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飯王爺 第十三章 入靖王府被刁難

作者 ︰ 田芝蔓

小的時候跟著爹娘逃離京城,來到樟林後又失去了爹娘,柳織淨一直覺得自己就像浮萍,沒有哪一處是她的家,可樟林有她最好的朋友,她的爹娘也長眠于此,若要說她對樟林是否有留戀,那便是他們了。

只是她既然下定了決心要與殷傲天一生一世,那未來只有殷傲天的身邊才是她的歸宿。

殷傲天知道她的不舍,下令為她的父母遷葬至青墩,至于她與保若明的姊妹之情,他也答應她,會常常帶她來樟林走走。

他提醒了她,別忘了他在樟林也有產業,還有座偌大的任府,任府里有座可以讓他們鴛鴦戲水的大浴池。

柳織淨被殷傲天逗笑,離愁消散大半,眼角還掛著兩行淚,笑著槌打他。

其實殷傲天哪里舍得逼柳織淨這麼快就離開樟林,實在是因為他與玄衣樓合作殲滅秘軍的事傳回京了,禹月珂逼著殷皓曦下旨意,要知道玄衣樓的招降進度,殷皓曦不得不把他召回京。

殷傲天知道對付禹月珂的計劃已走到尾聲了,的確不該在樟林多停留,只是心疼柳織淨沒做好準備就得匆匆離開樟林,才想著能慢一日就慢一日。

知道了殷傲天對抗禹月珂的計劃後,柳織淨體貼的說要隨他離去,回京的事才真的開始進行。

倪若明不知殷傲天的計劃,知曉柳織淨突然要離開樟林也很傷心,希望殷傲天先回京覆旨,再來接柳織淨回青墩舉行大婚。

經歷過秘軍綁架,世人皆知柳織淨對他的重要了,怕是禹氏一黨也早就知道,才會擄了柳織淨逼他就範,把柳織淨獨自留在樟林,即便派再多的人留在樟林保護她,殷傲天也不安心,執意要把她帶在身邊。

最後倪若明只得放手祝好姊妹幸福,離情依依的送走了柳織淨,並答應柳織淨倪老一回樟林後,她便會與他一同去見他們。

進京之路迢迢,靖王的車駕隊伍太過龐大,所以行進十分緩慢,足足走了兩個月有余才進了京城羅鳳城地界。

封王的王爺本來就是不得皇命不得進京,更何況還帶了近千侍衛,後來殷傲天只帶著精銳小隊約五十人進京城隨行保護,青墩侍衛大多在城外扎營。

京里有座靖王府,那是殷傲天回京才會入住的宅邸,平日里只養了一眾奴僕。他們很少見到主子,這回一听到主子要進京,早就把靖王府上上下下整個打理過一遍,只是迎進來的並不是主子靖王,而是一個只有口頭名分的準靖王妃。

這個準靖王妃雖然看來氣質清新,人也長得挺清秀的,可是跟京里貴女比起來,氣質不足、容貌遜色、家世更是差之甚遠,她成了準靖王妃,哪一個人不是當笑話看。

柳織淨不傻,奴僕的眼神她自然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當靖王府的奴僕把她帶到了一處偏僻靜謐的院落時,她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殷傲天向皇帝求得賜婚恩典之前,在這群捧高踩低的奴僕眼中,她可能連一名侍妾都不如吧。

說來她還是有些埋怨的,都怪這些年來殷傲天為了大計偽裝風流花心的形象,讓人不相信他的口頭承諾,那些奴僕如今才敢這麼看不起她。

「柳姑娘,你別看這個院落僻靜,王爺剛帶回來的姑娘都是住這里的,至于能不能換個好地方,就看姑娘的造化了。」雖然殷傲天要身邊的侍衛以王妃稱呼柳織淨,但靖王府里,不知是否命令還沒傳到這里,倒是上上下下都只以柳姑娘來稱呼她。

「這位嬤嬤怎麼稱呼?」

「老奴姓劉,是皇上召王爺回京時,讓老奴帶著一些王爺使喚慣了的奴僕,由青墩王宮過來服侍的。」

「原來是劉嬤嬤,我喜歡安靜,這個院落倒是不錯。你無須為我安排太多侍女,將珠鎖及銀屏留下就可以了。」柳織淨一進靖王府就發現禮節十分繁瑣,怕一個不小心自己鬧笑話,不想太多人在身邊。而且這段時間有珠鎖及銀屏服侍,她們三人相處得還不錯,她只信任她們。

