孔。雖然他面無表情,但即使如此,也夠她開心了,她終于見到他了。

她想跑過去投入他的懷中,但小童卻拉拉她的手臂。

她回過神,看到陸劍丘凝視著自己時那種殺人般的目光,她的心一凜,笑容和眼淚全收了起來。

她知道自己失態了,她不應該在陸劍丘面前表現出自己的情緒。

「娘子,沒想到你見到元公子竟是如此開心。」

听到陸劍丘的諷刺,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當初是元大夫救我一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看到他當然開心,難道不對嗎?」蔣輕雪反駁回去。

不讓陸劍丘捉到她的把柄,他怎麼對她她都無所謂,可是小童跟元易是無辜的,她不想讓陸劍丘對他們不利。

「真的只是這樣嗎?」陸劍丘冷笑,寒意從眼底一閃而過。

「隨便你怎麼猜。」蔣輕雪把頭別過去。

只有在一旁的小童發現她的臉色變得蒼白,他突然注意到她的袖子底下,**出來的肌膚竟然有瘀傷。

「陸公子,我此行過來只是替您的夫人施針,如果您有疑慮的話,您可以在一旁觀看無所謂。」元易淡漠的道,說話的口氣像是刻意與蔣輕雪保持距離一樣。

蔣輕雪渾身一僵,露出一抹飄忽的笑容。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貪求更多了,能見到元易一面,她已經很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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