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翌日清晨葉之晴醒來，陽光從窗簾的縫隙透進來，剌眼的光線諾她別過臉去，伸手模一邊的位置，沒有溫度，陸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起床了。
迅速地下地沖進洗手間，洗漱過後又淋了個澡，她用浴帽住身體走了出來。
她放在陸屹公寓里的衣物不多，只有兩三件，畢竟不是常來住他公寓，喜歡他，但她也享受自己的私人空間。
拿了一套裙裝穿上，她走出房間，一陣香味撲面而來，她踱至開放式的廚房，看到陸屹穿著睡袍，已經準備好早餐。
笑容浮現她臉上，這樣的相處模式，在葉之晴每次在陸屹公寓過夜後都會出現，真有點婚後夫妻生活的味道，她心里其實滿懷期待，期待有一天陸屹公開他們的戀情，一想到大家被驚嚇到的模樣，她就覺得興奮。
但她也怕，畢竟公開關系的話，很多問題便接踵而至，眼下的平靜自由一定會被打破。
她搖搖頭，不管了。她享受當下就好，何必給自己尋那麼多煩惱？反正陸屹這些年身邊就她一個女人，跟別的女人一點小曖昧都沒有。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認可，直接表現在他的身體力行上，不管是在床上翻雲覆雨，還是眼前他為她下廚，很多兩人相處的細節上，她都能感受得到，自己就是他唯一的需要。
「愣著干什麼，坐下吃早餐。」陸屹好听的嗓音里有溫柔的腔調。這女人昨晚竟敢揍他，想起來他就感覺有趣。
「哦。」葉之晴拉開椅子坐下，忘了昨晚他偶爾才有的無賴一面。她轎傲地想，她喜歡的男人果然出色，不管是在生意上，還是居家過日子，他都能把事情做得完美。桌面上擺著白粥，一顆顆珍珠似的米粒晶瑩剔透，白瓷碟里，煎好的荷包蛋軟滑細女敕，烤好的牛排滋滋地實著香氣，蔬菜綠油油的很新鮮，現榨的柳橙汁黃澄澄地很誘人……
喝了幾口酸酸甜甜的柳橙汁，葉之晴胃口大好，拿起筷子挾起一小塊牛排吹涼了，迫不及待地往嘴里送，她真的太餓了。
「慢點吃，別燙著了。」說話間，陸屹端一碟水果拼盤放到桌面，坐到對面的位置上。
「你放心，我才不會面自己。」葉之晴說完，又向牛排發動進攻。
陸屹端著水杯在喝水，視線落在葉之晴粉女敕的唇瓣上，白天的時候，她衣著得體，是他最好的左右手。
但他媽最近總念著讓他相親，甚至把物色好的女人帶回家里，這讓他煩躁不已。
身邊已經習慣了一個女人，別的再年輕貌美，他都提不起與致。就算他這個人不懂愛，不輕易動情，但他滿意的女人，怎麼可能隨便換掉？
想到這里，他想看看葉之晴對這事有什麼想法，如果她不介意，他倒是可以放出風聲，讓人知道他有女人了，不明說是誰，但他又怕葉之晴會受委屈。
「之晴？」
「總經理？」
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兩個人都有話想講。
「你先說吧。」陸屹挑挑眉頭，認真地看著葉之晴。
葉之晴本是想跟陸屹說一下家里催她相親的事情，但話出口又後侮，這段時間陸家也在想方設法安排陸屹相親的事，她怕說出來，陸屹干脆讓彼此各自相親去，可她不想要！
「唔……很快到你生日了，你有沒有想過生日那天要怎麼過？」葉之晴避開那個敏感的話題，畢竟，她沒有自信陸屹會公開他們的關系。
「跟往年一樣。」陸屹把食物往嘴里送，回想起往年，在這公寓里，葉之晴陪他過生日的情景。
「那你想要什麼禮物？」葉之晴水眸看著陸屹，在他有需要的前提下，她總想給他最好的。
「禮物啊……」陸屹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你。」頓了頓，他補充道︰「把你送給我就好了。」
葉之晴臉上一澀，瞪他一眼，「認真點！」