劉嬤嬤不但沒客氣,而且是十分不客氣,一抹冷笑掛在嘴角,說的話更是嘔人,「柳姑娘多慮了,剛被王爺帶進府里的姑娘,是不會有太多侍女服侍的,至于珠鎖及銀屏,是王爺發了話要服侍王妃的,所以太後命老奴把她們調去服侍康夫人。」

「康夫人?誰是康夫人?」

「柳姑娘還不知道康夫人吧,那是王爺後宮里唯一有品秩的夫人。」劉嬤嬤說完掩著嘴笑,彷佛當年那件韻事是可以拿來說嘴的一般,「柳姑娘想必听說過吧!康夫人原是秀女,是王爺搶在皇上之前點了她,最後她被皇上賜給王爺。畢竟是皇上進了殿選的秀女,只給她侍妾的身分委屈了她,便被賜了四夫人之一的身分。」

在大恭,王爺的身分也是有等級的,當今皇上由于除了靖王以外已沒有親兄弟,所以不見王爺的等級,換做過去,有的王爺只能在京里任閑差,守著個王府過日子,有的王爺還不一定能世襲爵位。

至于賜有封號的親王,地位可是大大不同,能擁有自己的封地不說,也能擁有自己的王宮,在封地里甚至可以頒布屬于自己封地的律法,只需向朝廷明文報備即可。

這樣的律法若不太出格,皇帝都是睜只眼閉只眼的由那些親王擺弄,總之也玩不出花樣,能得皇帝信賴的甚至可以擁有自己的軍隊。

可惜禹月珂多疑猜忌,若殷皓曦真給了病弱的殷傲天軍隊,那禹月珂哪里還不防他,由著他在她背後搞出這麼大風波,所以當年殷皓曦只給了殷傲天一支千人親衛做為青墩侍衛。

一名親王哪能沒有象樣的侍衛,禹月珂便準了,沒再多言。

親王依律可以擁有一正妃、兩側妃、四夫人,這位康夫人是目前殷傲天後院中地位最高的,珠鎖及銀屏被調去也合理,只是柳織淨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殷傲天給她的承諾,原來到了京里、到了太後的婬威之下,什麼都不是了嗎?

「罷了,那就每日派人來打掃,至于服侍的人便不用。」

柳織淨語音方落,就听見腳步聲由後方傳來。

「怎能不用?」說話的人是珠鎖,跟在她身邊的是銀屏,還有幾名特意選出來特別靈巧的侍女及奴僕。

靖王府位于京中,當中奴僕早習慣了唯太後之命是從,如今見太後要抬舉康氏,自然是十分奉承。殷傲天擔心靖王府的人服侍柳織淨會惹她生氣,就把從青墩來的奴僕大多數都安排在了柳織淨身邊。

