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日,皇後娘娘果然在宮里召開賞月宴,謝月清收到了邀請的懿旨,還收到了寶月公主命人送來的一套裙裳。謝月清接了旨,送走了宮人,然後看了看寶月公主送來的衣裳,居然是件老氣橫秋的褚色褂裙!
謝月清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將這件褂裙給改到了讓自己感到滿意的程度。
到了入宮赴宴的這一日,謝月清精心裝扮了,穿著公主賞賜的褚色褂裙,披著輕透的白色水綾紗的肩紗入了宮。結果剛一走進寶月公主的觀瀾殿,謝月清就愣住了。
觀瀾殿中已有數十位貴女在了,可昔日里敢在首飾、衣裳上與公主一爭高低的貴女們,怎麼今天一個二個的……她們明顯穿著不合身,而且非常難看的衣裳,而且頭上、手上戴的首飾也是亂七八糟的次品。
眾人見了打扮得清雅青春的謝月清,眼神理紛紛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倒是寶月公主見了謝月清以後,被嚇了一跳,連忙把謝月清帶進了她的寢宮內。
「清兒姐姐,你、你……哎呀,你今天怎麼打扮成這樣?」寶月公主急得不得了,「快,來人啊,去拿點兒香爐灰來,清兒姐姐,待會兒你把臉抹一抹,今兒這宴會咱們得比丑。」
謝月清一怔。
寶月公主情聲道:「今兒的賞月宴是個幌子,實際……是父皇為那個又老又丑的草原大王子選大妃的。如今兩國議親,那大王子想向我求婚,可父皇、母後愛護我,舍不得我遠嫁,所以母後一早兒听到了風聲,就立刻認了七八個義女……」
「但,清兒姐姐你是個例外,母後本來就要認你當義女,也是想著趁這個機會把你的身分抬高了,以後就沒有那些嘴碎的人敢負你了。」
說著,寶月公主又道:「清兒姐姐,待會兒你把臉抹髒些,再把這肩紗去掉,今晚上你只管跟著我,放心,不會有事的。」
「公主……」
寶月公主打斷了謝月清的話,悵然說道:「若是那大王子選中了我,我、我是不會推辭的,畢竟我身為父皇、母後的嫡女,能為他們分憂也是極好的,就是、就是……我舍不得父皇、母後……」說著,寶月公主難過地哭了起來。
謝月清咬著嘴兒,輕輕地拍著寶月公主的手,安撫著寶月公主。
謝月清心想,寶月公主心地善良,皇後娘娘也一心為她,如果她和烏恩奇的婚事也能替皇後娘娘解憂的話,那又何樂而不為呢?
接下來,謝月清婉拒了寶月公主要將她扮丑的提議,穿著她的漂亮衣裳,參加了賞月宴。
但其實,從表面上看,這場賞月宴顯得有點平平無奇。也就是皇後在御花園里請貴女們吃了些點心,喝了些清茶,然後領著貴女們在御花園里散了散步,就讓貴女們散了。
從宮里回來,謝月清回到府中,因夜已深,她也沒什麼心思,草草洗漱便睡下了。不曾想,第二日一大早,謝月清就被皇後身邊的女官給請進了宮中。
棲鳳官里,皇後正坐在椅子里,一雙眼楮哭成了紅桃子,寶月公主也陪在一旁,看起來也哭得很傷心。
見了謝月清,皇後一把將她抱住,哭道:「我苦命的清兒……上一回你父親受牽連,因著事發突然我也護不住你。可這一回你放心,我、我就是看在你故去母親的份上,也必要護住了你……」
謝月清一驚,忙問為何。
寶月公主抽抽噎噎地說道:「就是昨兒晚上的事兒,想來是清兒姐姐美得緊了,那草原大王子竟一眼看中了你,他要求娶你為他的大妃。」
聞言,謝月清表情並無太大波瀾。
皇後哭得傷心,「當年你母親病重時,曾將你托付于我……結果,頭一回我沒能護著你,這一回……」
謝月清急忙跪下,「皇後娘娘,快不要動怒,臣女願為了家國社稷,為了皇後娘娘而分憂。以及,臣女是心甘情願的,不,臣女是歡歡喜喜的願意出塞和親。」
皇後與寶月公主齊齊一愣。
謝月清顧不得羞澀,低聲說道:「求皇後娘娘成全。」
