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夜妻 第十一章

作者 ︰ 阿茶

「陳助理,請你留一下,我有話要單獨跟你說。」這天加完班後,大家都還在會議室,霍振延就直接說道。

陳思妤沒辦法,只好留下來。

等大家都走完,霍振延站到陳思妤面前,生氣地說道︰「如果是因為工作失誤我說了你你就這樣,那我建議你退出這個企劃,或者換一份工作。」

陳思妤一怔,轉而露出一絲苦笑,他竟然覺得她是因為這個,覺得她是這麼經不起批評的人,他竟然這樣想她。

听到他說出這樣的話, 陳思妤連辯解的都沒有了,她搖了搖頭,輕輕說了一聲,「好。 」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陳思妤覺得自己一定是要求太高了,可是心底那種失望真的是難以抑制,就像一個魔鬼,將她身體里的力量吞噬得干干淨淨。

出了公司後,她放棄搭車,沿著回家的路慢慢地往回走。

本來他們的感情就已經理不清了,現在越走越復雜。得不到的時候,不怕千難萬阻,得到之後,又總會在意這樣那樣的事情,人的就像無底洞一樣難以填平。

自己最開始的期盼,就是和他再見一面,告訴他自己沒有辜負他的好心,僅此而已。他們走到今天這一步,能多在一起一天,就是她多賺了一天,她干嘛還要求那麼多呢?比起重逢後總期望他多看自己兩眼,不是已經好太多了?

驀地,陳思妤好像想通了。

晚風微涼,輕輕拂過人的身上,愜意極了。陳思妤將耳旁的碎發往後勾了勾,不緊不慢地往前走,郁結的心情漸漸舒暢了許多。

抬頭看去,家就在前方,陳思妤微微一笑,邁著輕快的步伐往家那里走去。

她一直專注于自己的心事,沒發現身後一直跟著一個人,從公司開始,一路跟著她走到了家門口,直到她家的燈亮了,他才放心地轉身離開。

然而,他也沒有發現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停了一輛車,那輛車一直跟著他,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

「兩人關系不簡單。」駕駛座上的人自言自語道,接著,她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待會我傳一張照片給你,你幫我查一下這個人。」

「好。」

公司這兩天依然很忙,陳思妤沒找到跟霍振延單獨說話的機會,就一直拖著,想等周末放假的時候再說,好在那個美女也消停了,沒有再來公司。

不過,老天爺似乎想收回她的幸福,還沒等到周末,一件離奇的事悄然而至。

這天,公司收到一封匿名信,里面有一張照片,一個是陳思妤,另一個則是競爭公司的主管,照片上兩人坐在一起,像是在聊天。

這封匿名信實際上也是一封舉報信,陳思妤被人舉報,和競爭公司私下接觸,出賣公司。

「思妤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夏心曼為陳思妤打抱不平。

「進讓我知道是誰干的,非揍他一頓不可。」高偉淇忿忿地道。

「你說誰會陷害思妤,她怎麼可能這麼湊巧有機會認識對方主管。」

兩人猜來猜去,始終才不出來,只能在回憶時外面干著急。

這件事非同小可,一個不小心公司前期所測算出的所有資料都得要作廢,這可是犯罪的。

為此,總公司找分公司召開一次越洋高層會議。

在開會之前,霍振延對陳思妤交代,「待會問你什麼,你如實說就可以,只要沒有證據,他們說什麼都沒有用。」

陳思妤點點頭,身體還是因為生氣而微微顫抖。

「你沒做過,就要有沒做過的底氣,你這樣子,只會讓人更加懷疑。」霍振延拍了拍陳思妤的肩膀,然後先走了。

大概過了半小時,夏心曼打電話通知陳思妤進會議室。

平時不常見的主管都出席了,整整坐了兩排,一致用審問的眼神看向她,大螢幕上,是總公司的總裁。

收購光志是公司幾年來最大的企劃,影響幾乎會波及全球的每一家分公司,一步沒走好,股價可能就會大跌。

陳思妤深吸了一口氣,接受眾人的審間。

某主管指了指會議桌上的照片,提出質疑,「這些照片陳助理怎麼解釋?」

「我並不認識照片里的人,那天我中午用餐一個人在便利商店喝咖啡,這位先生剛好也坐在那里,跟我聊了幾句,因為午休快結束了,我沒多說什麼就先回公司,從頭到尾我沒有跟他提過一句關于公司的事,他也沒問我任何公事。」陳思妤看到照片上的男子,表情有些吃驚跟疑惑,她將事發過程簡單說明一下,只是忽略了對方的搭訕內容,她不想引起任何不必要的猜疑。

「那你認為,是誰誣陷你了,那個人的目的是什麼?」另一個主管也發問,確實只憑一張照片不能說明什麼,也不算有證據。

這時,許廣山插嘴說道,「有沒有可能是競爭公司故意找人拍的,畢竟陳助理並不認識競爭公司的主管,再說這張照片來的時間也太湊巧了。」

幾位主管互相看了看,也同意他的說法而點頭。

「但這只是一種可能,不能排除這件事的真實性,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陳助理真的給了競爭公司商業資料,我們還怎麼和他們競爭?」

「听說前幾天,陳助理因為工作上的失誤,被財務長責罵是嗎?」有一位主管看向霍振延。

霍振延無從否認,點了點頭。

「那就是說,陳助理對財務長的責罵也可能心懷不滿,所以故意將商業資料給競爭公司,這也是有可能的?」

「這話可不能亂說。」許廣山公正道︰「陳助理在我身邊做事很多年了,她不是這麼禁不起挫折也不是嗜錢如命的人。」

「可是現在大家都在懷疑,任何一點小細節都有可能造成公司的損失,從常理來推斷,每個人做每一件事都有一個動機,會不會是陳助理因為不滿財務長的責罵,故意將商業資料給競爭公司,哪怕不收取回報,也是有可能。」