「王爺發話了,要讓王妃住在瀟湘閣東廂。」

劉嬤嬤在青墩可是整個王宮的掌事嬤嬤,來到了小小的靖王府,自然也是奴僕里地位最高的,哪里由得兩個侍女放肆,「東廂還在打理中,不能住人。」

銀屏自是看出了劉嬤嬤的主意。

這劉嬤嬤是太後派來的眼線,那是王爺警告過她們要小心的,如今劉嬤嬤處處為難王妃,還不是想給王爺一個教訓,也給王妃一個下馬威。

王爺早听說了太後讓劉嬤嬤安排康夫人住進正院水雲閣,那原是主母才能入住的院落,為此王爺大為不滿,這才發了話要人特別打理好瀟湘閣東廂,那瀟湘閣可是王爺自己的院落。

劉嬤嬤肯定猜出王爺想讓王妃住進瀟湘閣東廂,所以又急忙想把康夫人給挪進東廂。

「王爺明明今日就要回府,三日前還特地派了人先至王府通知,怎麼劉嬤嬤年紀越來越大,辦事也越發不利索了,至今還沒把瀟湘閣打理好,那可是王爺居住的院落。」

「銀屏,你是什麼身分,竟敢如此對我說話!」

「銀屏及珠鎖奉了王爺之命近身侍候王妃,在這靖王府里,哪怕是來日回到了青墩靖王宮,都只听命王爺及王妃,他人的命令無須遵從。」

「你們……」

「請王妃前往瀟湘閣吧,奴婢已讓人將王妃的行李送去瀟湘閣了。」

柳織淨知道自己不說話會顯得軟弱,但想想她可是殷傲天認可的正妻,若與一名奴僕計較也有失身分,只要她們不逾矩,那她便由著珠鎖及銀屏替她說話吧。

「嗯,你們帶路吧。一路舟車勞頓,王爺吃不好睡不香,我想為他準備安神的晚膳,快快打理好我才能親自準備。」

「是,王妃。」珠鎖及銀屏同聲應是,帶路前往瀟湘閣。

劉嬤嬤在後頭看得發火,心想著地位再高終究是奴僕,高不過那個連名分也沒有的柳織淨。可康夫人不同,她可是有名分的,由她來治一治柳織淨再適合不過了。

珠鎖及銀屏帶著柳織淨來到瀟湘閣時遲了一步,康氏的侍女已為她將行李安置進了東廂,而康氏正走到東廂門口。

珠鎖向來冷靜持重,見到這一幕也難免發火。

銀屏和珠鎖同樣護主,就是脾氣倔了些,看見這一幕真的氣紅了雙眼。

這些奴才也不想想自己的主子是誰,竟敢不理會王爺的命令!

「王爺都已經交代了,東廂要讓王妃居住,康夫人不會不識禮數吧?」

康氏回頭就看見了銀屏,心中暗罵。

在青墩她就受夠了這個賤婢及珠鎖的氣,她曉得王爺的性子,看到美人就愛搶到自己身邊,她是由秀女之中搶來的,這兩名宮女也是,美其名是留著給王妃當近身侍女,但都已經三年了,別說王妃,就連側妃、夫人她也沒見過一個,說是要留著給王妃,但最後不都還是留在王爺的宮里服侍。

珠鎖及銀屏太了解康氏這個眼神了,這眼神在青墩靖王宮里她們也常見,多是來自于王爺那些侍妾的,因為她們嫉妒。

大多數的侍妾被王爺帶進王宮後就只服侍了一夜,而後較能入王爺眼的,才可能有更多侍寢的機會,但王爺從來沒有在哪一名侍妾的房里過夜,每每下半夜就會回自己的宮里,也從未有哪名侍妾或是夫人得以留宿在靖王寢宮里,所以像她們這樣留在寢宮里當侍女的人,總是會被以為是王爺放在身邊隨時召來侍寢的女子。

但只有她們自己知道,王爺鮮少看她們一眼,這回要不是被派到王妃身邊服侍,或許王爺連她們的名字也不記得。

「銀屏,王爺三妃及四夫人的名分,可是得由皇上及太後親賜的,就算要廢,也得犯了天大的過錯,由皇上及太後下旨,怎麼你一個小小的奴婢,竟敢跟我這樣說話?」

柳織淨很明白的听出了康氏言中之意,先是說三妃四夫人的身分得請皇上下旨,王爺口頭上說的王妃之位是不能做準的,沒了旨意,就算王爺要她,她的身分也跟侍妾無異。接著又說夫人的身分要廢,也是要旨意的,那麼就是指,康氏可能會永遠在她上頭欺壓著她,讓她早日看清自己的地位。

這一段話看似罵的是銀屏,但其中的含意是在罵她這個來路不明的王妃自不量力啊!

「銀屏,這位康夫人說的可是真的?要廢了她還得太後或皇上的旨意?」

看康氏那一臉得意,盡管珠鎖及銀屏欲言又止,柳織淨也看明白了。

要求得皇上旨意不難,她相信殷傲天,他敢給她承諾,就是皇帝一定會答應賜婚,但若這康氏這麼得太後寵愛,那便麻煩了,至少在殷傲天的大計完成之前,她必須容忍這個女子留在殷傲天的身邊。

