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覺得你比任何人還要厲害。」蔣輕雪突然沖口而道。
「你不是說你失去記憶了?」他皺著眉微微一挑。
她的身子陡然僵住,然後一臉無辜的道︰「我是失憶沒錯呀!」
「那你怎麼會覺得我比任何人還要厲害?」他反問道。
「就……感覺……感覺你很厲害。」她支支吾吾的,表情有些慌亂。
元易看了她一眼,「你有想起什麼嗎?」
蔣輕雪一副很傷腦筋的模樣,「我一直想不起來,我的記憶只停留在墜崖的那一幕。你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嗎?」
他看著她,眼底沒有任何波瀾。
蔣輕雪的臉不知不覺變得嫣紅。
她不曉得心跳為何這麼快?他一直凝視著她,難道他已經發現了嗎?
想到這,蔣輕雪掩不住心虛的表情,不敢望向他。
「你已經自由了。」他突然道。
「自由?」她困惑極了,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最後她嘟起紅唇,「你總是把話說到一半,我一點都不清楚你到底在說什麼?」
「或許有個人可以幫忙。」元易收回目光,淡淡的道。
「誰?」
「你的妹妹。」
「若雪?」蔣輕雪驚呼,簡直不敢相信,她心急的問道︰「若雪人呢?你知道她在哪嗎?」
元易低頭看著蔣輕雪,手指輕撫著她柔女敕的臉頰,她沒有閃避,讓他更加確定一件事。
「你想見她?」他認真的問道。
「我當然想。」蔣輕雪猛點頭,「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若雪了,她還好嗎?」
「好,好得不能再好了。」元易懶洋洋的回道。
「姐!」蔣若雪看到蔣輕雪時,不禁熱淚盈眶,飛奔投入她的懷里。
「若雪!」蔣輕雪也露出笑容,緊緊抱住妹妹。
姐妹重逢的畫面卻讓向雲大吃干醋。
「又不是生離死別,有必要那麼夸張嗎?」
「姓向的,你說什麼?」蔣若雪噘起小嘴,氣呼呼的瞪向他。
「我說的又沒錯。」向雲嘴里依舊嘀咕著。
「他是誰?」蔣輕雪眼中寫滿好奇。瞧若雪與這名男子的互動好像十分親密與逗趣。
「嫂子,我是向雲,是大師兄的師弟,位居第四,也是若雪未來的夫婿。」
「你別胡說!」蔣若雪的臉頰紅了起來,大發嬌嗔,跺著小腳道︰「還有,不準叫我姐姐嫂子,她又沒要嫁給你的大師兄。」
只要一想到那名混蛋男子,竟然阻止她與姐姐見面,她就一肚子火,當然不會承認他與姐姐的關系。
「要不要嫁是你姐的事,與你無關。」向雲手一攬,將蔣若雪攬回懷中,卻引起她一陣抗議和掙扎。
他低頭覆蓋住她的紅唇,絲毫不避諱在蔣輕雪面前上演親熱戲。
蔣輕雪的臉頰紅了,目光不知道該擺哪邊。
這時,元易走了進來。
「你來啦?」蔣輕雪對他笑了笑,無形之中好像透露出一股疏離感,引起蔣輕雪的好奇。
怎麼姐姐和元易之間的相處似乎那樣她想象中那樣熟悉的感覺?
「見到你的妹妹開心嗎?」元易低頭詢問道。
「嗯!很開心。」蔣輕雪露出真誠的笑容,笑得眼兒彎彎。
「大師兄,你和她……」向雲眼神古怪的看著他們,怎麼瞧都不像是一對,反而還比較像陌生人。
蔣輕雪卻突然語出驚人的道︰「我喪失了在這一年間的記憶,你們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嗎?我只記得我墜下懸崖……」
她的話仿佛是青天霹靂,除了元易神色自若外,蔣若雪和向雲都是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
「姓元的,你給我解釋這是怎麼一回事?」蔣若雪怒氣沖沖的問道,不敢相信姐姐怎麼又失憶了!
之前听向雲說過姐姐在一年多前墜崖時,因為撞到腦袋,所以失去一年前的記憶,怎麼這次姐姐又說失去了這一年的記憶,這到底是搞什麼鬼?
