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伯父,這是師父要我交給你的信。」秦渡飛掏出信交到何莊主手上。
何莊主漫不經心的接過,看了下內容後,點點頭,
「這一次武林聚會,我會依約前去。」接著何莊主挑挑眉,用詭異的語氣道︰「你來就只有送信來而已嗎?」
「是的,」秦渡冰面不改色道
「小子,你少騙我,你師父應該有把我要的東西帶來才對。」
「請問什麼東西。?」秦渡飛故裝不解的問道。
「臭小子,你少給我裝糊涂,我要的大補丹到底有沒有帶來?」
「原來是大補丹,」秦渡飛恍然大悟,臉上閃過促狹的神情,難得看到何莊主臉上閃過一抹暗紅。
大補丹是重振男人雄風的補藥,這也是師父的獨門配方,就連繼承師父醫業的大師史也不知道配方是什麼做的。
大補丹替師父賺了不少銀兩,大部分都是一些大俠們偷偷向師父私下買,秦渡飛沒想到何莊主也是愛用者之一。
「東西到底在哪里?」何莊主表情惡狠狠的問道。
「在這!」秦渡飛拿出一個小木盒,「這是師父臨行前交給我的,說要交到你的手上。」
「拿來。」何莊主撲向前。
秦渡飛動作利落的躲開,眼中帶著笑意。
兩人你來我往,很快變成拳腳功夫。
「小佷,你的功夫又進步了。」何莊主眼中有著贊賞,但是依舊沒有停止攻勢,目標就是秦渡飛手上拿著的小木盒,那里面裝著的可是他的寶。
「這一切都是何莊主承讓。」秦渡飛嘴里雖然這樣說著,下手卻一點都不留情。
兩個拳腳相向,在半空中交會,轉瞬間就交手不下數回合。
「臭小子,說承讓,下手卻一點都不馬虎,」何莊主笑罵道。
「要是小佷放水的話,豈不是對何莊主不夠尊重。?」秦渡飛從善如流,佔盡了何莊主的便宜。
「算了,算了,我不打了。」何莊主停下來。抹著額頭的汗水,唉聲嘆氣。「年紀大了,體力真是大不如前。」
「哪里,何莊主會買大補丹,代表你還是老當益壯。」
「你小子倒是笑話我起來了。」
「我不敢」秦渡飛雙手抱拳,恭敬道。
「你小子不敢才怪,」何莊主搖搖頭。「是在跟我計較我在你的情人面前興風作浪?」?
「沒想到何莊主竟然也會知道自己在興風作浪?」
「小子,只不過是開個別玩笑,也要計較這麼多?」何莊主嘀咕著,「虧我還把你當作女婿看待。」
「何莊主明知道我把糖書當成妹子看待。」秦渡飛露出無奈的表情。
「我女兒長大後,可是一名小美人,你真的不要?」何莊主挑動眉峰,一臉忱惜的確良表情。
「何莊主,請別鬧了。」秦渡飛苦笑,知道何莊主在調侃他。
「我沒鬧,我是很認真的詢問你,我家糖書對你可是死心塌地,你真的不考慮嗎?」
就在他準備推謝何莊主的好意時,外面突然傳來女孩子的尖叫聲,
「是糖書」何莊主立刻沖了出去,秦渡飛也馬上緊跟在後。
凌煙波看何糖書在寬廣的練武場上手舞著劍雖然才十二歲,卻練得有模有樣。
完畢之後,她做個收起的動作。
凌煙波在一旁鼓掌,「舞得不錯。」
何糖書看是她,冷冷哼了一聲,小臉頰還殘留著汗水。「你在一旁鬼鬼崇崇的做什麼。?」
「誰說我在一旁鬼鬼崇崇?我可是光明正大站在這里。」凌煙波露出似笑非笑的一表情。
「偷瞧我練功夫不是鬼崇嗎?」
「我還不曉得不能瞧。」凌煙波聳下香肩。不是很在乎。
就她所知,何家的確良武功也不是什麼多大的秘密,甚至武林開幕都有他們的表演,以增加知名度和聲勢。
「我的武功可是我們家的絕學。」何糖書仰起小臉,很得意的道。
凌煙波忍不住笑了,因為她這個模樣看起來像老氣橫生的小大人,模樣逗趣又可愛,難怪秦渡飛會想疼愛她。
「我根本不會武功,也沒有你家的內功心法,就算看也學不來。」
何糖書一听,似乎有些道理,不過隨即蹙起眉頭,投給她懷疑的目光,「你不會武功?」
「是呀!」凌煙波點點頭,
「你知道秦哥哥是什麼人嗎?」
「我知道渡飛是個好人就行了,他是什麼人重要嗎?」凌煙波就算知道也不會說,秦渡飛沒有說自己是誰,她又何必承認自己知道他是基本人徒弟,對她而言,這一點都不重要……
唔!也不是不重要,重點是他是那人的徒弟,她的親人們應該會放心的把她交給秦渡習負責吧!