「雖沒被廢,但整日守著比冷宮還冷的宮殿,也與被廢無異了。」銀屏被削了臉面自然不開心,出口就是奚落。

珠鎖怎會不明白銀屏的氣憤,這些年來銀屏沒少受過康夫人的氣,如今被王爺安排在王妃身邊,可說是揚眉吐氣了,自然想趁機報些小怨小仇,但她終究較識大體,出聲斥責,

「銀屏,在王妃面前不要放肆。」

珠鎖的話的確讓銀屏收斂起來,服侍王妃真的是一個好差事,她可不想丟了。

「請王妃恕罪。」

柳織淨不喜歡康氏,但也不好讓一個奴婢太過放肆,傳出去好像是她不會管教奴婢、都是她的錯一樣,于是她不輕不重的斥了一句,「誰讓你把王爺與我的玩笑話拿來說了,罰你自己掌嘴三下,長長教訓。」

銀屏知道王妃這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立刻應命打了自己三下耳刮子,「奴婢記得了。」

見銀屏自己罰完,柳織淨這才皮笑肉不笑的面對康氏,心里打算等殷傲天回來好好的問問,他到底打算拿這個廢不了的夫人怎麼辦?要她與別的女子共事一夫,那可是完全不可能的。

「妹妹大人有大量請多包涵。還不是昨夜嘛,王爺惹我生氣,我說我不要理他了,他說我敢不理他他就廢了我,我回了王爺一句,把他打入冷宮,那跟廢了還不是一樣,是我先廢了他。瞧瞧!我們說幾句不正經的,就被這丫頭听去了,還到妹妹面前來說,真是我管教不周。」

珠鎖及銀屏在心里暗笑,尤其是銀屏,听完臉上的巴掌也不痛了,這不明擺著有人被打進了冷宮,難道還真有人能把冷宮拿來當玩笑打情罵俏嗎?

康氏听了,知道柳織淨這是示威,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直到想起太後就是她最大的靠山,也酸言酸語的回應了,「你這聲包涵我可不敢當,這兩個婢女被王爺下了令留做王妃近身侍女就開始拿喬,沒人敢管,所以你沒名分管不動也是正常的,倒是這東廂,既然王爺要讓你住,我這就搬,只是王爺就快回府了,要搬也要時間,你來不及住進來事小,吵了王爺事大,我今夜就先不搬了。」

說來說去又在笑她沒名分就是了,而且連東廂也不肯讓。

柳織淨可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主兒,會在這里活受氣,本來康氏不把東廂讓出來也就罷了,她正好搬進主母的院落水雲閣去,可她不想就這麼如了康氏的意,想了想,有了主意。

「珠鎖、銀屏,康妹妹說的對,這個時候再讓她搬,吵著王爺可就不好了,再說了,我說過要親自下廚好好為王爺準備一桌晚膳的,再遲就來不及了,我看看……就把我的行李送進王爺的房里吧!總之王爺這趟回來只是來覆旨的,受封的親王本就不能在京中久待,挪來挪去也費事,就不用挪了,回青墩後各歸本位便是。」

不過也要康氏回得了青墩才行,柳織淨在心里下定了主意,若這康氏會跟著回青墩,那她便不去了。

「可、可是……」珠鎖欲言又止,雖然看康夫人吃癟是一大樂事,但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怎麼能讓王妃與王爺同住一房?

「有什麼好可是的?王爺就是舍不得王妃住得太遠,這才要王妃住東廂的,現在要住一間房了,王爺肯定更樂了。」銀屏沒管珠鎖還在猶豫,率先上前指揮起其他人把柳織淨的衣箱搬進殷傲天的房間。

珠鎖想想也是,王爺為王妃做的出格事還少嗎?對于還濃情蜜意的王爺及王妃來說,他們肯定是夜夜共寢的,那麼暫時同睡一房,又有什麼不可?

