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一整天的巫小雨,獨自一人待在朗夫人命菅野管家準備好的舒適客房,房間寬敞,有一張雙人床和一張復古緹花沙發,地上鋪著柔軟的紫色珊瑚絨地毯。她低頭問道身上的汗臭味,起身道浴室想要簡單梳洗,發現房間附設的浴室內有兩扇門,她覺得很奇怪,于是打開另一扇門,發現浴室外頭是半開放的庭園露天風呂。
這也太享受了!她望著冒著白煙的溫泉池,浴室內附設的歐式浴白和庭園大浴池,她當然選擇後者。
小跑步沖到溫泉池,用手撥了撥水,溫度很剛好,她把身體慢慢漫入乳白色的溫泉水中,溫熱的水溫,讓一整天的疲芳瞬間消除,她忍不住閉上眼,微微揚起脖子,發出舒暢的喘息聲。
「噢……真是太舒服了……」她今天可是穿著三點五寸的高跟鞋在山林中追著一只大肥貓呢……
她仰頭盯著半開放的露天風呂,這座島上連夜晚的天空顏色也比都市的夜晚更淺。漸層色帶的深紫色天空,越接近海平面的天空色彩是淺藍的。
巫小雨驚喜的發現此刻夜空中有無數的星星顯露出來,在都市根本看不見這麼多的星星,還有她有多久沒抬頭數過星星了?巫小雨細數著天上的星星,心中不免感慨起來。
細數星星的同時,巫小雨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和朗夫人明明是第一次見面,為什麼朗夫人知道她的名字?況且她也沒有表明自己是誰,為何郎夫人知道她姓巫呢?
那張神秘的邀請函,應該是朗夫人安排的吧?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有這樣的直覺。
還有,屠少白口中的新娘子候選人又是怎麼一回事?
再者,這座黑色的島嶼給她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她在朗夫人身上看見一只半透明的手,屠少白身上則是看見黑色的影子,只有那名低調的菅野信太郎似乎正常一點。
身旁傳來水花濺起的聲響,看來是有人也來泡溫泉了,巫小雨心想也許是島上的其他女性,但眼前的霧氣濃的讓她看不清方向,與陌生人一起泡溫泉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之前去日本四國旅游,她也跑過大眾池。
看著霧氣中的人影越來越接近,隱約看見白皙的皮膚,她心想這女孩子皮膚真好,看起來吹彈可破。
「你……」
吳競沒想到背後有人,嚇得轉過身,發現是巫小雨。
巫小雨也沒想到來泡溫泉的人是吳競,難道這個大浴池是混浴嗎?
她張大嘴本來想尖叫,但看見吳競一張臉比她還要震驚的模樣……
「吳競……你、你流量血了。」她指著他鼻翼右側下方。
「什、什麼?」他急忙抬手擦鼻,定楮一看,手背上還真的有一抹紅。吳競感到害臊,還有更多的羞恥,他連忙往後退,「抱歉……我不知道這浴池有人在使用……」
「耶,等等,吳競……你別再往後退,後面是岩石。」
巫小雨出聲阻止已經來不及,眼睜睜看著吳競撞上背後的岩石,看他痛得抱著頭的萌樣,他今天已經第二次撞到頭了。
「你還好嗎?」她蹙著眉頭關心他。
吳競低頭捏住鼻翼,轉身背對她,鼻音很重的說︰「我沒事。」過了五分鐘後,他確定鼻血止住了,才又開口,「那個……我先離開。」
吳競方在水里中邁出一步,身體猛然一震,「晤!」
他轉過頭訝異地看著突然出手拍打他的巫小雨,他挑眉問︰「你……在做什麼?」
接下來,第二記鐵砂掌又落下,「啪」的一聲,況且她的手勁還不輕。
「小雨,就算我長相迷人,你直接出手偷襲,是否太熱情了?」
「啊,不……我是……」她張嘴想解釋。
「呃……如果我說我是為了拯救你的貞操……你相信嗎?」她眨眨眼,無辜回道。
「唔……」那只不安分的幽靈手又在騷擾吳競,而且這次更猥褻了,居然把他當作鼓一樣敲打起來,咚咚,啪啪啪,咚咚咚咚……
這個手打節奏好像是「起笑蛙叮叮」 ……
吳競把短巾重新圍上腰間,目不斜視,越過巫小雨的頭頂,嚴肅的說,「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被女人打。」