「你難道不知道他的師父是武林盟主嗎?」
何糖書仰起小臉得意洋洋的道。好象與有榮焉般。
「是武林盟主又如何?」
「難道你一點心都不驚訝?」何糖書紅唇翹得好高,因為凌煙波平淡的反應不骨她預料的訝異之色。
「秦渡飛是誰的徒弟,與我和他在一起有什麼關系嗎?凌煙波柔聲反問道。
「秦哥哥是武林盟主的徒弟,所以他娶的女子也應該是武功高強的俠女才對。」
「是秦渡飛說的嗎?」凌煙波臉上帶著笑容問道。
「就……就算秦哥哥不說,但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他是武林盟主的徒弟,所娶的女子應該是武功高強的俠女是誰規定的?是秦渡飛嗎?」凌煙波笑容可掬,眼中帶著一抹捉狹。
「秦哥哥是沒有這麼說。」何糖書蹙起眉頭,似乎不願意秦渡飛被抹黑。
「既然沒有說,你怎麼知道他們需要俠女保護他的安全?」
「秦哥哥武功高強,才不需要被人保護。」何糖書強力反駁道,像是不喜歡自己心目中景仰的對象被人說得一文不值。
「既然不需要,為什麼硬要當上一名俠女才有資格成為他的妻子呢?」
「因為有自保的能力,才不會讓秦哥哥綁手綁腳。」
「我當然也有自保的能力,只不過我的能力不在于功夫上。」
「你有什麼自保的能力?」何糖書一副很瞧不起人的模樣,目光斜睨了她一眼,
「這是秘密,」凌煙波故裝神秘道。
何糖書冷哼一聲,「我看你根本是騙人。」
「我為什麼要騙你?再說,就算我沒有自保的能力,只要秦渡飛不嫌棄就好。」
「你這樣會增加秦哥哥的負擔。」何糖書輕斥道,眼中充滿譴責。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你好自私。」何糖書鑽緊眉頭。
「自私?」凌煙波微微一愣,「我為什麼自私?」
「因為你只會給秦哥哥添麻煩。」何糖書沒好氣道,目光充滿不服氣及鄙夷。
「麻煩是他自己招惹來的,就這麼比方吧!假如你秦哥哥並非是什麼武林盟主的徒弟,你還會喜歡他嗎?」
「當然會……」這一次,何糖書的語氣不是那麼確定,她的眼中充滿迷惑。「那我會不會武功,也影響不了我在他心中的地位。若是真的喜歡,不管他的身份如何,都會好好珍藏與保護。」
「你說的道理,我一點都不懂,我只知道我要做一名配得上秦哥哥的俠女。」何糖書高傲的仰著小臉,傲然的決定道。
「好吧!那你努力吧。」凌煙波知道人各有志,誰也勉強不了誰,更何況她仰慕秦渡飛已久,一直朝著這人目標前進,更不可能因她隨便幾句話就動搖她的心志。
說完,凌煙波轉身就走。
何糖書凝視著她的背影,眸中充滿困惑。
雖然她年紀小,但並不是笨蛋,听得出來她言下之意。
如果真的喜歡那個人,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也是忠貞不移嗎?
這時,何糖書從眼角余光看到一旁的角落突然沖出一名黑衣人,手持著劍往凌煙波身上刺了過去,她想也不想尖叫提醒道︰「小心!」
凌煙波听到何糖書的尖叫聲,一回頭,便看到一把劍朝自己而來,她立刻撲倒在地。
一名黑衣人站在不遠處,一雙眼楮透露出殺氣。
她微愣了下,因為看到黑衣人耳邊掛著正是她熟悉的標記。
怎麼可能?
但剛才如果她沒有躲過的話……
她臉色蒼白,瞪大眼楮,眸中寫滿了茫然。
他為什麼要置她于死地?