見兩名侍女似乎都明白了,柳織淨也不與康氏多說廢話了,「妹妹,姊姊還有事要忙,你便先回房歇下吧!」說完,也不理會康氏,徑向帶著珠鎖銀屏離開了。

康氏看著她們主僕三人得意的模樣,氣得險此一大聲吼叫出來,她對著身邊的侍女下令,「去把劉嬤嬤叫來,說我要見她。」

「是。」侍女應命而去,康氏也扭頭往東廂而去。

不能讓柳織淨在王府里坐大,更不能讓這女人回青墩去,她得把這事告訴太後,讓太後為她主持公道。

稍晚,殷傲天與柳織淨一同用晚膳時,見銀屏活靈活現的表演了這一段,笑了出來,一掃他今日入宮後感受到的陰霾。

早在樟林的時候,他便以任無蹤的身分讓玄衣樓放出風聲,說會幫忙救出柳織淨是因為秘軍竟敢打著他們的名號做歹事,才會協助靖王救出所愛。

不過,也不能讓玄衣樓從此與朝廷合作,否則只是順勢讓禹月珂得以指使玄衣樓辦事。

所以他這回回來復命的內容,是他已與任無蹤達成了協議,玄衣樓只殺惡人,不傷及無辜百姓,朝廷若是重視黎民百姓,那麼玄衣樓與朝廷便是一條心,有無歸順,玄衣樓都是皇上的子民,招降是多此一舉。

在許多朝臣眼里,殷傲天可是立了大功一件,畢竟玄衣樓過也沒對誰服軟過,這回不但幫了靖王,還給了承諾,承認是皇上的子民,這與歸順何異?

但太後卻大怒,斥責殷傲天,說他招降不力,阻止了皇上的封賞不說,連他請旨賜婚都擋了回來,說他就是因為被所迷,這才沒把玄衣樓的事辦好,說那女子不配為王妃,若他真要,就納做侍妾,還要殷皓曦選個好日子,為他們辦個簡單的婚事,算是給柳織淨莫大的抬舉了。

雖然過去也不是沒有侍妾被扶正的例子,但殷傲天可不想委屈柳織淨,當下立刻拒絕了,還急得猛咳了起來,老毛病眼見就要發作了。

殷皓曦怎會不知道過去殷傲天都是裝病,他身上唯一有的毛病就是寒毒,而且沒發作時跟一般人無異,這裝模作樣的樣子分明是想打斷禹月珂下懿旨,所以立刻順勢止了話題,

「靖王本就身子虛弱,又舟車勞頓,這事先壓下讓朕再做考慮,靖王先回府休息吧,朕準你三日之內無須早朝,好好在靖王府休養。」

「臣……遵命……」殷傲天邊咳嗽邊謝恩,雖然心里不快,但還是早早回到了王府。

這不,陰著的一張臉的他見到一桌許久不曾吃到的好菜也沒好轉,直到听了下午發生的事,這才好了些,頓覺晚膳吃起來更香了。

用完晚膳後,柳織淨還想收拾,殷傲天拉住了她的手把她留在身邊,「別忘了你是王妃,以後這種事不用親自做了。」

「你是指我也不用下廚了,你受得了再過那種嘗不到滋味的日子嗎?」

「食不知味的日子我都過這麼久了,你不用每日下廚也行的。」

「不知道是誰,剛認識我時死皮賴臉的上門找我,整日纏著我,就是要我給他做飯。」

「那時我還沒愛上你,只是喜歡親近你,可現在愛上你了,舍不得你操勞。」

「你啊!嘴這麼甜,我怕是把自己累死了,也會幫你做好熱騰騰的飯菜,等你回來用膳。」

珠鎖及銀屏一邊指揮侍女們把桌子收拾了,忙著讓人送上消食茶,一邊听著王爺王妃恩恩愛愛的甜言蜜語,兩人都掛著微笑。

「我可不是為了討好你讓你幫我下廚才這麼說的。」

「我明白,你也不用擔心我累著,等若明找到了倪伯父,或許他便能治好你身上的寒毒,那食不吃味的毛病一定也能根治,到時我就听你的,久久為你下廚一次便好。」

「現在我想想,住東廂還是太遠了,與我同住一房真是個好主意。」殷傲天說著說著又不正經起來,長手一伸就把柳織淨撈進懷中。

柳織淨還是不習慣在他人面前親熱,立刻抬眼望向珠鎖及銀屏。

這兩個侍女也識相,早就退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像兩尊雕像一般站在遠處。

「我這麼做是想氣氣那個康夫人,所以你是打定了主意,不讓我住進主母的院落水雲閣了?」

「這靖王府是皇上賜的,對我來說就是個靖王專屬的驛館而己,怎麼配置不重要,回青墩王宮,那里的正妃寢宮才是專屬于你的,這一回可沒人敢搬進去。」

「正妃?我還沒見到聖旨呢。我剛剛可是讓人好好數落了一頓,知道王爺你的三妃四夫人,可是得要皇上及太後親口允了才能娶的。」

殷傲天對柳織淨萬分愧疚,他早該知道禹月珂會為難她,雖然此回回京,他已經打定主意徹底拔除禹月珂這個後患再回青墩,但不能立刻給柳織淨名分,他也不甘心。

柳織淨話說出口,看見殷傲天難過的樣子,立刻就心軟了,她捧起了他的臉,直視著他,笑了,「不過我想了想,在這小小驛館成親也太委屈我了,來日回到青墩,我要你給我辦一個盛大的婚宴,把我娶進王宮里,所以婚事不急著辦。」