許廣山氣急,「你這樣說會誤導大家的猜疑,對陳助理不公平。」

那位主管當即辯駁道,「那你這麼為陳助理解釋,就是有偏袒的成分。」

許廣山語塞,看向霍振延,「財務長,陳助理已經跟了你幾個月了,你對她應該也有點了解。」

那位主管又立刻反對,「工作上的往來,並不能真正代表一個人的實際人品,何況我只是說陳助理最有這麼做的動機,並沒有說她一定這麼做了。」

那位主管說完,所有人的目光全看向霍振延,他是企劃總負責人,陳思妤的直接上司,他對這件事最有權力出聲。

霍振延隔著會議桌看陳思妤,緩緩說道:「確實工作上的往來,不能作為判定一位員工是否有違反公司的標準,陳助理,我希望你能知道這件事對公司的嚴重性,實話實說。」霍振延這麼說听著不偏袒,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看到陳思妤被其他男人搭訕時,他心頭那把怒火有多旺,而他更氣,陳思妤竟然還傻得任人搭訕,一點都不懂拒絕,為此,他本來的偏袒因為情緒而保留了。

他的眼神,他的話,彷佛一把劍,狠狠插在陳思妤的心上,縱然所有人都對她投來質疑的眼光,但只要霍振延相信她,她都能坦然面對,可惜他沒有。

「進公司工作這幾年,公司給我的年薪一直很好,主管對我也很照顧,我不可能拿自己的前途去作賭注,財務長要我實話實說,我不知道我該說什麼。」陳思妤淡然地看霍振延。

「今天會議之前,我找人調查了陳助理。」那位又說,「你的母親往生前重病,那時需要一大筆錢醫藥費,你父親早逝,家里只有一個姊姊,欠下的醫藥費卻可以一次繳清,如果當時這筆錢是欠來的,那表示這幾年陳助理家一直都在還債過日子。」

陳思妤沒料到私事會被拿上來談,過往好像結痂的傷口又被人殘忍揭開一樣疼,她強壓下心里的難過回道:「我沒想到公司為了一張照片,竟然找人調查我的過去,我想請問這件事跟公司商業資料泄露有什麼關系?」

那位主管面無表情,卻不停地向大家說明立場,「陳助理的私事我沒有惡意,只是為了理清原因請人查一下,畢竟有時人為了錢,確實會做出一些沒有理智的事。」

陳思妤面無表情的听著。

而在場的主管們似乎也有些接受這個的推理,就連許廣山都閉口不言。唯一不同的是霍振延,他眉頭緊緊鎖著,表情復雜地看著陳思妤。

原來七年前,她是為了她母親的醫藥費才會做那樣的事。他一直以為陳思妤是因為當時年輕不懂事,被物質迷失自我,才會出去作那種交易。重逢後,看到她改過自新,他一度以為是自己改變了她的命運,他心里還曾有過小小的成就感,卻原來他是毀掉她命運的那個惡魔。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接受公司讓司法介入,用最直接的方式還我清白。」陳思妤說,她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看不出一絲情緒。

眾人一听,全都詫異不已。

司法介入是公司對員工最不近人情的做法,陳思妤卻選擇用這樣極端的方式證明自己的清白。

可只有陳思妤自己知道,她是被氣瘋了,霍振延的質疑,被揭開傷疤的窘迫,氣得她失去所有理智。

「很抱歉,我認為這件事不適合司法介入。」霍振延突然開口說道,他看著陳思妤,似乎在用眼神提醒她。

「 陳助理,我們現在是在解決眼前的問題,請你保持理智,如果你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公司的事,公司也無權采取司法途徑,這對你不公平。」

「很抱歉,事關我個人清白,我接受司法介入調查,公司要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如果認為我不適任,想要開除我,我也接受。」這時的陳思妤已經無所謂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她不等主管們開口,生氣地拉開會議室的門想要走人。

高偉淇和夏心曼不放心,剛趁工作空檔在這里聊了一下會議的可能結果,卻不想會見到陳思妤走出來。

他們走上前還未開口,陳思妤見到臉上的關心,心里很感動,「不用替我擔心,我願意接受司法介入調查,證明我清白。」

「什麼?」高偉淇听後,連忙走進會議室,想替陳思妤說話,「總裁,這樣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公司還沒有實際損失產生,只是一張照片,就認定陳助理背叛公司,這樣以後哪個員工還敢為公司賣命! 」

「高總監,這是我自己要求的,不關公司的事。」陳思妤拉住他的手臂,解釋道。

「你是不是被氣傻了,你知不知道一旦文件交給司法調查,你就會有案底,那以後真要換工作怎麼辦?」哪家公司還敢用她這個人。

「沒關系,我本來就不該站在這里,這不是我該擁有的。」陳思妤苦笑一聲,又看了一眼霍振延,隨即轉身走人,夏心曼不放心跟了過去。

聞言,霍振延的心猛地一沉。

「總經理,難道連你也不相信思妤?」高偉淇走到許廣山面前,失望地問道。

許廣山表情為難地道: 「陳助理太沖動了,你也跟去看看,也勸勸她,做事不能這麼沖動。」

高偉淇又看了一眼會議室里的主管,還有視訊里的總裁,吐了一口氣後,只能點點頭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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