陸屹看著葉之晴羞澀的樣子，搖頭一笑，「那天要回家一趟，點朋友幫我慶生，你要不要一起來？至于禮物，真的不需要，我不缺什麼。」
「好吧，我就不去湊熱鬧了，買個蛋糕在家等你回來吃，一定要留一個小時給我。」葉之晴對陸屹一笑，明明是一個成熟女人，卻處處透著小女孩的可愛。
「知道了，把自己洗干淨等我就好。」陸屹伸手過來，捏捏她挺直的鼻子。
「對了，你剛剛想和我說什麼？」葉之晴拍開陸屹的手，鼻子紅紅地問道。
「也不是什麼大事，算了，以後再說吧，先吃早餐。」陸屹不想讓一些無聊的事情影響這麼平靜美好的一個早上。
「喔。」葉之晴點點頭，繼靖用早點，直到胃里堉得夠飽，才放下筷子。
陸屹吃完早餐便去沐浴包衣，很快便西裝革履地出現在葉之晴的面前，地下車庫有他好幾輛車，其中一輛是送給葉之晴用的，一人開一輛回公司，從來沒有讓人懷疑過他們的關系。
他很有自信葉之晴這女人會一直留在他身邊，無論發生什麼事，看她收抬好碗筷迅速地清洗干淨，然後拎著包包到玄關處換鞋，他倒有點期待他們有一天要是結婚了，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但那想法一閃而逝，玄關處，他摟住正在換鞋的她狠狠地親了又親，他的吻移至她耳朵，「敢揍我的女人，你是第一個，你小心點，我還沒罰夠。」
葉之晴雙手攀上陸屹肩膀，跟公司里面的她不同，眼下她就是一只小妖精，撓得陸屹心里癢癢的，她輕啟朱唇，對陸屹一笑，「我……不怕你？」
陸屹低頭輕啄幾下她的唇，她真的讓他很輕松，愉快，這是別的人給不了他的？他很享受他們當下的生活方式，只想一直持續著，不要有任何的改變。
很快到了陸屹生日這天。
公寓里的客廳亮著柔和的燈光，葉之晴穿著一件絲質睡衣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看著插好蠟燭的蛋糕和她準備的小禮物出神。
她今天真的很忙，工作量特別地多，等她加班完才匆匆趕去蛋糕店拿訂好的蛋糕後匆匆想趕回陸屹公寓，但又逢交通高峰期，道路阻塞，回到公寓已經是八點多，饑餓的她給自己煮了一碗面，一頓晚餐就這麼過去，吃過後她把公寓打掃干淨，然後泡了個澡，現在她就安靜地在等陸屹回來。
她不得不承認，在陸屹的面前，她真的很配合、很乖，他叫她把自己洗干淨等他，她便照辦，現在身上散發著玫瑰精油淡雅的清香，很好聞。
可是時間已經到了十點多，她眉頭皺起，雖然她說最後一個小時留給她陪他過，但她真的好想他早點回來。
看著安靜地躺在茶幾上的手機，她手肘支在茶幾上，手托著下巴，有些無聊，感覺自己變得有點像個怨婦了。
就在她困意漸生，昏昏欲睡時，桌面上手機響起，她精神一凜，抓起手機接通了電話，「喂……」
「之晴，我臨時有事，可能得晚點再回去，要不你先睡，不用等我。」那邊很吵，陸屹大概是找了個相對安靜點的地方給她打電話，也听得出他的聲音里有些倦意。
「……哦，好，沒關系，你在外面注意安全。」葉之晴很平靜的口吻，但心里泛起了一陣失落，這是這五年來，她第一次不能幫他慶生。
「那，先掛了。」那頭是溫和的語氣。
「嗯。」葉之晴應了聲，目光落在她為他準備的蛋糕上。
時間在一點點地流逝，葉之晴孤單的身影倍加落寞。
牆上的時鐘時針已經指向凌晨零點，葉之晴眸底是化不開的失望，原來期望越大，失望真的越大。
可是，她還是想再等等。
到了零點四十分，玄關處傳來聲響，葉之晴眸底一亮，從地毯上站起身來，正想迎上去，膝蓋卻撞到茶幾邊沿，她痛得皺起小臉，卻听到有女人說話的聲音傳來。
「陸屹，小心點……」
「你還要換鞋……」
「要不要送你回房？」
葉之晴嚇一跳，不顧膝蓋上的劇痛，四下想找地方躲起來，光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卻看到粉色的拖鞋還在地毯邊上，她忙去撿起，然後迅速地躲進雜物間。