「若雪,你別生氣,這與他無關。」蔣輕雪忍不住維護著元易。
「什麼與他無關?是他照顧你的,自己又讓你失去記憶?」蔣若雪目光狠狠的瞪著元易。
「妹妹,你別激動,他對我很好。」蔣輕雪替元易說道,讓蔣若雪更生氣。
「姐,你都沒記憶了,怎麼還護著他?難不成……」蔣若雪話說到一半突然中斷,表情變得詭異。
「若雪,有什麼話慢慢說,別動手動腳。」向雲把蔣若雪扯了回來。
還好大師兄沒生氣,要不然她有幾副骨頭都不夠他拆!
「有什麼了不起?干嘛要怕他?」蔣若雪嘀咕著,一副不知在鬼門關走上一趟的模樣,讓向雲又好氣又好笑。
「你們姐妹久未見面,先去一旁聊天吧!我有事與向雲說。」元易淡淡的說道。
蔣若雪白了他一眼,「搞什麼那麼神秘?」
「反正是你不能听的。」向雲點點她的小鼻頭。
瞧妹妹與向雲親密的模樣,蔣輕雪的臉上不自覺露出羨慕的神情,目光悄悄的瞄了元易一眼。
如果他也能這樣對待她的話……她的小臉涌起兩抹紅暈。
連她都覺得很難,因為元易會對她好,但不可能會這樣與她調情。
「姐,咱們走,別理這兩名可惡的大男人。」蔣若雪拉著她的一旁去。
反正她有話要和姐說,剛好少了這兩名大男人來礙事。
「姐,我有件事想問你。」看四下無人,蔣若雪一本正經的對著蔣輕雪說道。
「你的表情為什麼這麼嚴肅?」蔣輕雪笑著問。
「姐,你是真的失去記憶嗎?」蔣若雪突然問道。
蔣輕雪的笑容僵在臉上,愣了好久說不出話來。
蔣若雪緊捉著她的小手,「姐,我了解你,剛才看你一直站在那個討厭鬼身邊替他說好話,我就知道其實根本沒有喪失記憶這回事,對不對?」
「有這麼明顯嗎?」蔣輕雪癟著朱唇,哀怨的道。
蔣若雪露出笑容,知道姐姐算是承認了她的話。
「你雖然極力掩飾,但我是你的妹妹,怎麼會看不出來?如果你真的喪失記憶,怎麼會一直替那個討厭鬼說好話?」
說到元易,蔣若雪就沒好氣,想到他竟然故意不讓她和姐姐見面,她就一肚子火。
「妹妹,易不是討厭鬼。」蔣輕雪堅持的道。
蔣若雪的紅唇翹得好高,「姐,你看,你的一顆心全被他佔去,連我說他的壞話都不行。」
「我……」蔣輕雪臉兒紅潤。
「沒想到那個討厭鬼真的把你的心給奪去了,真是不甘心。」想到要叫元易一聲姐夫,蔣若雪有點心不甘情不願。
「他做了什麼,惹你這麼生氣?」蔣輕雪不明白的問道。照理來說,元易與若雪無怨無仇,應該不會招惹她才對。
「姐,你知不知道他有多惡質……」蔣若雪一口氣把所有的怨氣吐出來,說的都是元易的惡形惡狀。
面對妹妹的激動,蔣輕雪一邊听,一邊微笑。
「你說那個討厭鬼過不過分?他竟然不讓我見你,害我滿腦子都在想著該怎麼替你報仇,連小命都差點丟了。」
「妹妹,我感激你替我做的一切,但是我不希望你把生命拿來當賭注,更不希望你復仇,若不是易派向雲保護你,你這條小命很有可能就沒了。」
「這還不是元易害的。」蔣若雪嘟起小嘴。
「但如果不是他,你和向雲也不會認識。」
「我……」蔣若雪想說自己也不在乎,可是她一開口,蔣輕雪就知道她要說什麼,立刻用小手堵住她的小嘴。
「若雪,別想說讓你都覺得後悔的話。」
「我是真的不在乎呀!」蔣若雪依舊逞強的道︰「姐,我不懂,你為什麼要裝作失憶?」
「我只是……」蔣輕雪期期艾艾的,不知道要怎麼跟妹妹說。
「只是什麼?」蔣若雪仍是好奇的窮追不舍的問道。
「我留在他身邊,只會增加他的負擔。」蔣輕雪低語著。
「他,指的是姓元的那名討厭鬼?」蔣若雪大皺其眉。