珠鎖及銀屏饒再是處變不驚,听見她這驚世駭俗的發言,還是不小心泄露了心情。

哪里有女子對自己的親事如此侃侃而談,也不害臊的,而且還是堂堂的王妃。

但一看見王爺的神情由落寞轉為欣喜,她們便明白王妃為什麼讓王爺如此痴戀了,瞧王妃不過三言兩語,就讓王爺開心起來,過去三年,她們可不曾見過王爺如此。

「對!我明日就傳令回去,讓青墩那頭開始籌備我們的婚事,讓太後看看,我可不一定要听她的話,我這一生就只要你一名女子。」自從進了京,殷傲天對禹月珂的稱呼便又變了,畢竟她是他名義上的母後,在京里可不能讓人看出他的真正心思,虛偽一些還是必要的。

「只要我一人?你是忘了你還有無數侍妾在青墩王宮里?說謊都不臉紅的。」

「天地良心,你不是親眼看見過了,其他女子侍寢時我都是讓她們服了迷藥的,只有你是我親自……」

柳織淨羞得漲紅了臉,立刻槌了他的胸膛一記,「好了!也不看看是什麼地方,說話口無遮攔的。」

珠鎖及銀屏的確是听到大秘密了,原來王爺從來沒踫過那些侍妾嗎?那麼康夫人引以為傲的「盛寵」,也不過就是服迷藥的次數多了些,比其他侍妾好不到哪里去?

珠鎖實在意外,銀屏則是笑出聲來。

柳織淨睨了兩個侍女一眼,又罵了殷傲天,「瞧你,就不怕讓人懷疑你為什麼不真踫那些侍妾?」

「我可是由太後的手上救了她們的性命,我相信她們。」

珠鎖及銀屏不愧在後宮待過,十分機靈,立刻上前福身,「奴婢們對王爺誓死效忠,方才的話……奴婢一句也沒听見。」

「效忠我做什麼?就算回了青墩王宮,你們也是後宮的宮女,幫不上我的忙。」

兩人立刻意會了,又對柳織淨福了身,「奴婢們誓死效忠王妃。」

殷傲天這才滿意了,揮了揮手,她們才又退到一旁侍立。

柳織淨知道這是殷傲天為她做的,她畢竟生在民間、長在民間,到了青墩王宮,沒個人幫襯,很快便會出糗,有珠鎖及銀屏在,可以幫她很大的忙。

知道殷傲天就愛听她撒嬌,柳織淨為了感謝他,投其所好,「這樣還不夠……王爺,我可不想回青墩時看見你那成群的侍妾。」

「我早就下令把她們全遣散了,就為了向皇上證明我想娶你為正妃的決心。」

「那個康夫人呢?我不想她跟著我們回青墩。」

「康氏是麻煩了些,但我會想辦法讓她犯事,這樣便可名正言順的廢了她。」

听到這里,柳織淨整個人都開心了起來,她好怕殷傲天會告訴她康氏是大計的一部分,除不得。

「她可以廢?」

「當然可以。你可知道她是什麼身分?是太後的眼線,要不然你以為我傻了,把她從秀女之中搶過來,卻用迷藥養著,那是我在幫皇上拔除眼線。」

「既然是眼線,拔了會讓太後猜忌,這樣好嗎?」

「我已愛你至此,再也裝不了風流了,再說經過了招降玄衣樓一事,我已避免不了太後的猜忌,那就別委屈自己留著康氏了。」

「既然如此……要廢康氏不用你費心神,我來處理就好,你好好辦好你的『大事』,我已經等不急想看看青墩的風光了。」

「你成嗎?」

「不就是逼她做一些出格的事嗎?你還不知道你愛上了一個心機多深沉的女人啊?」

「你放心,就連你這耍心機的樣子,我也愛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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