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小姐,我……我其實是陪老板過來的,只是沒想到……」施聞人繼續結巴,不過簡樂樂明顯心不在焉,而罪魁禍首當然是那張平凡無奇的容貌。
奇怪?他的臉上好像少了點什麼,但又好像多了點什麼耶!
簡樂樂皺著眉,很快就陷入苦思,而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則是嘴巴一張一合,看來還要好一陣子才會停了。
原來他也會這麼聒噪……真的很不一樣呢!到底是哪里奇怪咧?
「啊!眼鏡!」簡樂樂大叫一聲,非常沒禮貌地打斷對方的滔滔不絕。只是她不僅沒有半點失禮的自覺,甚至還繼續自顧自地陷入另一波臆想。
他今天沒戴上那副搖搖欲墜的眼鏡,整張臉怎麼看起來就不一樣了咧?真是神奇。
她想癥結應該就出在那雙意外黑白分明、炯炯有神的眼楮。沒錯!這麼清亮的靈魂之窗平常埋沒在眼鏡之下實在太可惜了!但是,像現在這樣看著看著,怎麼就有種快要被吸進去的緊張感?這感覺跟一個保守老實的男人並不相襯吧?
評斷完畢,簡樂樂忍不住「順便」再瞄瞄他胸前的春光。嘖嘖,又是一個矛盾的地方。
不可否認,他這樣「儀容不整」看起來的確順眼多了,雖然不論是眼神還是氣質,都跟那天的純情形象出入很大……
啊!難不成相親那天的靦腆羞赧全是他裝出來的?!
小小的臉蛋上掩不住驚訝,另一個拼了命解釋的人終于住了嘴。
「簡小姐?」
他似乎很是納悶,但那雙曾經無比誠懇的眼神,此刻看來竟讓她全身發毛!
听說變態殺人狂都有變裝癖,而他這種從頭到腳裝扮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款式」,更是上上之選!
「沒、沒什麼啦!」她的聲音微弱得像小雞。
這時候,她感覺眼皮忽然抽動好幾下,全身的細胞也開始叫囂著害怕,讓她再也忍不住轉身拔腿狂奔。
很顯然的,被她遠遠拋在腦後的男人也大驚失色,不消三秒鐘,後頭就傳來一聲聲的「簡小姐」,而且有越來越清晰的趨勢。
哎唷喂!良人變狼人!看看她雞婆的老媽給她招惹了什麼樣的麻煩哦!
「簡小姐!簡小姐!」
簡直像來自地獄的聲音啊!不要叫我啦!簡樂樂在心里哀號。
她現在可是鐵了心把施聞人當成衣冠禽獸,他越是呼喚她、追逐她,她就越害怕。
「簡小姐!」這聲音有點喘,但是……好近!
沖啊!
生怕被「變態」手到擒來,簡樂樂更是加速馬力前進。忽然間,一道偉岸的身影沖到她跟前,害她煞車不及撞了上去——
「呼呼呼……」好喘哦!
她手里的托盤早就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兩塊呼之欲出的胸肌。
這時候,她兩只白女敕女敕的小爪子忽然有點癢,忍不住在上頭多模了兩下……
啊!
「你、你、你……」夭壽!色字頭上果然就是一把刀!
察覺腰上多了一股不屬于自己的力道,她慢半拍地反應到自己已經被變態一手掌握的事實。
嗚……媽媽,我害怕,快來救我啦!
「簡小姐,我……」有點喘的低沉嗓音在她頭頂上響起,她反射性地抬頭,四只眼楮就這麼對上了。
呃……準確來說是兩只眼楮、兩塊鏡片——他又把眼鏡戴上了。
「你……你要干嘛?」不要抖啊,簡樂樂你要堅強點!
反正這里是她好友的地盤,人來人往這麼多,就算他真是變態,諒他也不敢「現出原形」!
「可以請你先……」施聞人欲言又止,眼楮向下瞄了瞄。
怪了?他在不好意思什麼?
簡樂樂忍不住苞著把視線往下移了幾分,一點都沒想到接下來的畫面會讓她想直接一頭撞死在牆上。
只見施聞人早就把放在她腰上酌手拿開,而她卻還意猶未盡地模著人家的胸部「保持距離」,難怪他這會兒表情怪異、進退兩難。
吼——丟死人啊她!
簡樂樂再次燃起悲憤的情緒,努力拉開跟施聞人的距離,向後退一步,再多看兩眼。
這陣陣涌上來的熱氣是怎麼一回事?一定是她太有羞恥心,為自己剛剛的行為感到可恥。
面對接二連三的種種異象,簡樂樂當機立斷,已經有了一番獨到的見解——她跟「斯文人」犯沖!
要不然怎麼遇到他就盡做些怪事?看來要找個理由月兌身才是上上之策。
「你不是陪老板來應酬的嗎?出來這麼久可以嗎?」變相的逐客令。
她打算嚇得他自動告退,然後就可以名正言順跟他say「古拜」
啦!