「你在發什麼呆?還不快跑?」何糖書氣急敗壞,她跑了過去,手拉著凌煙波要她趕快起來。
「他不會傷害我。」
「你傻了嗎?什麼不會傷害你?剛才他就拿著劍刺向你。」
凌煙波眉鑽了起來,正想開口時,那名黑衣人持著劍,再次往她身上招呼過來。
凌煙波的臉色瞬間變成慘白。
第一次,她可以當作失誤,但第二次呢?
她的心不斷往下沉,看著劍離胸口越來越近,她卻沒辦法閃躲……
突然鏗鏘一聲,何糖書站在她面前,手拿著雙劍阻止黑衣人的攻擊。
「還不快點起來?快跑!」
「我們一起走,你是打不過他的。」凌煙波恢復理智,知道自己就算逃走也會牽連到她。
她不過是個孩子,怎麼樣也打不過這名黑衣人。
凌煙波從懷里掏出一包粉末,然後把那包粉末丟向黑衣人,待粉末橫飛,她立刻拉著何糖書的手臂往外跑。
「閉氣,快跑!」
黑衣人被砸得灰頭土臉,還吸了不少粉末。
他揮了揮,眼神變得陰鷥,望著前言奔跑的一大一小。
「你丟了什麼?」何糖書好奇的問道。
「只是一些粉末。」凌煙波回答。
「你為什麼不丟一些有用的東西?」何糖書氣急敗壞,一回頭,就看到黑衣人手上的劍往她們兩人身上刺過來。
「啊!」何糖書嚇到了,一不小心跌了一跤。
黑衣人見機不可失,決定先解決小的,再把大的解決掉。
看著劍往何糖書的胸口刺過來,凌煙波想也不想的撲上何糖書弱小的身子。
一陣劇烈刺痛從肩後傳了過來,凌煙波發出一聲哀號。
何糖書沒想到她會救了自己,看著鮮血順著她縴細的手臂滑下來,將整件衣衫暈開變成一片血紅。
「你……」何糖書的聲音卡在喉嚨里。
凌煙波露出一抹虛弱的笑容,「剛才你救了我,現在我們算互不相欠。」
何糖書知道她說這句話,是不想增加她對她的內疚,她的眼眶迅速紅了起來,聲音沙啞不悅的道︰「我才不要你救我。」
黑衣人把劍從凌煙波的肩膀上抽了出來,這時,凌煙波與何糖書听到一個女孩子冷冷的聲音。
「凌煙波,我要你死!」
凌煙波悶哼一聲,眼睜睜看著劍要砍上她的腦袋之際,突然一股強大的力道將劍給震開。
黑衣人低頭一看,地上落一顆小石子,有人竟然用一顆小石子就震開她的劍,可見來人武功高強,她根本不是對手。
黑衣人當機立斷,選擇放棄。
以後還有機會。
黑衣人轉身就跑。
「往哪走!」何莊主氣急敗壞的揮出一掌。
黑衣人悶哼一聲,像是中招,但仍拖著受傷的身子離去。
「煙波!」秦渡飛趕到時,見到凌煙波倒在地上,肩上鮮血直流,何糖書瘦小的身子攙扶著她,看起來搖搖欲墜。
「秦哥哥,怎麼辦?」何糖書一臉脆弱又無助的問道。
「我來。」秦渡飛立刻點住凌煙波的穴道止血,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她抱了起來。
凌煙波痛得申吟一聲。
「秦哥哥,她好像很痛的樣子。」何糖書慌了手腳。
秦渡飛連忙安撫道︰「她不會有事的。糖書,可以幫我個忙嗎?請大夫過來。」
「好。」話一落下,何糖書便跑得無影無蹤。
秦渡飛把凌煙波抱回廂房,動作輕柔將她放在床上,但還是惹來她一陣申吟,她茫然的睜開雙眼。
「你還好嗎?」秦渡飛拂去她臉頰上的冷汗。
她臉色發白,身體因為疼痛而瑟瑟發抖。
「我好痛……」凌煙波哽咽道,肩上傳來一陣陣麻的痛楚。
他撕開她的衣服,小心翼翼地避開傷口。
「沒事,我先把血止住,等等大夫就會來了。」
「你會一直陪著我嗎?」凌煙波睜著迷蒙的眼眸,看到他的臉孔變得認真嚴肅,黝黑的手掌緊緊握住她的小手。
「我會一直陪著你。」他聲音低沉道。
她臉上露出笑容,然後又因為疼痛而昏迷過去。
「小子,她還好吧?」不知何時,何莊主走到他的身後問道。
秦渡飛憐惜不舍的撫弄著她的小臉,身上浮現殺氣。
「她一點都不好,大夫呢?」
「糖書去叫了,等等就會過來。」
「那家伙呢?」
「跑了。」何莊主簡單明了道。
「跑了?」秦渡飛狠狠皺起眉頭,眼中露出一道寒光,嘴角勾起一抹讓人看了會頭皮發麻的笑容,「很好,等他再來的時候,我會親手把他給解決。」听著他幾近冷酷無情的嗓音,何莊主打了個冷顫,總算體會到床上那名女子對他的重要性。
凌煙波醒過來時,已經是大半夜了。微弱的燭光照在守護在床邊累到睡著的男人身上,在他的黑色頭發上染成一片金光。她忍不住伸出手想撫模他的頭發,一股劇烈疼痛傳了過來,讓她猛然倒抽口氣。
怎麼回事?凌煙波回想起早上發生的事,心不斷向下沉。她被人攻擊了?