後來的事兒,謝月清便不再過問了。
但那一日,當她被皇後的女官送回了謝府以後,先是太皇太後、皇太後、眾太妃等人便送來了各種賞賜到謝府來。跟著,皇後、眾王妃的賞賜,並各大國公、勛貴的各種禮物就被源源不絕地送到了謝府。
隔了一日,黃門官來謝府宣旨,曰儀清公主謝氏月清榮曜秋菊,華茂春松……為顯我皇意,即日賜婚于胡國大王子烏恩奇為大妃,兩國永為交好,永固邊疆。
這麼一來,謝月清終是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
接下來,皇後現實迎了儀清公主謝月清入宮小住幾日,以示恩寵。
而按照烏恩奇的請求,他會在雍陽國的京城待上兩個月,等到他與謝月清成婚以後,再帶著妻室回草原去。
兩個月後,謝月清被賜婚,嫁給胡人的大王子。兩國都十分看重這場婚禮,金帳大汗特命大臣從草原上送來了許多聘禮,那運送禮物的馬車隊伍,龍頭都已經送進了宮門,龍尾卻還在城門口。
全京城的人都沸騰了,這是他們見過的最盛大的婚禮,雍陽國史上絕無僅有的一場婚禮。
為了尊重烏恩奇的身分,雍陽國的皇上命人按照胡人的習慣,在京郊扎了幾個大帳篷給烏恩奇,所以這兒就變成了烏恩奇的行宮。
當穿著嫁衣的謝月清被迎入行宮,端坐在床上以後,烏恩奇示意眾人退下,直接掀開了覆蓋在謝月清所佩戴的鳳冠上的紅蓋頭。
盛裝打扮的謝月清微垂著頭,嫻靜而優雅地坐著,彷佛一株牡丹,端莊大氣又美艷無雙。
烏恩奇笑道:「清兒,許久未見,你更美了。」
「油嘴滑舌的……什麼許久未見啊,昨晚上你還偷偷跑我屋里去了。」謝月清紅著臉兒撇了他一眼,見他已經將臉上的偽裝盡數去了,露出了本來的英俊面容,忍不住一笑,羞澀地低下了頭。
烏恩奇笑,「舌滑不滑,要試試才知道。」
他用力一拉,她便跌入了他的懷抱中。
謝月清嚇得張口要尖叫,卻被他含住了雙唇。
那是他那讓人熟悉的霸道的視吻,謝月清心跳如鼓,渾身發軟。
烏恩奇撬開她的牙齒,與她唇舌交戰。
謝月清暈暈乎乎的,靠在他的懷里,化作了一攤春水。
烏恩奇盼這一天不知道盼了多久,他還想進一步,忽然面頰上一陣刺痛,他離開她的雙唇,模了模臉上。
謝月清睜開眼楮,待見到他臉上的紅痕,嚇了好大一跳,連忙坐起來,「怎麼了?」烏恩奇沒有防備,又被她的頭飾刺到,臉上立刻添了兩道紅印子。
謝月清被嚇了一大跳,撲過去一看……還好還好,只是略微有點兒紅腫,並沒有流血。
烏恩奇捂著臉,苦哈哈地看著她,委屈得不行,人家說新婚洞房夜女子會見紅,現在倒好,他先見了紅。嗯,雖然沒有血,但畢竟是紅了是不是?
「抱歉啊。」謝月清滿是歉意,她不敢再亂動,小心翼翼地將鳳冠摘了下來,擺在床頭。
烏恩奇看了一眼,起身將鳳冠拿起,拿到梳樁櫃上放下。開玩笑,一會兒他和她這樣那樣的時候,萬一又踫到了怎麼辦,必須把這個危險東西放遠一點。
謝月清抿嘴笑,原來他也有害怕的東西啊。
「還笑,沒看你夫君我受傷了嗎?」烏恩奇撒嬌,仰面躺在床上,假意生氣。
謝月清笑,趴在他旁邊打趣他,「這點也能叫傷嗎,草原第一勇士?」
「你還真是一點兒都不心疼你夫君。」烏恩奇哼了一聲,轉過身去。
還生氣了,真是的。謝月清沒有辦法,只能哄哄他。
「好啦, 不要生氣了,我道歉好不好?」
「我保證,以後不戴這種會傷人的東西了。」
「哎,你到底要怎麼樣嘛?」
烏恩奇指著傷口,「要親親才能好……」
謝月清害羞了,烏恩奇偏不放過她,她沒有辦法。
這畫面太旖旎,烏恩奇哪里還忍耐得住,一個翻身便將她壓在身下,呼吸急促,「小妖精 !」
……
大帳內,有人嬌喘吁吁、香汗淋淋……
大帳外,有蛙聲陣陣,賓客笑語盈盈,熱鬧非凡。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