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妍笑一怔,回過神時,受害者已經不想多說了,她收集了資料便離開了,一路上一邊開車一邊想,紅燈的時候,她的車停了下來。
她打了電話給阿陽,「喂,阿陽,我想問一下,蘇小姐做檢查的時候有沒有驗過血?」
「有啊。」
「血液里有沒有別的東西?」
電話那頭窸窸窣窣的一陣類似紙張翻頁的聲音,接著阿陽說︰「嗯,有,但是含量很少,研究人員還在分析是什麼。」
「她身上有沒有可疑的痕跡?」
「這是一個奇怪的地方,受害者身上沒有一點痕跡。」阿陽道︰「等一下,我有電話。」
「嗯,好。」陳妍笑剛放下手中的手機,紅燈變成了綠燈,她踩下油門,車子往前開。
叮鈴鈴!手機響起,她將車停在一邊,接通手機,「阿陽?」
「見鬼了!」阿陽在那頭大呼小叫,不等陳妍笑說什麼,他連忙道︰「你知不知道,研究人員發現了什麼?」
「什麼?」陳妍笑心跳加速,她有一種預感,也許這就是關鍵,她之前猜到過,迷奸案最安全的作案手法是下藥,可她沒想到四個案子很可能會是用同一種藥物,因為忽略了這一點,再加上前三個案子一下子就被受害者撤掉了,跟進的同事也沒有再繼續調查,所以才會忽略這四個案子有關聯。
「她們的血液里檢驗到的是同一種物質,很可能是新藥品,研究人員暫定X,這意味是什麼,你知道嗎?」他激動地大喊。
陳妍笑深吸一口氣,淺淺一笑,「意味著,作案者是同一個人。」
「天哪,這是大案子!」阿陽叫著,「哪一個沒天良的混蛋做出這種事,真應該……」
「阿陽,我有事,遲點再跟你說。」
「好。」
掛了電話,陳妍笑快樂地笑了,這樣就好,起碼蔡毅柯的嫌疑少了,她正要開車回去接蔡毅柯的時候,蔡毅柯突然打了電話過來。
「喂,我正要下班,等等去接你。」她開口道。
「不用了,李助理送我回去,你等等不要到我家。」他說。
她楞住了,心中閃過一種不好的預感,語氣一沉,「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那位蘇小姐……」他語氣略微嘲諷,「向八卦雜志曝光……」
後面的話不用說,陳妍笑已經明白了,她握緊了方向盤,嬌美的小臉冷了下來。
「李助理已經送我回來了,你今天不要過來,」他一頓,「最近都不要過來,等這件事情的風波先過去了再說。」
「我……」陳妍笑還沒說話,電話那頭的蔡毅柯已經掛了電話,她微微發愣,「也不听我把話說完。」
她氣悶地將手機扔在副駕駛座上,踩下油門往回走,開到一個紅燈的時候,她停了下來,看著紅燈,她不知道怎麼的,就開始心浮氣躁了。
她很少討厭人,可現在,她真的是非常討厭那位蘇小姐,太惡心了,得不到想要的就做出這麼過分的事情。
她咬了咬唇,想到蔡毅柯,她心口的那悶更盛了,她深吸一口氣,在紅燈轉為綠燈的時候,她踩下油門,飛速地前行。
遇到這樣的事情,他怎麼還能這麼淡定。
蔡毅柯站在落地窗前,他手里拿著手機交代李助理該做的事情,李助理在電話那頭勤快地應下,蔡毅柯面無表情地掛了電話。
他站了一會兒,將手機隨意放在沙發上,走進浴室準備洗澡,想到一個問題,他想洗頭,但是好像不太可行。
他皺眉,現在出門去洗頭,毫無疑問會被一些狗仔跟著,但要他忍著不洗頭……他覺得,他忍不下去。
叮鈴鈴!