凌煙波臉色蒼白,眼中充滿迷惑。那名黑衣人不是長老們派來考驗她的人嗎?他的目的不只是為了搶她的信物而已?為什麼連她的小命都要取走呢?難不成是長老們和她所說的有出入?
不可能!凌煙波搖搖頭。這只是一個考驗,不可能連小命都賠進去,太不劃算了。可是……他為什麼要自己的小命?凌煙波想起那名黑衣人發出的聲音好像是名女子,而且听起來十分熟悉,好像在哪里听過……
她陷入沉思,沒注意到身邊的男人醒了過來。
秦渡飛抬起頭,看到她已經醒了過來,但是眼神恍惚,好像陷入沉思里,他用手掌在她眼前揮了揮,仍喚不醒她。他眉頭微蹙,不喜歡她茫然的眼神。
「你醒了,傷口會疼嗎?」秦渡飛嗓音放柔,像是怕驚嚇到她似的。
凌煙波幽幽回過神,「不疼,有些涼涼的感覺。」
「大夫替你上了藥,叫你這幾天別亂動,讓傷口慢慢愈合。」
「傷口幾天才會好?」凌煙波搖著紅唇,輕聲問道。
「至少十幾天跑不掉吧!」秦渡飛淡淡道。
「什麼?十幾天?」她猛然倒抽口氣。
「怎麼了?」他微眯起眼眸。
「我……我還要趕去洛陽城……」凌煙波滿臉驚慌道。如果沒有在限定的日期回去,她通不過測驗,也會讓家人對她失望。
「你都傷成這樣了,為為什麼還要趕去洛陽?」他不明白她的事真有那麼重要嗎?
「一定得趕去。」凌煙波掙扎的想從床上爬起來。
他馬上按住她的身子,阻止她亂動。
「別動,你的傷口要是再流血,就會恢復不了。不管什麼理由,我都不會讓你離開。」秦渡飛威脅道。
他的威脅奏效,凌煙波乖乖的躺回床上。她欲語還休的看著他,似乎在考慮怎麼跟他提出要求。
秦渡飛眯起狹長的眼眸,「你為什麼一定要趕去洛陽?有急到連傷口都不顧,自己小命都不要的地步嗎?」
凌煙波拼命點點頭,「不管任何,我非得趕去。」
「為什麼?」
「我有我的理由……」她的聲音到最後變得微弱。
「什麼理由?」他臉一沉,俊顏在她的眼前放大,漆黑雙眸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她。
她的眼神游移不定,有著掩不住的心虛。
「就是有你不說的理由。」凌煙波低語,快速的掃了他一眼,看到他的臉往下沉,她心想,糟了!
「這次你會被攻擊,該不會跟你不能說的理由有關吧?」
沒想到他的直覺這麼準!凌煙波苦惱極了,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好。這一次的考核任務規定不能和任何人說,如果她說了,等于任務失敗。
「你練點頭和搖頭都不行嘛?」秦渡飛扣住她的下顎往上抬,目光冷冷的注視著她,心中有說不出的惱怒。為什麼她就連受傷了也不告訴他原因?
「我不能說。」凌煙波搖著紅唇。
秦渡飛抿著雙唇,一言不語轉身離去。
望著他充滿怒火的背影,凌煙波不知所措,最後只能化為一聲無奈的嘆息。他應該氣個兩、三天就沒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