「若雪!」蔣輕雪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妹妹明知道她不喜歡她叫元易討厭鬼。
「好啦、好啦!下次會改進。但你佯裝失憶與增加他負擔有什麼關系?」蔣若雪不明白的問道。
「若雪,我很丑吧?」蔣輕雪凝視著妹妹,輕聲問道,眼底竄過一抹酸楚。
「姐姐才不丑。」蔣若雪抗議道,不懂姐姐怎麼會說自己丑?看著姐姐依然美麗的小臉,她的眼中充滿困惑。
蔣輕雪莞爾一笑,以為妹妹是在安慰自己。
「每當我照鏡子時,都覺得自己好丑。陸劍丘原本對我窮追不舍,可是看到我臉上的疤痕時,表情立刻充滿厭惡。」
「什麼臉上的疤痕?這與姐姐佯裝失憶有什麼關系?」蔣若雪仍是不明白的問道。
「只要我佯裝失憶,把易給忘了的哈……」蔣輕雪露出苦澀的笑容,「他就不會再被我綁住。」
「姐,你在說什麼傻話!」蔣若雪替姐姐心疼,更不解她所說的話,因為她所看到的是姐姐光滑雪女敕的臉頰,哪有什麼疤痕存在?
蔣輕雪閉上眼楮,掩去眼里的痛苦,「妹妹,我很愛易。」
「我知道。」蔣若雪嘟起小嘴,悻悻然的道︰「雖然我不喜歡那個家伙,但我會尊重你的選擇。」
她只想要姐姐幸福,不管姐姐做什麼選擇,她都沒有異議,哪怕姐姐選擇是她討厭的男人,她也會抱著祝福的心態,希望姐姐能夠開心。
「但是我不能和他在一起。」蔣輕雪低語著,睜開眼楮時,眼眶蓄著淚水,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
「為什麼不行?」蔣若雪沖口而出道︰「難不成是那名混蛋嫌棄你嗎?」
她的眼中露出凶光,好像隨時準備找人拼命責問的模樣。
蔣輕雪連忙拉住妹妹的手臂,搖搖頭。
「易從來沒有嫌棄過我,是我……」她咬著紅唇,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是你什麼?」蔣若雪不解的問道,她心疼的擦著姐姐眼角的淚水,也跟著難過了起來。
「是我想要離開他。」
「為什麼?」
「以前的我以為只要易喜歡我就夠了,我就不怕任何人的目光,但是我卻沒替他著想。」
「我還是不明白。」蔣若雪蹙起眉。
「因為我臉上的傷……只要我在他的身旁,眾人就會議論紛紛,我這名丑八怪待在他身邊只會帶給他困擾,我不想他被別人譏笑。」眼淚奪眶而出,蔣輕雪抿著嘴角。
她的心好痛,以前她天真的想著只要元易在身邊就夠了,但經歷過這麼多事後,她又怎能自私的帶給元易困擾?
她很明白元易一定會照顧她一生一世,可是她能對他有什麼幫助?
因為臉上的傷讓她感到畏懼,讓她沒有了信心,如果元易要照顧,她勢必會拖累他,她不想這樣。
「姐,你到底在說些什麼?你臉上根本沒有什麼疤啊!而且你想太多了,元易那名討厭鬼是不會委屈自己的,如果他真的答應要照顧你一生,他不會嫌你麻煩,更不會把你當作困擾。」蔣若雪心不甘情不願的道,不得不承認元易還有這一點優點。
蔣輕雪愣住了,「難道你沒看到我臉上的傷疤嗎?」
「姐,你的臉好好的,哪來的疤?」蔣若雪沒好氣道。
沒有疤痕?!
蔣輕雪顫巍巍的模著自己的小臉,她模到光滑雪女敕的臉,沒有任何凹凸不平的觸感。
「這是怎麼回事?」蔣輕雪愣住了,她拉著妹妹的手臂迫切的問道︰「我臉上真的沒有任何的傷疤?」
「沒有!」蔣若雪搖搖頭。
「怎麼可能?」蔣輕雪突然轉身沖向房間。
蔣若雪不明所以的追問︰「姐,你要去哪?」
「我去照銅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