「吳競,之前在大廳,我要跟你說的話被人打斷,我想說的是你相信我看得到世俗所說的鬼嗎?」
「你看得到鬼?」
「嗯,現在我們之間就有一只色|鬼……」她手指著他。
色|鬼,吳競擔心地望著她︰「那只鬼在騷擾你嗎?」
巫小雨搖頭,口吻憐憫的說,「不,那只色|鬼從頭到尾都在騷擾你。」看他一副覺得她在開玩笑的模樣,巫小雨只好表演給他看。
「吳競!」
巫小雨表演結束後轉過身來︰吳競人已經暈倒在溫泉池里了。
島上的另一處房間內,朗夫人眼神陰沉地遠望超級滿月半輪沉浮在海平線的那一端,海面倒影月的另一半,扭曲的夜色,海霧淺淺低行。
菅野信太郎恭敬地站在朗夫人身後。黑暗充斥的偌大房間,角落處有一超過六公尺高的圓柱形鐵籠,籠中有一只脖子系上厚重鐵煉的白老虎。百無聊賴的白老虎下巴倚靠著毛茸茸的虎掌,豐厚圓潤的老虎耳朵不經意的抖動。
「少白的新娘候選人理應有兩名,為什麼入島的人卻是一男一女……信太郎,這件事我不是全權交代你處理,你到底是怎麼辦事的,信太郎,我對你感到失望。」
「夫人恕罪。」菅野信太郎臉色凝重,說道︰「屬下要出島的前一刻,不知何人有能耐改變天時,干擾馱著藍月虎魄島的魟魚靈獸洄游的固定方位,導致屬下被困在島上無法順利出島,這才錯過迎接巫小雨。」
「改變天時……」朗夫人听著菅野信太郎的描述,聲調慍怒,「除了我族先人,現在還有誰有如此強大的巫力能操控天時?」
郎夫人轉動輪椅,繼續說︰「在島主回來之前,我必須守護藍月虎魄島,不能再出任何差錯,必須趕快讓巫小雨成為少白得新娘子。」郎夫人干瘦的手,緊緊抓著自己的大腿。
「夫人,與巫小雨一同登島的那名男子該如何處置?」
朗夫人若有似無地看向旁側,輕聲淺笑,「我看白紗似乎挺中意那名俊俏年輕人,能留則留,若留不得……」她陰森地望了菅野信太郎一眼,說道︰「老規矩處置便是。」
菅野信太郎害怕地垂下眼眸,他看見朗夫人身邊出現半透明赤著腳女性靈體。關在鐵籠子內的白老虎似乎也察覺了可怕的氣息,將臉埋進兩只腳掌中。
約莫在七百年前,藍月虎魄島只是一個居民僅有三百人的小島,每一對在島上結為夫妻的居民,毫無例外總會誕霞雙胞胎。
這般稀有事跡因外人來訪島上,二把島上的特殊之處傳開來。不久後,關于藍月虎魄島各種奇怪的傳說開始在外流傳。不少人慕名前來,見到島上兩掌一模一樣的臉,心中生懼,覺得藍月虎魄島是一座被詛咒的不詳之島。
安逸和樂的小島歷經百年生生不息,從原本的三百人增加為八百多人,直到島上意外誕生了一名單胎的男嬰,經過島上巫女施術,得知這名嬰孩在母親肚子里時,將營養不良的同胞兄弟為自己吸收,所以生下來只有一胎。
這名吸收了自己胞弟的男孩不想一輩子困在島上,于是告別族人前往朝廷效命,默默無聞的男孩在短短數年間,戰功彪炳,成為元朝戰無不勝、軍威顯赫的大將軍,元太祖賜名「威汗將軍」。
年方十六,不知來歷背景的男孩如何能拿下如此輝煌戰績,朝廷里開始有人對威汗將軍的戰功表示存疑,還有士兵描述威汗將軍施展可怕的巫術斬殺敵軍,操控尸體夜襲敵營大將。這件事情也傳到皇帝耳里,皇家最忌諱巫蠱之術,皇帝也起了疑心。
確實,在威汗將軍背後有著強大的巫法助他戰勝敵軍。
藍月虎魄島上的族民天生擁有操控天時和氣候的能耐,每逢威汗將軍出征,島上的族民便會齊聲禱念威汗將軍凱旋歸來。在族人團結一心的助力之下, 威汗將軍日漸強大,可是威汗將軍心中卻不這麼想,相反的,他認為族人的巫力要是被有心人利用,族人將成為他的絆腳石。
于是,威汗將軍做下令人發指的可怕決定。
他準備了豐厚的盛宴犒賞族人,長年幫助威汗將軍的族民攜家帶眷前往赴宴,誰都不知道食物里面下了毒,所有巫力較強的族人皆死于非命。島上只剩下年長者和幼童,威汗將軍為杜絕後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登島殺人。島上的首席女巫上算出這一劫難,犧牲了自己的性命,將詛咒轉化成族人保命的咒力,島上僅存的族人在威汗將軍的面前一個一個變成白虎,由人變成野獸,逃過威汗將軍的追殺,白虎一族的傳說由此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