簡樂樂越想越得意,怎麼也想不到受到驚嚇的會是她自己。
只見眼前的男人不但沒走,還雙肩一垂,神情黯淡,再配上剛剛戴上的眼鏡,整副尊容活像被人倒了會,頭頂上盤旋著大片烏雲外加打雷閃電。
「干、干嘛啊?」她剛剛問了什麼?問他老婆跟人跑了嗎?
哦,熊熊忘記他還沒有老婆咧!
「這里的小姐好像有點太熱情了……」他指指自己凌亂的儀容,露出苦笑。
啊?簡樂樂頓了下,就知道他在解釋他今天的「形象」全是情非得已。
這也是不無可能耶!以他這種「閉速」的個性,的確是有可能發生被女人「分食」的慘案啦!
而且人家說十個禿子九個富,酒店小姐平常服侍多了有錢的老禿驢,再看到他這難得一見的年輕男人,當然會如狼似虎,盡避他只是個沒財沒勢的平凡上班族,相貌普通,但是身材很誘人……
停!
簡樂樂對自己的「離題」感到非常羞愧,抬頭剛好看到他胡亂搔著頭發的模樣,這動作讓他更添幾分憨厚。
這種人會是變態?應該是她想太多了……
「那能怎麼辦?老板不會讓你先走吧?」還給他清白之後,愧疚感便油然而生,讓她的聲音和表情都是前所未有的和藹可親。
「嗯……你在這里工作嗎?」他忽然指指她身上的改良式短擺旗袍,也是這里的制服。
被這麼一問,簡樂樂含糊其詞地說︰「對啊!」
雖然她是玩票性質啦!不過為了不讓他有太多不必要的遐想,她決定讓他對自己徹底幻滅。
任何男人都不會容忍自己的女人在這種地方上班吧?要是由他主動為那次相親畫下旬點,老媽不認了也沒轍吧?呵呵呵……
如意算盤打得十足響亮的當下,一句「太好了!」意外溜進她耳里。
「啊?」簡樂樂很沒形象地張大嘴巴。
有沒有搞錯?她在酒店上班他這麼高興干嘛?
「你在這里上班,那麼一定會喝酒吧?」
「當然……」「酒家女」不會喝酒豈不是笑死人?
「如果是跟我喝,應該不會灌我酒對吧?」
「當然……」沒事她干嘛要灌他?他又不是什麼令人食指大動的帥哥!
唔,這家伙不會其實是個深藏不露的自戀狂吧?扭著眉毛,簡樂樂又開始狐疑地瞪著施聞人。
然而接下來听到的話,很快就證實她再一次誤會這個老實人了。
「你可以替換負責我們包廂的那位小姐嗎?因為她一直灌我酒,我實在是快吃不消了。」凌亂的儀容加上緊張的聲音,在次證實他不是在說謊。
也就是因為看出他沒半點開玩笑的意思,簡樂樂才會再次很沒形象地張大嘴巴。
啥米?要她去坐台陪酒?她又不是「哪種」小姐……哎呀!罷剛推她入「火坑」的好像就是她自己吼?
巴掌大的臉蛋上一下子閃過了無數情緒,從瞠目結舌到恍然大悟,最後以一片慘淡定案。
說到底,還不是她咎由自取?誰教她自作聰明地撒了個漫天大謊,報應啊報應……
簡樂樂嘴角微微發抖,認真祈禱跟前的男人會打消這個恐怖的念頭。
只是等了十秒鐘,對方仍然沖著她擺出一臉的信賴以及期待,她頓時感覺心跳狂亂到快要破表。
不要這樣看她啦!就算把她看穿一個洞也沒用啦!
她長這麼大,喝酒的次數屈指可數,根本談不上海量。再說,「四月」賣的可都是濃度極高的進口酒,她哪來的本事逞強?
「可是我……我要下班了耶!」
「現在才……十點耶?」施聞人端詳著手上的表,一臉不可思議。
這是當然羅!有誰相信酒店小姐會在夜生活正開始璀璨的時候下班?
「我……我今天請假,不太舒服……」「蟲鳴鳥叫」形容的就是她現在的音量。
這一次,他很快就听出她的拒絕,「你不願意幫我?」臉上的期盼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失望讓簡樂樂羞得無地自容。
「我以為,我們會是朋友。」
朋友?哈,好好笑!才見過一次面,怎麼可能就是朋友?簡樂樂很想這麼說,但偏偏就是說不出口。
那些見到他以後就頻繁出現的愧疚感又冒了出來,不同的是,她的心居然感到有點酸,有些疼,這種心情她還是第一次有,實在是完完全全手足無措了。
于是她只有咬著下唇,低頭把玩著手指,像極了做錯事的小孩,不敢再抬眼對上那張因為自己而布滿失落的臉龐。
就在這時候,一塊折得整齊漂亮的手帕忽然落入她的眼底——
她的小熊維尼限量手帕!是那天借給他擦臉的……
難道他是要提醒她,她欠他一筆?她悄悄抬眼……
算了,她想他也不是這種人,是她自己難逃良心的譴責。
好啦!好啦!她認了行不行?反正不過是喝個幾杯嘛!牙一咬、忍一下不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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