從細晬的腳步聲和說話聲中，她感覺到陸屹和那個女人踱進了房間，但很快又傳來高跟鞋從房里出來，步速很快，然後玄關的門砰地一聲響。
葉之晴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這是陸屹第一次帶異性回他住處，那女人似乎生氣跑掉了，難道是她的東西被那女人看到了，所以生氣離開了？
但很快，她便咬了咬粉唇，她還在為別的女人操心，難道不是該她生氣才對嗎？可是，她又有什麼資格生氣？她跟陸屹只是地下戀情，他沒給過她任何承諾，是她傻傻地跟著他而已。
就在她一顆心為那女人難過，一會又為自己氣惱的時候，她听到陸屹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葉之晴，你躲哪里去了？給我出來！」
葉之晴握著門把的手頓了頓，最終還是拉開門走了出去。
陸屹看到她，長發披散著，絲買的睡衣睡褲，讓她看起來慵懶可愛，他想不明白她怎麼會躲起來，不由得輕輕地嘆了口氣，語氣有幾分無奈，「你啊！」
葉之晴看到陸屹一臉無奈地站在眼前，心里所有的不快都煙消雪散，她上前踮起腳尖抱上他的脖子，整個人就這樣掛到他身上，一個吻也落在他唇上，「生日快樂！」
陸屹輕啄幾下葉之晴柔軟的唇，點了點頭，「抱歉，回來晚了。」
「沒關系，還是可以給你補回來的，我蛋糕都準備好了。」葉之晴因為開心，也忘了膝蓋正隱隱作痛，拉著陸屹要去客廳。
「晚了，吃甜膩的東西不好，你累了一天，先睡吧，我去洗澡。」
陸屹說完便開始月兌身上的外套，緊接著便是扯開領帶。他沒打算解釋什麼，畢竟葉之晴臉上的神情也沒什麼不對勁，男人應酬，喝多了，有女人非得要送他回來，他也沒辦法，反正最後也沒把他送到床上。
那女人是他她媽安排到他身邊的，從家里吃過晚飯的就跟了來，而他由著那個難纏的女人送他回住處，甚至讓她進他房間，本是想著讓她撞見已經有女人睡他床上，好死了那份心不再纏他。畢竟一個兩個好甩，要是多了，他會煩。
可沒想到的是葉之晴沒在他房里睡，他的計劃落空。那女人百般糾纏，想用美人計賴他房間不走，可他干脆一臉嫌棄地說她不是他的菜，她才生氣離開了。雖然一想到第二天又要被她媽念，他心里很煩，但他不感興趣的女人，絕不會踫。
他沒想到葉之晴那傻瓜會等他那麼晚，明明白天她工作量那麼多，他以為那一通電話後，她乖乖听他的話去睡了的。
不過，心不細，他是不會再讓她以外的女人踏進他住處半步了。想到這里，他轉身走向浴室。
「總經理，剛剛那個……是誰？」身後傳來葉之晴詢問的聲音，他身體僵了一下。
「她是誰不重要，去睡吧。」陸屹懶得解釋，畢竟有些事情越描越黑。因為接下來，她媽硬塞給他的女人會越來越多，他沒有時間浪費在那一個個無關重要的人身上。
葉之晴沒有再多問什麼，轉過身慢慢地踱回房，她也希望陸屹說的是真的，沒騙她，那人不重要。
陸屹沐浴後回到房里，他一手擦拭凌亂的濕，身上黑色的絲質睡袍讓氣質更加凜然，看來葉之晴真的是累了，已經躺在床上恬靜地睡著了。
他坐在床邊，指尖輕輕地描過她好看的眉眼，二十七歲的女人了，一張臉仍然那麼清純，五官是那麼地精致，即使素顏，那些二十出頭的女生也無法跟她比，因為她清純之余，又有成熟女人的嫵媚，那麼美好的一個女人，他又怎麼舍得放手。
有的時候，他都有點搞不清，他是習慣了她，還是愛上了她。畢竟一開始是有感覺，慢慢有點喜歡，後來不過覺得是比校上心，到最後成了習慣。
說到愛，他不免自嘲，看來他晚上真的喝得有點多了，思緒有點混亂，他又怎麼會愛上一個人呢？明明他一點都不懂愛是何物，他由始至終，對她的感覺更多是想要佔有，想要索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