門鈴響了起來,他往門口走去,他住的地方是高級公寓,一般人沒有主人家認同是沒有辦法進到公寓里,再加上住在這一帶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所以不會被人打擾,住戶的隱私得到了很大的保障。
他確定今天沒有人上門,他打開門,在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時,不由地呆了呆,「笑笑?」
「哈羅!」她朝他一笑,縴細的手對他擺了擺。
「你怎麼來了?」他臉色凝重,「不是讓你不要過來……」
他的話突然鎖在喉嚨說不出來,嬌小的她撲進他的懷里,用力地在他的背上一拍,「別擔心,我在。」
他怔怔地站在那里,耳邊不斷地回響著她這句話,分明沒什麼的,不過是一句普通的安慰話,可他的心輕輕地泛起了漣漪。
左心口那兒重重地跳了幾下,他微微張唇深吸一口氣,將胸口那按捺不住的情緒壓下去,他盡量平穩地開口,「嗯,謝謝。」
「你不用太擔心,我換了衣服,除了樓下的管理人員,沒人認識我,管理人員認識我,你也交代過他,所以他就讓我上來了,你說不要我過來,可你手還沒好……」她像老媽子一樣絮絮叨叨地說。
說到最後的時候,她停了下來,推開他,自己進了門,在玄關處換了鞋子,「不早了,我先給你做晚飯。」
她熟練地先煮飯,接著清洗食材,將食材放在一邊,準備飯快做好的時候再炒菜,轉頭就看到在身後的蔡毅柯,她奇怪地說︰「干嘛跟著我呀?」
「嗯。」他沉默了一下,「想洗頭。」
她默默地看他,他也同樣默默地看她,突然,她恍然大悟,「你要我給你洗頭?」
「可以嗎?」他禮貌地問。
「可以啊。」她還以為他怎麼了,原來是洗頭,這麼簡單的事情說一聲就好了,他干嘛弄得背後靈一樣跟著她,「飯還沒煮好,我們先洗頭好了。」
男生洗頭肯定沒有女生麻煩,所以她想著先洗頭。他點了點頭,兩人一起進浴室。
她先去櫃子里找了幾條干淨的毛中,他已經在一邊等著了,她讓他坐在浴白旁,向下低著頭,拿著毛巾覆在他的後頸,「我開始了,水流到眼楮,跟我說。」
「嗯。」
她拿著蓮蓬頭先打濕了他的發絲,接著拿著洗發精,搓揉著出了泡沫,小心地放在頭發上,手指靈活地在他的頭皮上按摩著。
蔡毅柯很高,即使坐著,也還是很高大,她手抬著沒一會兒就有些累了,嘀咕了一句,「長這麼高干什麼。」
「是你太矮了。」他回了一句。
她生氣地加重了手指的力道︰「你說誰矮!」
「你。」
她更加用力地按摩著他的頭。
低著腦袋的他發出沉沉的笑聲,「嗯,這樣的力度不錯,剛才太輕了,跟貓抓似的。」
她給他洗頭洗得臉都紅了,不僅僅是手抬著累,更因為被他嘲笑,揉了一會兒,沒好氣地說︰「差不多了。」
她打開水,另一手揉著他的發絲,水沖掉了泡沫,發絲柔軟地貼在她的手指上,絲絲地纏繞著她的指月復,癢癢的,滑滑的,她不禁走神。
「眼楮進水了。」他開口打破浴室的靜謐。
「啊?哦。」她連忙將另一條毛巾遞給他。
他接過,擦了擦臉,她仔仔細細地替他沖淨了泡沬,關了水,又拿著毛巾替他擦頭發,擦得半干了,她讓他起來,去外面吹頭發。
她擦干了手,走到外面,他坐在床上,她月兌了拖鞋,直接踩上他的床,看他的目光掃了一眼她的腳,她揚聲道︰「你高,我不站在上面不好吹。」
他笑了,「我沒說什麼。」
「是、是,你沒說什麼,可你的眼神告訴我,你的潔癖癥要發作了。」她羞惱地說。
「嗯,我盡量控制。」他一本正經地說。
她氣得吹胡子瞪眼楮,「你不要跟我說話了。」氣死她了,她打開吹風機,吹風機發出轟轟的聲音,一時間也不覺得臥室的安靜顯得突兀。
從她進門開始,他們都很有默契地沒有再說案件,好像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一樣。
等他的頭發吹干了,她放下吹風機,「我去炒菜。」
「笑笑,辛苦了。」他看著她,眼神真誠。
她頓了頓,突然伸腳踢了他的膝蓋一下,「你閉嘴,我總覺得你又要說什麼我不喜歡的話了。」
她的話令他莞爾,她一邊往外走,一邊回頭看他,「你不要對我太客氣了。」
看她離開了房間,臥室里那股屬于她的活力也被帶走了,他靜靜地坐在那里,手輕輕地放在左心房上,之前澎湃跳動的節拍慢慢地緩下來了。
彷佛沒有發生過一樣,他放下手,想到她溫暖的擁抱,情不自禁地笑了,她還是這樣可愛,即使他當初拒絕了她,在他遇到困難的時候,她仍舊會毫不吝嗇地站出來,跟他站在同一條船上。
一點也不記仇,她臉皮薄,被他拒絕了,居然躲了他九年,連過年都不回去,是怕遇到他嗎?
他認真地思考,是不是當初拒絕得太快太狠,所以嚇跑了她。算了,不要再去想了,過去了就過去了,沒什麼好想的。
現在他們的關系也挺融洽的,和以前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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